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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接到唐俊泽打来的电话,谢柔音有些紧张,她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但绕来绕去,就是没有勇气问出口,唐俊泽则是关心音乐教室的事。

    后来他约她出来吃饭,她答应了,因为不想做自己想要的时候,就场场都支持,还表现得很积极,自己想退出的时候,就拿没有勇气当借口,而闪避唐俊泽的那种人。

    “你真的要去?”卫可仲冷静的问。

    “你放心,我不是三心二意,而是我觉得有必要他讲清楚。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邀请,他就会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这样不厚道……”

    卫可仲笑了,“面对爱情,哪有什么厚不厚道?你当面跟他说你不爱他了,你爱上别的男人,我就不相信,这样会厚道到哪里去!不如跟他说,你那个来了,不去了。当他明天再约,你就说第二天正痛。他下星期再约,你说你失血过多,头晕不想动……反正都不爱了,什么小事都能成为理由,他会懂的。”

    “我……”她流露出歉疚又不愿意的眼神,却坚决的说:“我不会。”

    “啧!算你好运,遇到唐俊泽这种讲理的人,而你是为了能爱你一辈子的我与他分手。如果你遇上的是个变态或忧郁症患者,想要分手却又不敢拒绝,搞不好有一天会成为报纸社会版的命案主角。”卫可仲说得轻松,却隐含着恐吓意味。

    “可仲……”她抗议着,但知道他说得没错。

    “我陪你去吧!”

    “这样好呜?”

    “当然。”

    “这样……好像又变成我对你不厚道了,这原本是我自己的责任……”

    卫可仲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深情的抚了抚她的长发,然后轻拍她的背,缓缓的说:“你爱我,就是最厚道的事。何况我陪你去,总比你一个人去来得好,我既然是那个牵走你的男人,就自然有义务陪你去面对。”

    喔,她好喜欢、好喜欢他简单却有十足勇气和智慧的个性。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对我改观的?”卫可仲十分敏锐,她一直钟情于唐俊泽儒雅又斯文的时尚风范,对他这种粗人很感冒,不可能有日久生情这回事,一定是因为某些关键。

    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么私密的问题,她不想讲,又怕这奸诈的家伙不知会使出什么诡计让她更难堪,只好红着脸说了。

    “那天……我们去医院看俊泽,却发生了那些事情,告一段落后,你发现我不在电话亭内,急得来回奔跑、搜寻,这一切……站在花圃后面的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太矮了,你没瞧见我。”谢柔音娓娓道出自己对他的情感不知不觉慢慢累积的~个关键点。

    “原来你早就在看了。”卫可仲当时紧张过度,真的没发现。

    “你急得快要发狂,一下生气,一下颓然,全都是为了我……我全都看在眼里,可能是被你如此在乎、被你如此紧张的找寻着的激情打动了吧?”她坦然说出心事,羞得想钻进棉被里躲起来。

    卫可仲是个不拘小节的铁汉,又怎么会想到是这么细微的事?听过之后,不禁一旺,然后哈哈大笑。

    她的心思就是这般细琐,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好,我永远都是没看见你就会发狂,所以你千万别离开我。”

    她的心里甜丝丝的,他的直接,他的热情,总是能触动她的女心。

    “你说你母亲也是学音乐的,听起来像是相夫教子的小女人……你的家庭好像安宁又祥和,你爸是做什么的啊?”

    谢柔音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想要知道他全部的事,正如他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

    卫可仲原本明亮的脸,忽然变得黯然。

    安宁又祥和?你爸是做什么的?

    他的父亲,个性就和死光头徐志光一模一样,阴险、现实,一旦没有利益,翻脸比翻书还快。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父亲不知闯下多少祸事,都是由他的爷爷黑爷子出面,负责帮他收拾烂摊子。

    最后,黑爷子的忍耐到达极限,将父亲赶出黑阳帮,并永远断绝父子关系。

    父亲后来漂泊到哪里。卫可仲并不晓得。

    在他十岁那年,有人送来一个流着鼻涕的孝,那孝跟他同年纪,看起来却比他瘦小、内向,他叫徐志光,是父亲的私生子,从母姓。

    原来父亲早在外而有了女人,黑阳帮和家人都不知道,母亲和父亲的情妇差不多时候生产,而母亲还温柔单纯又贤慧的仿父亲背后最安静的妻子,对于帮务、江湖全然不了解,每天就只是笑眯咪的伺候丈夫、照顾儿子……哪知道换来的,竟是十年后得知丈夫有个跟自己儿子同年龄的私生子。

    最爱的丈夫几乎是一开始就展开两段感情,生了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面对这样的真相,母亲不哭不闹也不发怒,只是抑郁寡欢,最后自杀身亡。

    留下他一个人,当时他才刚上国一。

    父亲呢?

    卫可仲不知道,从爷爷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之后,就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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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可仲很贴心的认为,分手也要挑个美丽又有气氛的地方,于是在他的安排下,谢柔音和唐俊泽相约在北海岸一家听得见浪花拍打的咖啡馆见面。唐俊泽挑了户外的桌位,站着点着蜡烛的桌边,跳望海面。

    像是有感应,他突然转身,果然见到她翮然而至。

    “你来了?”

    “你等很久了吗?对不起,因为要把KERORO军曹看完,所以……”

    “呵,没关系,可爱的人值得等待。”他笑说,想要亲吻她的唇。

    谢柔音往后仰,避开他的嘴,随即发现这个动作不太礼貌,连忙干笑一声,“我刚刚在前面吃过配了大蒜的烤香肠,所以……哈哈……”

    “原来你不是一看完KERORO军曹就立刻赴约。”唐俊泽语带抱怨的说。

    卫可仲咬着烤鱿鱼,惬意的走过来,很自然的搭腔,“对呀,我们看完KERORO军曹后就赶过来了,不过途中先去淡水老街那里逛一逛。你看,这是我们射气球的战利品……”他亮出KERORO军曹布偶。

    唐俊泽大怒,用力挥掉他手中的布偶,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哇,军曹!”谢柔音心疼不已,弯身捡起掉到地上的布偶。

    “她不是跟你说过会带一个朋友一起来吗?正是在下。”卫可仲吃得律津有味。

    “柔音,你这是什么意思?”唐俊泽追问。

    谢柔音拍了拍脏掉的军曹布偶,委屈又心虚的说:“意思就是说……呃,你很帅.也很有品味,你担任指挥的每一场演出,我……我都没有缺席,你是个了不起的学长,也是个很有深度的音乐人,大家都爱你,可以在毕业后跟你联络上,这是我的荣幸,就连静学姐也没有这种福分,可是大家都说你跟她最配……”

    唐俊泽眨着眼,没好气的开口,“所以呢?”

    卫可仲舔了舔手指头,“她要跟你分手啦!”

    “为什么?”唐俊泽隐忍着。

    “因为她爱上我了。”卫可仲很自然的回答。

    “怎么可能?”唐俊泽快要忍不住了。

    “所以你去找纪文静吧!你们两人会很配。”卫可仲说。

    唐俊泽怒火中烧。虽然早就知道会而对怎样的情形,然而一旦面对了,还是教他难以接受。

    要在一起还是分开,都是谢柔音先开口,那么他算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更过分,看过他和父亲在医院被和尚威胁的愚蠢模样,甚至还是他装疯卖傻救出他们父子,好像他这个留美双博士、富泰建设未来继承人、音乐贵公子,不如他这个道馆打工仔!

    唐俊泽对卫可仲,可说是又恨又不屑。

    “谢柔音,你说呢?”他要亲耳听她说。

    “我知道是我先跟你告白,现在要退出的人也是我,我真的很抱歉。”谢柔音抱紧军曹布偶,小心翼翼的说:“虽然我们曾经交往,可是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而学长你……也有好多不让我知道的事,很多时候我触摸不到你这个“人”,听不到你真正的想法……我不喜欢这样……”

    第一次,唐俊泽听到除了父亲以外,有人对他抱持否定的想法,但因为是谢柔音,他愿意接受,也还想争取。

    “你不喜欢的地方,我可以改。”

    “如果是为了我而政变,那么以后你不能按照自己的个性跟我相处,感到不自在、不开心的时候,我们都会想,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你并没有不好……或许别人会更适合你,例如:静学姐,她各方面都跟你很匹配,她像是你的另一个自己,她才配得上你。”

    谢柔音真诚的说。

    这算什么?来电五十配配看吗?唐俊泽露出冷笑。他听到什么啊?居然有人嫌他不够坦白,看不到、触摸不到?哈哈……不知道哪个男人在简单的形象之下,有着复杂又邪恶的背景?

    “你说我让你看不透,所以你不喜欢?所以你不能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嗯……”她靠近卫可仲,嗫嚅的说。

    “呵呵……那他昵?”店俊泽突然变得凶狠,手指着卫可仲,怒声问道:“他呢?你了解过他吗?知道他的来历吗?”

    卫可仲一凛。难道……

    忽然,附近几桌喝咖啡、进餐的客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慢慢的靠过来,把他们团团酮住。

    徐志光诡笑着走近,他已做好准备,要与十多年不见的兄弟见面了,他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好多帐要跟他算。

    明天过后,黑阳帮终于将会是属于他徐志光的了。

    “是你?”谢柔音在医院见过他,这个在光头上刺青的坏人。

    “你见过我?”徐志光冷笑。

    “在医院的诊疗室,唐学长和唐伯父都被你打。”她气愤不已。

    唐俊泽一惊,又怒又羞,原来那天他被和尚羞辱,还保护不了自己父亲的难堪情景,他所喜爱的女人也在一旁看到了。

    “这么说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徐志光故作优雅的摊了摊手,转个圈,“看来卫可仲才是你最陌生的人,要不要在下帮你介绍?”

    “你们……认识?”她犹疑的看了看徐志光,又看向卫可仲。

    “何止认识?”徐志光不怀好意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卫可仲,胜券在握的笑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们都是黑阳帮的接班人选,但因为中国人有传嫡不传庶的烂规矩,所以他是理所当然的少帮主,也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是自从他出走后,情况就变了,我这个人人瞧不起的庶子,代替他在腥风血雨中扶持黑阳帮,真是辛苦啊!”

    谢柔音十分震惊,她……她最依赖也最信任的男人,竟然是黑阳帮的未来帮主?她原本不知道黑阳帮是什么,但是那天在医院看到自称黑阳帮的和尚凶狠、恶劣的对待唐俊泽父子后,便觉得那是个可怕肮脏的代名词,加上挂钩的事见报,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而这个死光头居然说,可仲跟他是兄弟?

    这个邪恶下流的人,与可仲有一半相同的血缘?可仲为何从不对她说分明?他有那么多内幕,竟然还可以谈笑风生,扮演傻里傻气又好色的道馆打工仔?他竟然可以隐瞒、不动声色到如此地步?

    唐俊泽也没听过这个秘密,只知道卫可仲是黑阳帮重要的人物。

    “柔音……”卫可仲想要解释。

    “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她打断他的话。

    “而且他还是个杀手。”徐志光补充说明,“嘻嘻……他曾经是已解散的修罗门的一员,还是精神领袖五煞之一,排行第四。”

    “难怪第一次见到你……你的枪法那么准……”现在回想起来,一切有迹可寻。

    卫可仲知道多说无益,何况要说什么呢?徐志光说的句句属实。

    “谢谢你的介绍词,那么接下来要以什么做开场?”

    他从容自若,双手插在裤袋里,锐利的双限盯着徐志光。

    虽然徐志光的阴险和城府深密令人害怕,但是相比之下,阳光男子卫可仲突然变得认真而蓄势待发,那惊人的气势才教徐志光的手下们和唐俊泽感到恐怖。这么干净的男人到底会使出什么绝招?让人捉摸不透。

    连谢柔音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同。

    徐志光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他吓倒,冷笑着踱到唐俊泽的身边,搭着他的肩膀,“我这个好朋友很爱你旁边那个会弹琴的小妹妹,你自我了结吧!只要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我会帮你顺着黑阳帮,也不会动那小妹妹一根寒毛,如果这家伙敢欺负她,我一定砍死他,以慰你在地下之灵……”

    他把话说得很明,很狠。

    只要卫可仲活着一天,他一定将他身边所喜爱的人事物赶尽杀绝。

    卫可仲看着唐俊洋,笑问:“这就是你追求爱人的方式?哈哈……”

    “我哪里不适合了?这些年来,黑阳帮赚进大把的钞票,地盘比往日还要大上十倍,还吸收了许多人,如今财大势大,人也多,我哪里不适合?”

    “暴政必亡,骄君必败,用不正当的手段牟取不当的利益,也会很快渍散,你所得到的只是短暂的。我们的好名声、公义的象征已然失去,人心靠不拢,长久下去,往后还有多少人愿意在我们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还有多少人愿意看在我们的面子上给双方好处?”卫可仲谆淳教诲。

    “哼!你那么厉害,回来当帮主啊X来跟黑爷子面对面啊!”徐志光大叫。

    “好啊!”卫可仲笑说。

    “什么?”徐志光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小他就知道这个活泼善良的哥哥对于黑阳帮十分没兴趣,而且一直在逃避,甚至跑到修罗门,从最底层苦训起,就是不要与黑阳帮有任何关系,怎么现在他又……

    “对啊,兄弟,我们一起拯救黑阳帮吧!”卫可仲露出无害的笑容。

    “想得美!”徐志光难以忍受他那戏谵的态度,立刻从旁人手里抢过一把改造过的长枪,直接将枪口对准他。“再见了。”

    谢柔音看得心口发疼,连忙冲出来,护在卫可仲的面前,“不要!”

    “你原谅我了?”卫可仲比较在意她的想法。

    “被杀是一回事,原谅又是另一回事。”她讨厌这男人隐瞒她那么多的事,但绝对不要他消失。

    徐志光满脸不耐烦,怒声说道:“不要在这里卿卿我我,不然我两个都杀。”

    卫可仲不以为意,故意双手捧起谢柔音的脸,当着众人的面,热烈、霸道的吻住她的唇瓣。

    又一次冷不防被夺定了吻,遗是在这种肃杀的气氛下,黑道人物群起攻之的时候,谢柔音感到觉异又不合适,但是不知怎地,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投入。

    大家看得傻眼。这个卫可仲真是……

    徐志光最先回过神来,不禁怒气冲天。卫可仲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以为他不敢杀他吗?他又举起长枪,瞄准两人,要把他们的脑袋轰出一个大洞。

    要吻,到十八层地狱再吻吧!

    轰隆隆的引擎声由远而近,一辆重型机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众人,还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惊叫,有人跌倒,现场乱成一团……

    徐志光太过专注于瞄准动作,一时不察,也被撞倒在地上。

    几乎同一瞬间,卫可仲揽住谢柔音的腰肢,轻巧的跃上柳浪的重型机车,扬长而去。

    徐志光虽然痛得冒出一身冷汗,还是立刻趴在地上,对着机车尾灯开了好几枪。

    砰、砰、砰……

    “呃……”

    坐在最后面,要保护前方两人的卫可仲背部中弹。

    谢柔音听到声音,急忙转头,“可仲……你……你受伤了?”

    “没关系,你不要乱动。”他紧紧护住坐在中间的谢柔音。

    “可是……喂,停车!停车!”她大叫。

    “不要停……”卫可仲强忍住痛,逞强的说。

    柳浪戴着全罩式安全帽,一头长发随风飘扬,一直往前疣驶,没理会后头的两人。

    “喂,死鬼……”卫可仲有点虚弱的笑道:“你爷爷退休后开的咖啡馆那么漂亮,干嘛……干嘛都要跟我一起向杜圣夫乞讨个闹鬼的病房住?”

    柳浪佣懒的低声道:“因为我是贱骨头……爱流浪……不要准备好的……”

    呵呵……卫可仲靠在谢柔音的背上,他是刻意选择那家咖啡馆,那是柳浪那位开创全亚洲最大食品相关王国的爷爷从董座退休后,为了当恬淡闲逸的老人,低调开的希腊风民宿咖啡馆,没人知道这位银发爷爷是何来历。

    以前总会觉得谢柔音又小又娇,根本靠不住,但是现在伏在她温暖的背上,感受她的呼吸,他才知道她是如何的令他坚强。

    “你现在非止血不可!”谢柔音察觉他的虚弱,对前面的陌生长发男子建议道:“我们刚才不是经过好几家大医院吗?”

    柳浪继续催动油门,还抽空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我们要去……圣夫综合医院……”

    又是圣夫综合医院!

    他们跟杜圣夫很熟?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背景?怎么认识的?

    谢柔音觉得自己必须要明了的事情愈来愈多,也才自责从来不曾好好的了解卫可仲,如果……如果卫可仲背部的伤痊愈了,她一定要整天拉着他,听他说话,听他说很多很多故事,正像他对她那样,一分一毫都不要放过。

    拜托卫可仲不要有事,拜托!

    圣夫综合医院尽管收费高昂,上门求助的布仍是络绎不绝,别人不能医的、不敢医的、不会医的,圣夫综合医院全都收,只要有钱。

    十二个小时后,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灭了,杜圣夫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仍然是冷冰冰的。

    “卫可仲这家伙的命我买了,不用担心他白吃自住的问题。”已跃升为全球百大巨子之一的黎焰,尊贵的坐在长凳子上,跷着脚。

    谁都知道,若是由院长杜圣夫亲自执刀,从手术室出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通常不是病人如何,而是再次提醒本院不赊帐,因为只要由他出手,再糟、再严重的病人也一定能获救,他手下没有死得了的人,因此他也就不罗唆,更详细的情况,助手们会替他解释,像冰块一样冷绝的杜圣夫最讨厌多话。

    杜圣夫抬起没有情绪的丹凤眼,看着他们。

    “唉,连你都会故弄玄虚了啊!”长长的刘海盖住眉眼,柳浪叹了口气。

    半晌,杜圣夫才开口,“子弹打中了颈椎第三节。”

    杨尊、黎焰和柳浪皆一脸愕然,他们在修罗门受过极严格的训练,对人体研究甚深,杜圣夫也毋须多说,他们自然了解后续情况会怎样。

    “啊?那……那会……瘫痪?还是……”谢柔音感到胸口好闷。

    杨尊叼着烟,满不在乎的看着窗外,“要不就是成为植物人,要不就是瘫痪,当然,死了最好。”

    “不!可仲怎么可以死?”她悲伤的大叫。

    “每个人都想活得有尊严,你觉得他不可以死,那是在折磨他。”杨尊冷冷一笑。

    “徐志光……”最火爆也最冲动的黎焰往外狂奔。

    鬼魅一般的柳浪倏地飘到黎焰身前,嗓音懒散又飘忽的低声道:“死光头都敢私下设局动刑了,他还怕什么?”

    杨尊转过身子,淡淡的笑道:“是该让黑爷子出场了。”

    杜圣夫、柳浪、黎焰都看着他,各有所思。

    是……是黑阳帮的老帮主吗?听到这样的名号,谢柔音也不禁一颤。

    但是,只要能救卫可仲,或是替他讨回公道.就算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人事物,她都不害怕。

    失去卫可仲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她谢柔音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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