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照相馆内。

    季清清换上一套大红的布拉吉，亲密挽着季肇夜，冲钟芷萱笑。

    “萱萱，我这裙子是你小叔特地为今天选的，好看吗？”

    照相馆内的工作人员抢着回答：“好看好看！你们这对新人男俊女美，是我拍过的新婚夫妻里最般配的一对。”

    “将来你们生的儿子女儿一定好看！”

    季清清抿冲着季肇夜羞涩笑：“我倒是想生个像你的儿子，你呢，以后希望生儿子还是女儿？”

    季肇夜微微一笑，回答得一本正经：“儿子女儿都喜欢。”

    钟芷萱倚靠在墙壁上，静静看着他们幻想未来。

    也不算幻想吧，毕竟上辈子，季清清确实给季肇夜生了一对龙凤胎。

    有儿有女，挺好。

    从照相馆离开后，季肇夜如约带着钟芷萱去供销社购买大学用品。

    忙完回到大院，已经是傍晚。

    季肇夜把钟芷萱送到后，又匆忙开着离开了。

    钟芷萱疲惫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忽然梦到了前世死亡那一天。

    那时候，她已经病得很严重了，但她还是拖着病体给季肇夜做了一大桌子他喜欢吃的菜，因为那天，是季肇夜的入伍纪念日。

    当初，她刚被接到季家，敏感又不安。

    大院的小孩笑话她是没用的拖油瓶，没人要的可怜虫，她躲着哭，是季肇夜哄着她，拜托她给他办‘入伍纪念日庆祝’。

    告诉她，他需要她，她很有用，更不是没有人要。

    后来，每年他入伍纪念日那天，他都会回大院，她也会盼着、期待着，给他准备不同的惊喜。

    哪怕他后来厌恶她，她也依旧坚持。

    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清晨，钟芷萱醒来，瞧着镜子里自己脸上干涸的泪痕，心头却莫名地轻松。

    就像彻底挣脱了某道枷锁。

    她想，昨晚的那场泪应当是她潜意识里，允许自己和上辈子做最后的道别。

    上辈子的钟芷萱，再见。

    这一次，她只盼着努力报国，在科研上闯出事业，做出成就。

    接下来的日子，钟芷萱又投入体能锻炼。

    短短十几天，原本软绵绵的她还真练出几块腹肌。

    高考成绩不久也下来了，钟芷萱超出清华分数线近三十分，被国防大学录取也是板上钉钉。

    她趁着季爷爷和季肇夜都不在家，季季续续把衣服，书等大学需要的用品寄往了国防大学。

    短短三天，原本满当当的卧室就空了。

    只有书桌旁放了一个大纸箱，里面装着这些年季肇夜送她的东西。

    收音机，海鸥牌照相机，季肇夜送她的一等功奖章……她都不打算带走。

    它们就留在这个房间，看季肇夜以后怎么处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轻松了，这晚钟芷萱胃口很好，来了兴致，特地下厨多做了几个菜。

    将最后一道醋熘茄子端出厨房时，正好遇见了回来的季肇夜。

    他扫了一大桌子菜，揉着眉心满是无奈：“我不是说了，以后不用给我办入伍纪念日的庆祝？我没时间参加这种小节目。”

    钟芷萱愣住，抬头看了一眼日历。

    巧了，今天正好是季肇夜的入伍纪念日。

    她有些尴尬：“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但季肇夜显然不信，匆匆进屋又匆匆出门，临走还撂下一句：“我带你小婶婶出门办事，你开学之前，我不会再回来。”

    “嘟嘟！”

    吉普车很快发动，消失在夜色里。

    钟芷萱笑了笑，独自坐下，一口接一口吃饭。

    季肇夜还是不相信她不会缠着他。

    没关系，很快他就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