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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 烂桃花债

    姚思律大吼一声,沉重的战刀挥着水泼不进,闪着寒光向琉璃冲来。

    琉璃冷笑,轻描淡写的出手,一抹如月华般的白芒挥出,如收割庄稼的锋利刀刃,轻易将姚思律的剑气破坏,扇一般直切向他的肩膀。

    姚思律身子骤然一僵,犹如跌入了万年寒冰之渊,全身迅速结成了一层闪着蓝芒的冰晶,嘴唇铁青的颤抖着:“本将军有,十万雄兵……一旦他们赶到,你必死无疑!”

    琉璃打了个响指,闪电如鬼魅般降临,将姚思律装入麻装,负在肩上飞快的消失在黑暗。

    迷茫的夜色中,冷月如钩,偶有风吹过林梢,发出呜呜的声音,注定了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琉璃白衣如素,黑发轻扬,银色的束发绸带随夜风轻舞,她披月光,戴夜露,一身纯洁的白,站立在一群浓重的黑衣人身前。

    眼眸深遂,表情淡然,似在观赏这夜月清风,聆听这虫鸣鸟叫,而不是来迎接那数十万幽燕关的叛军。

    突然间,大地震动,万山咆啸,杂乱的马蹄声如奔雷急雨一般飞快的接近关口。

    琉璃微微闭眼,修长的手紧握成拳,高举于头顶,十八绝杀抽剑,森冷的剑光反射着银白的月光,照在青铜面具上,阴柔和阳刚对比成一种眩目的画面。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夜子时,将是你们享受杀戮的盛宴,不要让我失望!”琉璃淡淡的说着,语气里却有着王者的迫人气势。

    “是,少主!”十八绝杀早闻十八惊鸿的骄人战绩,存心要在今夜一展辉煌,后浪压前浪。

    琉璃微微一笑,宛如绽开在暗夜里的白色蔷薇,泛着银色的光泽,美得令人不敢正视。她飞身轻巧的立于枝头,解开负在背上的焦尾古琴,素指轻弹,为十八绝杀助阵。

    “叮叮叮……”一串单音节流淌而出,在暗夜里犹如空山滴露,新竹沥水,轻灵中杀机陡现。

    十万大军的统帅阳子江突然勒马,有杀气!

    当他看到面前的十八黑衣人时,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莫不疯了?他们这十万大军就是站着让他们砍他能把他们累死!

    琴声叮咚空灵,素指信手弹来,一个微带寂寞的清淡声音随着琴音轻唱:

    纵酒狂饮独放歌,

    谁与吾共死亡舞。

    剑出扫荡寰宇平,

    血染铠甲月色寒。

    征途万里降蛮夷,

    袖手天下只为他。

    歌声如梦般凄婉,如月般清冷,却又带着浓重的杀戮之意和王者天下的威严。

    歌声住,宝剑出。

    十八绝抽剑,犹如上足马力的杀人机器,冲入这十万之军之中。十万大军似乎还沉醉在扣人心弦的琴声中没有回过神,只觉得一道黑烟从身边掠过,接着脖间一凉,已经摸到了温热腥甜的血液!

    当十八绝杀第一轮杀伐过后,众人才惊醒过来,但已经有数千人毙命,他们死时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琉璃幽幽的一叹:“你们,又何必要送死?”

    阳子法大吼一声:“兄弟们,拼了,不信咱们十万大军打不过这几个小杂种!”

    十八绝杀墨一般浓墨的眸子里毫无表情的阴冷着,无喜,无怒,无悲,无欢,唯有杀意,不顾一切的杀意!

    听说人的潜力是惊人的,当他不顾一切的时候,连疯虎都在怕他三分!

    血液的腥甜在空气中飘荡,激起十八绝杀潜藏在心脉深处的黑色血液,如怒浪般喧嚣着。剑尖轻颤着,犹如饥渴的兽口。只待敌人稍有疏忽,便会如狡狐般一口咬碎他的咽喉。

    琉璃眼中泛着森冷的杀机,掩饰不住的冷笑在夜空中放肆的响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再不降,今夜,你们全得死!”

    不是威胁,不是警告,只是平淡的说着,犹如讨论诗酒一般轻松,但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的咽喉莫名的紧了一紧。

    阳江子怒吼:“宁可战死,决不降!”

    话音末落,已经有一队小分队迅速的出列,畏惧的向琉璃臣服。

    他的怒骂还没出口,紧接着,又有数队站出,十万大军瞬间只余不到一半。

    “老子跟你们这群见不得人的杂碎拼了!”他挥刀,怒气冲冲的冲上来。

    琉璃放声长笑,血玉剑出,如一道血色的月亮,在夜空中划出死亡的符号。万千红芒暴起,轰一声落地,砸出一个方圆数百丈的深坑。

    “这是你们的坟墓!”琉璃如蝶般栖于枝头,慵懒地说。

    十八绝杀剑出毒蛇之芯,寒光四射,人如下山之虎,气势惊人,所到之处,人头落地,四肢齐飞。

    如真正的杀人机器,无人敢接近其周身十丈。

    血如喷泉在舞蹈,惨叫声如此起彼伏,这一条官道变成了屠宰场。所有的人都后悔了,可惜,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那种古怪的佩剑,双面俱是利刃,中间还有挑筋断骨的倒刺,沾上即亡。

    与魔鬼作对,下场必以死亡结束!

    巨大的深坑慢慢被填平,无数的尸体一层层铺盖着,琉璃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她不是什么菩萨,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她要的同臣服,绝对的臣服!

    因为将来的大瀚王朝不需有异心和有野心的人,她不想让水瀚将来再为治理国家操心,所以,不服从的人,下场只有死亡!

    杀了整整两个时辰,五万士兵无一生还,其余的五万则已经吓得呆若木鸡,有的干脆晕倒在地,他们纵横杀场,见过无数杀戮,却从来不知道可以有这么血腥残忍的杀法。

    凡死去的人,均非完尸,那鲜血将这一片土地染红,蛋青色的天幕下,风里夹杂着血的腥味,一地的尸体让人触目惊心。

    琉璃满意的拍手:“你们是真正的绝杀!”

    十八绝杀弯腰,单膝跪地:“谢少主夸奖!”

    “走吧!”修长的身影被初升的朝阳涂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宛如天神下凡,白衣不曾沾上半点鲜血,仿佛那一夜的杀戮从末发生过。这少年依旧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烟花的王。

    一夜之间,驻在幽燕关的武国十万士兵离奇失踪,三大世家被抄家,朝堂上突然出现了许出年轻的面孔,那少年脸色微微苍白,但仍神定气闲的坐在慕容燕的左下方,把玩着手中的天蚕丝线,看着浮躁的众臣。

    宇文搏,王令远,姚思律被强迫按着脑袋跪在朝堂上。

    三人破口大破,从千里候的直系亲属母亲一族一直到祖宗十八代,凡是女的都与之发生性关系,凡是男的俱要不得好死。

    慕容燕担忧的看着神色不变的千里候,生怕他会暴走。

    等三人骂得口干舌燥,一直不动声色的千里候这才站起身,淡淡地说:“你们骂够了吗?”

    三人张嘴又要开骂却被一声断冰截玉的清冷声音打断:“宇文搏,你自恃三朝元老,开国功臣,便恃骄行事,目中无人,同党遍余朝野上下,就连乡试科举你都一手遮天。不顺从你的人,便是考得再高也将他从名单上抹去?是也不是!”

    宇文搏张了张嘴,无话可说,强辩道:“此不足致我死罪,捉我满门!”

    琉璃冷笑:“当然。你瞧瞧她是谁?”

    宇文搏瞪大眼:“你,你没死?你是人是鬼?”

    跪在朝堂中的少妇愤怒的双眼欲喷出火来,扑上来对着宇文捕又咬又踢:“狗官,你害我全家,我说完,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少妇把宇文搏脸上抓得稀烂,这才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诉冤:“回禀皇上,序爷,宇文搏的儿子宇文从,他欲奸我末遂,便要下药害我全家一十三口,我至死不从,四处告状,可是无人敢接状。宇文搏知道后,把我关押在大牢里,反谄害我与人能奸,杀害全家,叛我死刑,秋后问斩。在牢里的,宇文从还多次奸污小女子,我至死不从,反被他打得半身残废,若不是序爷相救,民女已经没命了。皇上你请看。”

    少妇解开缠在手上的纱布,十指手指已经溃烂腐化,发出难闻的味道,可想而知身上其它部分所受的残刑。

    琉璃淡淡地说:“你所犯下的人命案,每年不少于百条。可恨你身为宰相,本该为民作主,是百姓的清天。可是你,却结党营私,官官相护,让百姓有冤无处诉,民间称你为‘宇老虎’,是也不是?”

    宇文搏面色苍白,冷汗直下,无言以对。

    琉璃最恨这种欺凌弱小的人,想起前世自己的悲惨经历,对宇文搏恨得发指的地位,厉声道:“将宇文搏,宇文从拖出去,五马分尸!宇文家财产全部入国库,凡男性十七岁以上皆问斩,十七岁以下发配边疆作苦役;女性十五岁以上卖入青楼为官妓,十五岁以下赐于披甲士为奴为妾。其党羽自首者可免死,反抗者,死!”

    倾刻间,泱泱大族,三朝元老,威赦四方的宇文世家灰飞烟灭,琉璃的雷厉手段震到了其余两人。

    琉璃缓步走向姚思律,声音毫无起伏地说:“你,勾结金国,私通消息,卖国求荣,还暗中养兵,制造武器,意图谋反,你死一千次也不过!”

    她冷笑着看着王令远:“江淮发大水,淹没良田数万倾,百姓饥而相食,瘟役横生,死亡过万人,朝廷拔给你的一百万赈灾银两你也敢昧着良心吞掉?”啪,清脆的掌印印在王令远脸上,一锭印着官印的元宝扔在他的身上,让他顿软倒在地。

    “你们这些人,本该直接杀死,不屑本候浪费唇舌与你们对证公堂!但是,为了警告那些同党,为了肃清朝纲,也为了让天下人知道你们的恶事,本候这才一一揭露。这朝堂的百官敢问有几人干净的?没有!但因为犯罪不足以杀头,本候暂且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要以为本候和皇上是瞎子,你们的一举一动,甚至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逛窖子,喝花酒,收银子,本候和皇上知道得一清二楚!本候既为大武镇国公,便要改这天地,若有人胆敢再不为民办事,蝇营狗苟,尽管拿命来试试!”

    一番森冷的话说完,百官鸦雀无声,暗自惊慌,对这个年轻的候爷从不屑到心惊,从心惊到佩服,到甘愿以他马首是瞻,心路的巨大变化仅仅用了半个时辰!

    朝廷大换血后,琉璃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她没想到自己频繁的出入慕容燕的宫中,竟引来了另一个麻烦。

    她这几天总看到有些大臣们见到自己和慕容燕在一起就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有时目光怪异的看上两眼,还有人不时的探头看一眼,碰到她那杀人的目光这才慌忙缩回去,这些人,搞什么?

    “朝堂虽然暂安定了,但是科举考试,地方养老等事务要一起抓紧改良……”琉璃拿着计划书微垂着眼对慕容燕说着,半晌不见有反应。

    她抬起头,看到慕容燕正一脸崇拜加爱慕的望着自己,不觉微咳了几声:“皇上?皇上!”

    威严的喝声把慕容燕惊醒,嫩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娇羞的红晕:“候,候爷,你刚才说什么?”

    琉璃恨得咬牙:“没什么!”看来她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突然,一个娇软的人儿扑进自己怀里,慕容燕的心跳得很快,闻着少年身上的幽香急切地说:“序爷,朕,我好爱慕你C想见你一面,你能让我看看你吗?”

    琉璃一愣,随即站起身,冰冷地说:“不可以J上今晚喝多了吧?告退!”她可不想惹这身烂桃花债,得赶紧走为上计。

    她刚提步,慕容燕一急,从后面抱住琉璃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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