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结果，他只能回去查看。</p>
他打开门，装作镇定的样子，离开秦晓鸥家。</p>
按下电梯按键等待的时候，背后传来声音，一户人家的门打开了。</p>
出来的是一对母女，女的30多岁，衣着朴素，但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p>
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只羊角小辫，粉嘟嘟的脸蛋很可爱。</p>
很快，三人都进了电梯。</p>
许骁走到了最里面，靠在轿厢后壁上。</p>
女人没太在意他，在电梯里教育孩子，要懂事听话之类。</p>
女孩被妈妈教训得呜呜哭了起来。</p>
女人忙拿出纸巾，蹲下来，替女儿擦干眼泪。</p>
站着的许骁，清楚地看到了她细长的脖颈，令他感到亲切。</p>
直到他离开小区，坐长途车回家的路上，女人的影像，还停驻在他的脑海。</p>
……</p>
搬到了卢河市后，秦牧田白天在餐馆上班，晚上和儿子一起吃晚饭。</p>
父子俩因为这次事件，关系变得亲近不少。</p>
与此同时，秦晓鸥通过网络，关注着案子的进展。</p>
就在几天前，他目击的第四起案件的死者被发现了。</p>
她的父母在镜头前哭诉，秦晓鸥看得几乎落泪。</p>
绞杀魔并不会就此终止犯罪，还会有更多的无辜女子被害。</p>
他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p>
就算不能直接报警，至少应该向执法者告发凶手的长相。</p>
他想起，美剧里有给证人拼凶手头像的软件，于是，在网上花了几天时间，终于拼凑出一副较为满意的绞杀魔头像。</p>
剩下的，就是把打印出的图片，送到负责案件的警队那边了。</p>
用快递的话，容易暴露住址，秦晓鸥决定把这事交给父亲去办。</p>
“这个就是绞杀魔？”</p>
秦牧田抽出画像看了看，又塞回大信封放到饭桌上。</p>
“是啊！爸，我们匿名举报他，可以免去很多麻烦。”</p>
秦牧田搁下了饭碗，扭头看向一边，哼出一口气，“为什么你还在纠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绞杀魔找不到我们，我们安全了，这不就好了？”</p>
“爸！那可是连续杀人犯啊！他还杀了你的女友！”</p>
秦牧田像被将了一军般，一时无语，他顿了顿说：“案子的事情，执法者他们会想办法的。就算举报……光凭一张图，又能有多大作用？”</p>
“至少我们尽力了。”</p>
父亲还是沉默不语。</p>
秦晓鸥埋藏心底的积怨，爆发了。</p>
“爸，我知道你就是这样人！只想过得洒脱自由，不想牵扯别人的事情到自己身上！”</p>
“当年，妈妈因为车祸伤病，常抱怨你，你跟她离婚了事！法院把我判给了你，因为搞不好关系，你搬出去一个人住！”</p>
“现在，你的女友死了，你也全把事情丢给执法者！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怎样，就算感情不深，就算她是个陌生人，你也应该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是吗？”</p>
“说什么呢？教训起我来了？”秦牧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大了很多。</p>
秦晓鸥住嘴不说了。</p>
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p>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p>
秦牧田的怒容渐渐消失，叹了口气说：“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个自私的混蛋。”</p>
“难道不是吗？”</p>
“当然不是！别的不说，不让你举报，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举报被查出身份怎么办？暴露给执法者还好，一旦被绞杀魔知道找上门来，一个人在家行动不便的你怎么抵抗？女友还可以再找，儿子我只有你一个！”</p>
听得出父亲这话出于真诚，是为自己着想。</p>
秦晓鸥放轻声音，把手放在父亲的手背上说：“爸，你只要戴上帽子口罩，半夜把装着画像的信封，扔进刑警队的院子就完事了，不会被发现的。”</p>
秦牧田低头考虑了会儿，叹了口气，捏起桌上的信封说：“行了行了，我去帮你投！”</p>
……</p>
许骁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卧室查看开关。</p>
令他意外的是，开关好好地贴在墙上，只是空间通道消失了。</p>
整间屋子，没有被人侵入的迹象。</p>
看样子，秦晓鸥故意隐瞒了，通道在一定时间会自动关闭的事。</p>
也许除了这个，还隐瞒了别的。</p>
如果早点试出来，对自己比较有利。</p>
许骁再次按下了红色开关。</p>
之后大约一周时间里，许骁最常去的一个地方，是秦晓鸥家所在的小区。</p>
确切的说，是那对母女的家附近。</p>
通过一周的观察，这家人的情况，他已基本摸清。</p>
女人住804室，离婚后，带着她5岁的女儿两人生活。</p>
单身女人是理想的目标。</p>
虽然小孩有点麻烦，但并不构成威胁。</p>
距离上次作案，还不到一个月，许骁没打算这么快就动手。</p>
但就在这天晚上，他下楼去便利店购物回来时，发现楼下马路拐角，停着一辆黑色轿车。</p>
在那个拐角停车，会影响其他车辆出入，会被小区门卫驱赶。</p>
但这天，门卫却对此无视。</p>
许骁走到车前，偷眼观察，见车内坐着两名成年男子，面部隐没在黑暗中。</p>
许骁有一种感觉，自己可能被执法者盯上了。</p>
许骁改变了计划，决定提前行动。</p>
他在凌晨四点，悄无声息地钻窗进入804室。</p>
透过窗帘漏入的一点亮光，许骁可以看清女人的脸。</p>
瘦削的脸，和半截头颈，露出在被褥外，闭着眼，均匀呼吸。</p>
独身带小孩一定很辛苦，许骁知道其中的苦恼和艰难。</p>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电线。</p>
这一刻结束生命，对她应该也是一种解脱吧。</p>
许骁把电线押在女人脖子上，右手迅速从女人脖子底下绕过，把电线缠了一圈。</p>
女人被他的动作惊醒，发觉床前多了个人，想要喊叫。</p>
许骁拉紧电线，勒住她的气管，女人只能发出“嗬嗬”的短促声音。</p>
许骁拉住电线，将床上的女人拖到自己胸前。</p>
女人奋力反抗，但无法挣脱，她伸手抓向背后的许骁。</p>
许骁尽量避让，还是被她扯下了口罩。</p>
女人的手，还在划楞，把床头柜上的一个杯子打翻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p>
“不要动！隔壁你女儿醒过来看到我的话，我也勒死她！”许骁在女人耳边低声喝斥。</p>
说了两遍后，女人才理解他的话。</p>
她停下动作，眼睛努力上翻看向许骁，像是在跟他确认，是否会放过她的女儿。</p>
许骁冲她点了点头。</p>
女人放弃了抵抗，双手慢慢放下。</p>
许骁感觉到，她的身体发生了痉·挛。</p>
他松开了电线，女人的尸体，从他胸口缓缓滑到床上。</p>
许骁的心脏，在剧烈跳动。</p>
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生命能量的注入。</p>
在女人死的那一刻，他反而有些失落。</p>
女人的抵抗，让他想起了养母。</p>
杀死养母的时候，她先是坦然承受，之后突然抵抗，跟这个女人相反。</p>
女人为了保护女儿，放弃了自己的生命。</p>
那养母呢？</p>
死，不正是她所期望的么？她为什么最后会反抗？</p>
许骁在思索中抽出了电线，准备离开。</p>
转过身，他发现背后的门开着。</p>
穿着睡衣的小女孩，站在卧室门口，手中的小手电，突然绽放刺目光芒……</p>
回到家后，许骁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p>
小女孩临死前的模样，出现在他脑海，他对着洗手池一阵呕吐。</p>
几日后的清晨，许骁被连续的敲门声吵醒。</p>
他努力睁开眼睛下了床。</p>
门一打开，就冲进来几名男子，不由分说把他按倒在地。</p>
有人在重复一句话——我们是执法者。</p>
……</p>
画像投出去几天后，执法者那边没什么动静。</p>
秦晓鸥并没有因此失望。</p>
至少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其他的，顺其自然。</p>
这天，他独自在借住地收看电视，突然插播了一条实时新闻，是刑警队在举行发布会。</p>
执法者发言人，向媒体宣告案件进展。</p>
执法者本已根据群众匿名投递的画像，锁定一名嫌疑人，但因其有不在场证据，而被释放。</p>
原来，洛北市又有一对母女被勒杀，死亡时间段里，嫌疑人在自家附近的便利店出现。</p>
洛北和鹿城两地，相距两小时车程，执法者只能放人。</p>
父子俩是在两天后才得知，死者就是魏阿姨和她女儿婷婷的。</p>
这次是身边的熟人被害，秦晓鸥呆愣了几分钟才缓过来，含着泪喃喃地说：“是那个人！一定就是那个人杀的没错！杀完人后，他打开空间开关逃离了现场！”</p>
秦牧田比较平静，想了想说：“但是，利用空间开关到达的地方是随机的，他怎么回到自己家的？”</p>
“不知道。也许空间开关还有别的使用法则。我用的次数也不多。”</p>
秦牧田叹着气：“唉！那开关是个好东西，一旦落入坏人手里，却成了作恶的工具。”</p>
“问题是，他还会继续用来杀人！执法者已经拿他没办法了，我们是唯一的知情人！”</p>
“我们又能怎么办？贸然暴露自己，只会被他轻易杀死。”</p>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p>
念叨着的秦晓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抬头看向父亲，“对了！我们并不是唯一知道空间开关的人！卖空间开关给你的人也知道！从他们那里，说不定能获得更多开关的信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