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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的,我也不差什么。”
我看一眼临渊,他已睡熟了,被子上倒凸显出一些很是耐人寻味的轮廓。便侧过身子,让出个合适的角度来,再望望大垂。
“你确定?”
大垂满面惊骇,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涂——幼——棠,活该你死去活来也嫁不出去啊!”
我默了一默,随即无所谓地笑笑:“反正如今我俩已能长久厮守一处,嫁不嫁的,无非走个过场,又有什么区别?日子不还是这样过。”
大垂也有些讪讪,揉着鼻头:“话不是这么说……”
可话究竟应该怎么说,他又支吾不出来。
半晌又道:“我说,幼棠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无辜瞪他一眼:“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我的傻看起来像装的吗?”
大垂闷闷垂下脑袋:“那倒也是。”
一时两厢无言。
过不多会儿,他耸了耸肩,叹道:“其实吧,你们有没有想过,生几个孩子,长日里也好有些消遣。像这样每天大眼瞪小眼,除了刮风就是下雪,终归孤清了些。”
“空琴山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两个人受苦还不够吗?再说,我们……毕竟还没有成亲……你想多了。”
这下换作大垂瞠目惊叹,托腮作诧异状:“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桃花满天的东海龙君,私下里竟如此冰清玉洁,两万多岁高龄还是条童子龙,炖汤一定大补。”
边说边哆嗦着伸爪,往临渊被子上拽出件旧灰鼠皮袄来。临渊却不知何时醒转,紧紧攥住那袍子:“衣裳,我的,不能借给别人穿。”
大垂愤愤抽回手,又去扒拉我肩头那件,同样被按住:“她身上的,也是我的。”
我抿嘴偷笑,转身往火塘里多添了几把松枝。
大垂跳脚不迭,调出个凶巴巴表情凑近了,吓唬临渊:“你仔细看看,我是别人吗?我是你小舅子!”
临渊却不再搭理,自顾将身子转过,面朝石壁,又沉沉睡去。
大垂走后没多久,哥哥终于也寻得机会,到空琴山探了我一回。
彼时我正在一棵高耸入云的雪松下打坐,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熟悉身影,正蹚过齐腰深雪,越来越近。老哥在我面前站定,问道:“我那妹婿呢?”话刚说完,一堆雪雹子便噼里啪啦砸下,瞬间把他埋没了顶。
我吓得一蹦三尺高,赶紧四爪并用,把亲哥从雹子堆里刨出来,抱歉地指指上头。他抹一把脸颊上挂住的雪水:“我知道了,他在树上。”
“真是不好意思,他最近在练习降雪,但是……呃,还不大熟练,哥你多担待……”
临渊的本相是龙,无论是否修行,天生便有呼风唤雨、调动云雾霜雪的本能。在空琴山虽然半点法术也使不出来,但天性还是要勤加练习,能恢复一点算一点。
老哥抽了抽嘴角,涩涩道:“妹子,你这跟带孩子似的……”
把临渊从树上唤下来,便领着哥哥回小石洞歇脚。
这洞不大,三个人也就塞得满满当当。门口垒了个石灶,内中一石桌、一火塘,再就是两张石床一左一右,分别凿在石洞两端。
我豪气干云地朝里头比了比手:“地方小,招待不周,连椅子都摆不下一把,石床倒是有两张,你看上哪儿就随意坐吧,无碍的。”
说罢便忙着生起炉灶,将新汲的雪煮化,不多时烧出杯滚水来,以水代茶。
哥哥自去我那张床上坐了,半晌不说话。忽古怪地看我一眼:“你们前世又不是没做过夫妻……呃,虽然那个洞房之夜是惨了点,但你有没有想过,故景重温,说不定能唤起他的一点回忆?”
我一个趔趄,生生从灶台边栽了下去。好容易爬起来,目瞪口呆将他望住。素来清心寡欲、冷漠如冰的涂山少主涂九歌,自从成亲以后,思路果真开阔不少,变得敢想又敢说。
老哥自谓来一趟不容易,拣日不如撞日,何不就趁今朝替我俩做主,了却这桩心事。天地是现成的,长兄如父,在他面前拜上一拜,便算正式结缡。
哥哥热心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在这个简陋至极的石洞里,和临渊跪过天地,拜过兄长,又折来树枝当筷子,吃了许多烤得松松脆脆的松仁,就此成了亲。
空琴山地气殊异,仙家不宜久留。哥哥将带来的包袱给我当作贺礼,驾云告辞。
我打量那包袱,早被摊开来,杂七杂八的物什占满我整张石床,便有几分明白了他的意思。
临渊坐在火塘边,眉目安和,不知想些什么。安静的面庞像极晚夏桃实,细而透明的薄绒似有还无,凉白之中透出几丝水润的绯色。澄澄火光映照下,颈似白玉,如琢如磨。
发梢的雪水融化,自脸颊滴下,一路蜿蜒,又沿着他的喉结,从领缘滑落进襟怀。
我走过去,坐在他膝上,轻轻用指尖描摹那滴雪水留下的痕迹。
“临渊,你今天学会降雪了,很了不起。”
又拉起他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