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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以后一路上就拜托大哥相助了。”
苗大勇有趣地指着马。“看看你,马都买好了,就算没有我,你大概也要进山了,是吗?”
“那可说不定,如果找不到大哥,没有稳妥的向导,我宁愿再等一年。”谢志宁诚实地回答。
“聪明!果真如何大哥所说,公子智慧过人。”苗大勇哈哈大笑起来。“我正要去银生郡,刚好可以陪公子去步日镇买茶。”
随即,他精明的眼睛看了小珚一眼,转向谢志宁道:“这位姑娘是公子的相好吧?想必两小情深,难忍相思之苦。可茶马道险着呢,你确定她能成吗?”
小珚被他的胡乱猜测和轻蔑语气激怒了,正想开口纠正,却被谢志宁一把拉过去,亲热地搂在身侧,很不正经地对苗大勇挤眉弄眼,笑道:“别小看她,她可不是弱不胜衣的女人。”
他的神情和言词让小珚很不满,也引来了苗大勇更宏亮的笑声。“那很好,路途遥远危险,谁知会发生什么事,爱哭爱叫瞎紧张的女人可是大麻烦呢。”
随后,两个男人不理会小珚的羞窘,约定晚饭时在酒楼相会后,苗大勇便先行离去,谢志宁则带着她继续逛骡马市场。
“喂,谢志宁,你为何要欺骗苗大哥?”等苗大勇离开后,小珚紧跟在谢志宁身边质问他。
“骗他什么?”谢志宁明知故问。
小珚不是傻子,在茶铺卖茶多年,也算精明,当然看出他不想解释。当即抓着他的衣袖。“别耍滑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快好好回答。”
谢志宁不耐地挣脱袖子。“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么嚷嚷?快走,我们得先给栗儿买行头,再为它找个过夜的好槽口。”
话一说完,他不理会她的抗议,专心为马儿购置装备。从带有护脑镜和缨须的花笼头、新马鞍、鞍垫、软驮,到用红布红绸做的“红彩”、鼻缨等,无所不包。
直到东西买齐后,他才满意地牵着马转回客栈。
注二:即今日的宜宾县。
注三:上驮即装载货物。
第四章
沉默的男人比大吼大叫的男人更教人无法忍受……
这是小珚此刻最深刻的感受。
将马交给客栈伙计照顾后,她以为自己的话总算会有人听了。可是没有,这个该死的男人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只顾往前走,就算她对他又是瞪眼,又是拽衣,他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从见到苗大勇开始,他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对她的意见、她的情绪更是视若无睹,这让一向受人尊敬的她很不习惯。她想对他吼,可是就算吵架打架,也得有人应战才有劲啊。
上了楼,他仍沉默不语。眼看他们将回到各自的房间,她不由生气地想,难道他真想让她憋着那些话折磨自己?
站在房门口,她很想在进门前对他使一招“无影刀”,看他在飞刀面前是否还能如此波澜不惊,可又怕叮着为他们引路的店小二,只好忍着怒气大步走进房间。
正当她准备用力摔上房门时,却看到他也跟着走了进来,不由吃惊地问“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可以进来?”
他没回答,反手关上门。
看到他阴沉沉的样子,她生气地问“你懂不懂规矩?”
“规矩对我没有用。”他冷冷地说。从与苗大哥分手后,她就一直考验着他的耐心。他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安抚女人,更不喜欢她的唠叨和拉扯。他很辛苦地克制住自己,直到两人独处,他正想好好跟她解释,不料她竟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样,还妄想拒绝他进她的房间,这让他非常不悦。“你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现在你是我唯一注意到的,所以,你想要什么?”
这家伙真是可恨,自己做错了事,还一副神气模样!
生气的小珚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见他缩了缩肩,心里甚感快意,可是想到他耍弄自己,不由得又气又恼,模仿着他的口气反问道“我想要什么?尊贵的“龙泉酒庄”大少爷,谢家黄酒继承人,你说我要什么?我要你的实话!”
她的语气和态度让谢志宁皱起了眉头,可是她还没有说完。
“你这个不诚实的家伙。”她生气地继续数落道“我把我的家世根底一股脑儿地端到你面前,你却藏着,还哄骗我说你只和谢家有一般关系。哼,一般关系?真看不出来,你谢大少爷还是个骗术高明的骗子!”
“我不是骗子!”他面色铁青地说,对她错得离谱的指责感到有口难辩。
“你怎么不是,你总在骗我,从离开杭州起就在骗我,就连刚才,苗大哥是你这趟远行的保护者,又对你这么好,可是你竟敢骗他……”
这话将谢志宁保持的冷漠面具撕破了,他暴怒地低吼“我没有骗他!”
“没有吗?”吴小珚揭穿他。“我何时成了你“两小情深”的相好了?”
他暴怒的脸孔一僵,随即出现一个坏坏的笑容。“那不是我说的。”
不理会他的笑容对自己所造成的影响,小珚用纤细的手指戮在他肩窝,凶巴巴地说“你为何不马上纠正他,为何要让他误会我们有那样的关系?”
“很简单,因为我要保护你。”他魅惑的笑容让她心悸,他低沉的声音更具震撼力。“而且那不是误会,因为你会是我的“相好”。”
小珚霎时满脸涨红,内心深处被激起了某种说不出来的喜悦感觉,嘴巴上却斥责他。“满口胡言,我竟错把你这个花花大少当成可以信赖的正人君子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她的话让他面色一黯。
不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小珚在心里回答,口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言语和表情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既兴奋又羞怯的感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沉默让他面色一沉,转身走向房门,小珚正想喊他,却见他忽然转过身来警告道“马帮的马脚子不是个个都像苗大哥,寂宾危险的山道上,男人们会变得让人难以预料,难道你愿意为粗鲁的马大哥们解除寂宾吗?”
“不,我不愿!”他的话让小珚面色苍白,她从未想过这个。“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我们不该欺骗好心的苗大哥。”她仍想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
“我告诉过你,那不是欺骗,是策略!”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知道她害怕,他的心软了,走回来解释道“诚实是一种美德,可是有时候,无害的谎话能提供我们某种保护,这难道很难理解吗?”
“可是,说谎总是不好。”她明亮的眼睛像一面不染尘的镜子,把谢志宁的心照得透亮,即便她老牛般的倔脾气让他火冒三丈,他也管不了了!
他黝深的眼注视着她秀丽的脸,目光炽热、严肃,带着谜般的意味。随后,他拉过她,在她嘴上用力亲了一下。
那个快速的亲吻短暂而草率,却如同火炬般烧灼了他们。他们蓦然分开,可是两人的手都还紧抓着对方。
“你……亲我?”小珚的手指将他肩部的衣服纠结成团,她震惊得全身僵硬,双目访佛被钉住了似地停在他丰满潮湿的唇上,发现他的唇形非常好看。
谢志宁没回答,因为他无法发出声音。她面颊上灿若晚霞的红晕刺激着他,她芳香柔软的红唇诱惑着他,多日来压抑在心里的对她的渴望如同火山般爆发,他不顾一切地将她压入怀中,再次俯身攫住了她的唇。这次,他不再仓促了事,而是像对待一碗甘美的茶汤般细细地啜饮她、鉴赏她。
好久之后,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已经融化在他怀里的小珚仍执着地想问出一个答案“你为什么……又亲我?”
他看着她良久无语,更加黝黑的瞳眸熠熠闪亮,他细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红艳艳的唇办,声音如同海水退潮般低哑而浑厚。“证明我不是骗子。”
“可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