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晓鸥挣脱绳子，扯掉嘴里毛巾，去检查整栋屋子。</p>
厨房换气窗的玻璃被敲破了，地上的碎玻璃，后面贴着胶布，所以碎裂时没发出声音。</p>
卫生间里少了一条毛巾，被绞杀魔用在伪装火灾和堵他的嘴。</p>
没想到，家里这么轻易就被突破了。</p>
虽然把人赶去了另一个空间，但他还是惊魂未定。</p>
树林里也是黑夜，属于同一时区，如果只是国内北方某地的话，那人要回来并不难。</p>
现在是凌晨时分，他决定，明早再找父亲帮忙换住处。</p>
只是，秦晓鸥很久没主动给父亲打过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p>
第二天早上，拨打电话的时候，他决定实情相告。</p>
接到电话的秦牧田，心情很好，但听儿子提到“绞杀魔”后，态度马上转变。</p>
确认秦晓鸥安全后，电话那头的他，才长出一口气。</p>
秦晓鸥问秦牧田，在卢河市的住处，是不是还住得下。</p>
没想到，秦牧田迟迟没有回答。</p>
秦晓鸥顿时感到失望，嘴硬说自己想办法，先挂断了电话。</p>
很快，秦牧田的电话再次打来，说已经帮秦晓鸥在洛北市内订了酒店，一会儿让魏阿姨来接人，晚上他下班后，会赶来探望。</p>
其实比起和父亲同住，秦晓鸥更愿意一个人住，自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p>
秦牧田订的是一间无窗房，四处密闭的空间，给秦晓鸥很大的安全感。</p>
他一时无事可做，从口袋里摸出了空间开关。</p>
这次来到的地方是室内。</p>
一个贴着蓝色墙纸的房间，像是别人家里。</p>
秦晓鸥很快退了回去。</p>
第二个地方，是一个博物馆。</p>
秦晓鸥混在参观人群中，四处观赏。</p>
来到占地广大的玻璃天顶大中庭时，他才意识到，这里竟然是大英博物馆。</p>
直到腹中饥饿，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p>
晚上吃完外卖，还是不见父亲。</p>
秦晓鸥不想浪费时间，再次打开空间开关。</p>
又是室内，他正要退回去，忽然察觉这个蓝色墙纸有点眼熟。</p>
早上就曾来过这里，难道还能随机到同一个地方？</p>
他决定一探究竟。</p>
这是一套开放式一居室，秦晓鸥退到通道口，大叫一声，“有人吗？”</p>
连叫了几声都没回应，秦晓鸥这才去开了灯，在屋内察看</p>
客厅的装潢简单，茶几、餐桌上都没什么东西。</p>
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床上的被褥异常凌乱。</p>
床下一块区域，用白色粉笔画出一个人形，还有一小块黑色血迹。</p>
秦晓鸥猛然醒悟——这里是执法者勘查过的杀人现场！</p>
地上的人形，是死者的位置标记！</p>
这突然的发现，让他震愕不已，想要逃离，又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p>
屋子四处看下来，并没有其他血腥的场景。</p>
就在他要离开卧室时，瞥见床头柜上一张扣倒的小相框。</p>
他翻转相框细看，这是一张景区的男女合照，照片中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父亲秦牧田。</p>
回到酒店房间，秦晓鸥的脑袋中，还是混乱一片。</p>
他想马上跟父亲问清这些问题，用酒店电话，打了外线。</p>
秦牧田在电话里说，正在路上，秦晓鸥决定见面再说。</p>
在等待的时间里，烦躁的秦晓鸥，再次打开开关。</p>
一出通道，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诧异。</p>
他竟然来到了自己家的客厅！</p>
他开始怀疑，空间开关是不是有了“任意门”的功效。</p>
早上刷牙时，他还在抱怨酒店的牙刷毛太硬，于是，他转动轮椅，去卫生间取牙刷。</p>
家里的状态，还是和离开时一样。</p>
卫生间里，有一面正对门口的大镜子，取完牙刷一抬头，镜子里的轮椅后站了一个人。</p>
瘦削的脸颊上，带着残忍的笑意，正是绞杀魔。</p>
绞杀魔突然把轮椅掀翻，将秦晓鸥摔在客厅的地板上。</p>
秦晓鸥倒地后，瞬时失去行动能力，张嘴正要呼救，脖颈已被电线勒住。</p>
男人把一条膝盖压在他背上，手上一边用力，一边制止他的行动说：“怎么说呢？我们真是太有缘了……”</p>
他后面还在叨唠什么，秦晓鸥没听清。</p>
感觉全身的血液在往头上涌，呼吸被阻断，脖颈上的电线用尽全力，却无法扒下。</p>
就在这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阻断血流和呼吸的电线松开了。</p>
秦晓鸥抓下电线扭头看去。</p>
只见绞杀魔倒在了一旁，似乎受伤颇重，身边地上是一把散了架的椅子。</p>
“晓鸥！你怎么样？这人是谁？”父亲秦牧田出现在面前，将他扶起。</p>
“爸！你……怎么来的？”</p>
话问出口，秦晓鸥想到，父亲一定也是从酒店的空间通道过来的。</p>
男人从地上爬起。</p>
秦晓鸥大喊：“爸！小心！那人就是‘绞杀魔’！</p>
“什么？”</p>
只见，男人正朝墙上的通道口跑去。</p>
“别让他跑了！”秦晓鸥大喊。</p>
秦牧田追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绞杀魔抢先跑进了通道，等到秦牧田扑过去时，通道刚好消失。</p>
秦牧田转过身，冲儿子遗憾地摊了摊手。</p>
无捷径可走的父子俩，只得下楼叫出租赶回酒店。</p>
回到房间发现，墙上的空间开关，早已不见踪影。</p>
秦晓鸥知道，再懊悔也没用，不如关心眼前的事。</p>
他抬起头直视父亲问：“爸，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住的地方？”</p>
秦牧田神情有些尴尬，支吾着说：“那是因为……”</p>
秦晓鸥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说：“我无意中，通过空间通道，到达了一个蓝色墙纸的房间，里面有你和一个女人的照片。地上还有执法者做的标记。”</p>
秦牧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p>
几秒钟过后，他点头承认。</p>
“没错。我在卢河跟我的女友同住，她也是我餐馆的会计。一个月前的一天，我人在外地考察，回来发现她被勒死在屋里。”</p>
“执法者调查后说，她可能是被‘绞杀魔’杀害的。”</p>
秦晓鸥相当震愕。</p>
网上的报道中，绞杀魔的第三个杀害对象，是卢河市的一名女性。</p>
没想到，会是自己父亲的女友。</p>
秦牧田接着说：“当时，我们租的屋子，被划为现场封锁，我在接受完执法者的调查后搬离，暂住在餐馆宿舍。”</p>
“后来，那里就一直空着。我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担忧。可惜，刚刚我没看清那个绞杀魔的脸。”</p>
“我看到了！”</p>
秦晓鸥喊出声，“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执法者那里举报他？”</p>
“举报他？”</p>
“是啊，配合执法者的监控系统，找到这个人并不难。”</p>
“但是……”</p>
秦牧田显得有些为难，“执法者会相信‘空间开关’的存在吗？开关已被他拿走了。”</p>
父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秦晓鸥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p>
“这样吧，这件事我们暂时先放一放。这个地方也已经暴露，不如你跟我去卢河，我有个朋友的房子空着，你可以在那里住一段时间。”</p>
父亲的话没错，绞杀魔还是有找上门来的可能。</p>
秦晓鸥点头同意。</p>
……</p>
开着车上高速时，许骁的背部，还能感受到被椅子砸中的痛楚。</p>
突袭的男人，应该是秦晓鸥的父亲，有必要加入下次灭口的名单。</p>
当然，这一趟并不是没有收获，空间开关已落入他的口袋。</p>
两个小时后，他回到位于鹿城的自己家，迫不及待地试用空间开关。</p>
这是他第三次面对空间通道，但主动使用按钮还是第一次。</p>
在通道内走了十几步后，身边的绿色光芒突然消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p>
面前是一条狭长的巷子。</p>
夕阳把黄色的墙壁、灰色的地砖，镀上一层金色。</p>
异国情调四溢。</p>
远处，传来器乐声和嘈杂的人声。</p>
许骁循着声音走出去。外面一条宽阔的街道上，有一大队人经过。</p>
许骁有些手足无措，像个误入他人喜宴的路人。</p>
连续七次进出空间通道后，许骁靠在床上看着墙上的开关。</p>
这东西最大的用处，是可以随时去世界各地观光。</p>
但他不太喜欢旅游，没钱的话，去什么地方都不会玩的太开心。</p>
当然，也能去异地杀人。</p>
但他对那些高大的金发洋妞，并没有勒杀的欲望。</p>
或许，哪天被执法者找上门来，可以利用这个潜逃。</p>
如果能够进入有钱人的家里，顺手牵羊几件值钱的东西，倒是很方便。</p>
只是不知道，这个概率大不大。</p>
或许可以再试试，他起身再次走向开关。</p>
这一次，又来到了室内，看到地上椅子的残骸，他确定，自己又回到了秦晓鸥的家。</p>
不是说随机到其他地方吗？怎么会这么巧？</p>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执法者来过的迹象。</p>
许骁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报警。</p>
也许是因为空间开关吧。</p>
这两个知情人留着，始终是定时炸弹，还是有必要找到他们灭口。</p>
许骁在房子里四处翻找，试图找到两人逃亡的线索。</p>
卧室、客厅、卫生间都翻了个遍后，他没获得有用的资讯。</p>
许骁折返客厅，打算原路返回。</p>
令他意外的是，墙上的空间通道消失了，面前的，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白墙。</p>
许骁的头上，开始冒冷汗。</p>
不知道家里那个开关出了什么状况，会不会已被人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