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是荣贵,荣贵也跟我这样说过。”荣惠说道,脸上却有些不甘,“可我真的很讨厌那个女人!”
如歌听得她前半句,不禁有些讶异,在听到她说的后半句时,忍不住摇头失笑,“你讨厌有什么用?皇上可喜欢得很!”
“说的也是。”荣惠很泄气。
“其实你根本不用在意她的存在,你要清楚你是皇后,是任何人都越不过去的,她以后再受宠,也还是要在你面前低头。”如歌不忍看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安慰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跟我不一样,你会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很久。”
荣惠一脸的惊奇,“姑姑你怎么会知道?”
如歌神秘一笑,凑近她,“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你不知道吗?”
荣惠以为她一脸的神秘是想要说什么,结果……
荣惠切了一声,旋即一手托着腮,“其实我根本不媳这个位置,谁要谁去坐!”
如歌手指敲了敲桌面,“放心吧,谁也夺不去你皇后的位置!”
荣贵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听到如歌说的话,脚步顿了下,心里冷笑几声,你说不会夺去就不会夺去?当自己是神了!那自己的后位怎么就被轻易夺去了?
在她看来,如歌如此笃定的语气,不过是为了拍荣惠的马屁。
这时恪妃听到宫人禀报,便匆匆出了屋子,看到荣惠与如歌坐在院子里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语气惊愕,“你们怎么过来了?”
如歌眉头一挑,这个阿忝奇怪!
荣惠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兀自打趣,“恪姐姐这话说的,好似不欢迎我们。”
恪妃终于回神来,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上前来拉了如歌和荣惠的手,嗔道:“皇后你这话说的?你能来,是我的荣幸啊!”说着,目光看向一边的荣贵,语气微微惊讶,“淑惠妃也来了啊?”
荣贵脸上堆了笑容,上前施了一礼,“荣贵冒昧前来,恪妃不会见怪吧?”
恪妃笑呵呵的,“怎么会?”
如歌这时说道:“阿恪,进你屋子坐一下,给我们泡茶喝。”
恪妃闻言,面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忙忙拉了如歌的手,表情有些不自然,“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啊,那里花木众多,比较凉爽!”
如歌狐疑的瞅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荣惠听说要去御花园,兴致有些缺缺,但想到御花园离她的坤宁宫近,便高兴的扯了如歌的手,“姑姑,我们来烧烤吧!”
说到吃的,如歌其实也挺馋的,便提议道:“那我们就去御花园办个烧烤午会。”
“烧烤午会?”荣惠兴致勃勃的看着如歌,连忙点头,“听姑姑的,那我让人准备食材,就在御花园里举行。”
只要涉及到吃的,荣惠比谁都积极,雷厉风行的吩咐下去,坤宁宫的宫人便立即回去准备了。
这样一行人便移步去了御花园。
这个时候虽然是盛夏的季节,但草木繁盛,到处一片生机。
几人到了御花园,便寻了一处荫凉的地方坐下休息,自有宫人抬来桌椅茶点。
苍天的树木遮住了火辣的日头,树底下异常凉爽。
没一会儿的工夫,坤宁宫的宫人回来,带来了烧烤的食材和烤架。
作为皇后的荣惠,比起如歌与恪妃,自然要什么有什么,各种食材都是极新鲜的。
也不用如歌几人亲自动手,宫人自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如歌才走上前,看着满桌的食材,跃跃欲试。
“想吃什么,大家自己动手。”如歌喊道。
这段时间与如歌相处久了,恪妃与荣惠对于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
两人听言,便纷纷从椅子上起来,挽了袖子上前与如歌一起烤食物。
荣贵看着那油烟,有些敬而远之地往后退了几步。
见那三个女人兴致勃勃,也不嫌弃油烟的味道,顿时几分鄙夷。
这边御花园里玩得热闹,顺治在御书房难得有空召见了博果尔。
“前几日,太妃来找过朕。”顺治坐在御案后,随手翻看了下奏折,对博果尔说道。
博果尔坐在椅上,正悠闲地品茗了一口,闻言,皱了眉,“臣弟额娘找九哥说了什么?”
“你真不知道她找朕什么事?”顺治放下手里的奏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博果尔摇了摇头,想到什么,面色忽的变得难看,几乎失声道:“额娘是找九歌赐婚?”
顺治没正面回答他,只道:“太妃对你的婚事很上心。”顿了顿,“你早已到了大婚的年龄,是时候该定下来了。”
博果尔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臣弟知道,只是臣弟对那位……并无那个意思。”
说完,带着几分谨慎的看了顺治一眼。
顺治笑了笑,“朕知道,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的确有些为难,但是感情的事,在婚后是可以培养的。”
博果尔心里微微冷笑,“皇上真这样认为?”也不想想,当初娶了如歌之后,是怎么对待人家的?如果真能培养,也不至于废了人家!
顺治听出他的话外之意,猛然皱了眉头,喝道:“博果尔,你是在为静妃指责朕么?”
博果尔连忙跪下,“臣弟不敢。”
“不敢?”顺治面色异常难看,“朕倒是看你很敢!”
博果尔垂下头,一声不吭。
看着这个弟弟,顺治本来高涨的怒焰,不觉缓和了一些,揉了揉眉心,轻声道:“这是两码事!静妃当时的脾性根本不能跟现在的玉心比。太后在朕面前也提过,玉心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嫁给你做福晋,对你是好事。”
博果尔突然抬头,“既然玉心那么好,皇上不如就收了她,臣弟想,她应该会非常乐意的。”
顺治从御案后走出来,不可思议的看他,良久,才喝斥道:“混账!说的什么话……”
博果尔见他生了怒意,原本有些忐忑,但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也升起了一股怒意,硬梆梆道:“皇上既然那么厌恶于静妃,为何不将她放出宫去?”
顺治本就在生气中,这时闻言,不觉震怒,一脚踹在他身上,“该死,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博果尔被一脚踹在胸口,当即整个人往后跌坐在地上,面对顺治的雷霆震怒,他索性就坐在那里,无所谓道:“先皇曾有一个嫔妃,因为不习惯宫中的生活,先皇还体恤她,放她回了故乡。既然皇上不喜静妃,为何要将她束缚在宫里?将她放了,不是也好事一桩?”
顺治气极反笑,他只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怒意腾腾,恨不得杀了这个自己一向喜欢的弟弟,才能解气。
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放了孟古青?!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即便自己再生孟古青的气,却也从未生过这样的念头。放她出宫?除非他死了!
顺治气得暴走,来回走着步子,忽而又停下来,指着博果尔骂,“你若不是朕的弟弟,朕立马让人砍了你!”
博果尔垂下头,他自幼便与顺治亲近,顺治虽为皇帝,对他这个弟弟,却格外好。从小到大,两人几乎没有生过口角,除了上次在池边,还有这次……
可是那个女子是无辜的,她那样的人,不应该被束在宫里,她应该适合更广阔,无拘无束的天地。
想起那次她说过要逃宫的话,他虽然吃惊,却还是将她的话放在心里。
如果能够帮她争取到出宫,那总比冒险逃宫好……
想到了里,博果尔坐直身子,语气坚决道:“请皇上再考虑考虑!”
顺治大怒,见博果尔依然不放弃,不禁想到了最糟糕的事情。那个女人与博果尔之间,难道真有什么?
想着,他面色铁青到了极点,怒喝道:“那个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如此为她说话!她想要出宫,怎么不来找朕说?”
博果尔见他怒意不收反涨,心里终于有了些忐忑,这不会牵连到她吧?
想到顺治会去为难如歌,博果尔便“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事与静妃无关,却是臣弟私自作的主,请皇上不要为难静妃!”
顺治袖子下握成拳的手,此时青筋暴跳,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喊人进来砍了博果尔的冲动。
但心里的怒意仍然在咆哮,手一挥,御案上的茶盏连着茶水一起,全部砸在了博果尔身上。
“滚,朕不想再看到你!”他口气冰冷道。
博果尔脸上被茶水浸湿,也不去擦,看了顺治一眼,才犹豫着下去了。
走到门边,顺治冰寒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不愿娶玉心的原因么?”
博果尔一震,顺治的声音接着沉沉传来,“最好不是朕想的那样,否则,不单是你,她也不会有好果子!”
博果尔走了,顺治的怒意仍然没有得到平息。
而恰在这个时候,乌云珠请求觐见。
顺治本就烦躁,正想说不见,传话的小太监在门边也察觉了他的异样,不禁有些不安,但想到这位贤妃目前确有受宠的趋势,也不敢怠慢了她交代的话,于是壮着胆子小心说道:“贤妃娘娘说,这天气闷热,窝在屋子里,容易生病,想请皇上移步御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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