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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年,五岁的他陪同祖母回老家省亲。因为旁人的一时大意,他逮会偷偷溜出了老家大门,在那个不大的小镇上胡乱地乱走一气,等到又累又饿却又找不到回家的路时,便静静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耐心地等候家人来寻他。

    就在那静静的等待中,他才发现他是身在了一间小小的幼儿园的花园外,隔着竹篱笆,他看到了许多许多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娃娃们正在花园里开心地打打闹闹,喊喊笑笑。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慢慢羡慕起那些小娃娃来。

    他家中虽人口众多,叔伯姑姨一大堆,但小辈的同龄孩子目前却只有他一个,自然是身受万千的宠爱,被看作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可是,他却不快乐。

    他没有上过幼儿园,更没有过同其他一样年纪的小朋友一起玩一起生活的经历。在长辈的眼里,他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更是杜家未来的新生力量,是需要被认真培养的下一代。

    从他记事起,他便是孤单的一个人,周围即使有一大堆的人无时无刻地看顾着他、小心地照料着他、耐心地教导着他,他受着绝对的重视。可是,却也从来不曾有过任何一个人,曾经正视过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的事实,更没有人替他设想过,他,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

    他,渴望可以去同其他的小娃娃们一样的玩耍,渴望长辈们可以陪着他说说知心的话,渴望这世界上能有可以陪着他游戏的好朋友……可是,其他小朋友用来玩耍的时间他必须用在学习读书中,知心的话他只能偷偷地说给自己的影子听,可以陪着他游戏的好朋友也从来找不到一个,哪怕是一个!

    于是,当他静静坐在竹篱笆的外面,看着那么多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一起游戏、一起打闹、一起欢笑的时候,他忍不住羡慕起来。

    他好想加入他们,真的好想好想。他也想同他们一起玩笑,一起打闹,一起分享那些老师手中的花花绿绿的糖果……他的肚子好饿!

    就在那一刻,一个矮矮小小的小女娃甜甜地笑着,手举一颗胖胖的花生糖隔着竹篱笆站在了他的面前,“好好吃的花生糖,好甜好甜的哦,你要不要吃?”奶声奶气的甜甜笑容,就像她手中的花生糖,是那么的吸引了他的视线,让他忍不住咽一咽口水,“要不要吃?我五分钱就卖给你哦!”

    他想吃那颗胖胖的花生糖,第一次有了想吃花生糖的渴望。可是,他只是傻傻地看着笑眯眯的可爱小女娃,瞪着近在眼前的胖胖花生糖,既不动也不回答。

    等了片刻,小女娃或许失望了,见他只盯着她与糖一动不动,便歪头想了一下,随后收回伸到他面前的手与胖胖的花生糖,在他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她剥开糖纸,将胖胖的花生糖小心地掰下一半来递给他。

    “好啦,今天是我生日哦,我送你半颗好了。”她好心疼地盯着他接过糖含进嘴巴,水漾漾的杏核眼认真地看着他,不忘追加条件,“你要记得哦,你吃了我半颗花生糖,以后你一定要还我三分钱哦。”

    他记住了。

    虽然从那时起他便欠下了她三分钱,甚至直到今天也没有还。但从那一刻起,他第一次记住了除却家人之外的第一张陌生脸庞,第一次知道了最普通的花生糖竟然会比巧克力还要好吃,第一次有了要同另一个人游戏、玩笑、打闹、甚至想跟随着一个人的冲动。

    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

    打过了,闹过了,气出了,恨消了。两个已是十年青梅竹马的少男少女终于肯心平气和地席地而坐,好好地谈谈。

    “你不是说一辈子都不再理会我了?”踢掉鞋子,身子往林间的草地上随意地一躺,朝阳伸了一个大懒腰,舒舒服服地呵上一口气,合上眼,小小地休息一下。

    这片位于博扬校后的青松林,平日甚少有人踏入,而今日已将暮,浅黄的夕阳余辉斜斜地穿过树身斑斑点点地洒在刚露出头的浅绿草丛上,春日的和风徐徐吹过——打破这片寂静悠闲的,只有他与她。

    “你不要总是这么随意好不好?”杜宇霖也挨着她坐下来,先伸手将她从地上拉坐起身,再脱下外套来铺在她身下,“天气还冷着呢,小心着凉。”明明看起来是很秀气文雅的小姑娘呢,私底下粗心大意、毛毛躁躁的性子却让他实在有点受不了。

    “你还没回答我哎,杜宇霖。”朝阳笑一声,连眼也不睁,任他拉起她又放开她地折腾,“我还记得我决定来读博扬前的那一天,你阴着脸对着我发誓,说再也不理我了耶。”翻个身,她索性枕在他腿上。

    “我是说过不理你,却不是发誓,也没说是一辈子。”杜宇霖一边调整坐姿好让她枕得更舒服一些,一边认真地纠正她的问语。

    “哦?所以现在你又改变主意了?”朝阳微微睁眼,就着林间愈来愈暗的日光朝他皱皱鼻子做个鬼脸,见他不自在地转了头,不由得又是一乐,“半年没来往过,你还是这样子耶。”

    他与她同样都是十五岁,一样年纪的少年,却总让她忍不壮疑,她在他的面前,其实已是一名成熟了的成年人;而他,在她的眼中,则依然还是当年那个躲在幼儿园的竹篱笆外、不言不语地望着她的五岁娃娃。

    很奇怪的感觉。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懊恼的高亮语音,让朝阳怔了一下,而后才明白自己闪了神。

    “沈朝阳,你如果再这个样子,我真的会跟你绝交!”豹眼微眯,杜宇霖有些忿忿地撂下威胁,很是气恼这个矮个小女生的神游九天,却独独撇下他不管不顾……更气自己的在意,与……小心眼。

    “啊,我道歉可不可以?”朝阳讨好地微抬首朝着杜宇霖眨眨眼,伸手探上他头顶,揉一揉他出奇柔软的头发,似乎在安抚一个年仅三岁的娃娃,笑眯眯地,她弯起红润润的月牙唇,“你说什么了?我可不可以再请你说一遍?”

    “你——”杜宇霖抓下她在自己头发上造反的毛手,顺便将握在手心里很久很久的一颗胖胖的花生糖塞到她手中,“生日快乐啦。”声音有些闷。

    “呃?”

    “今天是三月初六!你到底记不记得!”她的呆愣与错愕让他更为火大。

    “三月初六啊。”她不在意地小声重复一句,依然没有多大的感想与惊喜。

    生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又如何呢?反正也没人在意的。

    “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很生气。”她的脑袋中除了装着“钱”,到底还有没有装一点其他的?

    “你记得我的生日耶,我好高兴呢。”她收起微微的错愕,慢慢摊开手掌,愣愣瞪了那颗胖胖的花生糖好久,才轻轻地将糖纸剥开,拿起花生糖用牙咬下半颗重又送回给他,“杜宇霖,你又欠了我三分钱哦。”

    这是第几次了?一年又一年,自那年的那半颗胖胖的花生糖开始,这句话她已说过多少次了?

    “这糖是我送你的耶。”杜宇霖将那半颗胖胖的花生糖含进嘴里,有些无奈地哼了一声,“你钱精钱鬼呀,总是张口闭口钱钱钱的。”

    “你管我。”甜甜的清香滋味慢慢从舌尖蔓进胸口,朝阳说不感动是假的,“你送给我便是我的了,我要怎样就怎样,今天我最大哦。”

    她的生日啊,自从奶奶过世后,她便以为再没人会帮她过生日。她自己都已忘记了啊,他却依然记着,记着啊。

    眼睛,禁不住有些热起来。

    似乎自从认识他以后,她每年生日的这一天,她都会收到一颗小小胖胖的花生糖呢。就算最初他与她刚刚相识的那几年,他们相处得并不是很好,但一颗胖胖的花生糖总会在她生日的这一天悄悄出现在她的面前。起初她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奶奶偷偷塞给她的,直到小学四年级的那一年,杜宇霖亲手将一颗胖胖的花生糖放到她手心上,认真地对着她说“生日快乐”的时候,她才赫然明白每年生日这一天,这一颗不是很起眼的胖胖花生糖——她这辈子所收到过的惟一生日礼物,来自于他。

    从那时起,她才开始用正眼打量这个总是不爱和人说话、总是沉默着独来独往、又总是会在期末考试中同她争夺奖学金的小男生,才开始慢慢地了解他、认识他,并和他成了朋友。

    也是从那时起,每年生日的这一天,她在收到他送的这颗胖胖的花生糖后,她都会同他一起分享这小小的一颗花生糖,小小的,普通而又不起眼,却是那样的甜,一直甜到心底,甜到下一个的生日。

    似乎已成了习惯,没什么再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可是今年她的生日,却是不同于以往十四年中她的任何一个生日啊。

    “杜宇霖,我还真的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忆起去年中考后,她与他的那一场争吵,朝阳吸吸鼻子有些可怜地缩缩肩。

    为了什么而争吵,如今早已无关紧要了。可是这半年多来,他与她,真的是形如陌路,两个原本已好兄弟相处了许多年的男生女生,竟然真的一字一句再也不曾讲过,难怪班内的同学们都笃定他与她是天南地北打不着的两个陌生人,却从来没人怀疑过,他与她其实却是认识的,甚至是熟到底的那种。

    那么现在呢?

    “杜宇霖,我们和解了吗?”她抬头望他。

    “我还没有这种打算。”杜宇霖却酷酷地将头发一甩,说什么也不看她。

    “那我们现在在干吗?”她索性坐起来,水漾漾的杏核眼晶晶亮地盯紧他赌气绷紧的面庞,贼贼一笑地伸手一左一右地揪住他双耳,逼他不得不看她。

    “你不要闹我啦。”杜宇霖略显狼狈地往后撤,却连带着将她也扯着倒向他,忙又坐直身体,不敢再动,“你不要总是闹我好不好?”他是男子汉哎。

    “嘻,谁叫你这么襥的?”对他的抗拒与无奈她完全视而不见,兀自揪着他耳朵一拉一扯玩得开心。

    “你羞不羞呀?”杜宇霖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愿破坏她的兴致,只好皱着眉忍受她的捉弄,一心盼望她赶紧玩尽兴了好大发慈悲地饶他一命,“你是女生啊。”

    “有什么好羞的?”朝阳依然嘻嘻笑得开心,“你放心啦,这里就我们两个,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有幸瞄到你这副模样的。”安啦,她不会破坏他在大众面前的形象的。

    哦,可是,这么可爱的杜宇霖喔,没有人可以瞄两眼,简直是……浪费了啊。

    真的,她真的很期待……逮个机会,如果她不小心地将“杜宇霖耍帅装酷不理睬别人是因为他内向害羞不善言辞”——杜氏家族的最高、最绝密的机密给泄露出去……

    哈哈,会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呢?

    啊啊,她真的真的好想知道啊。

    “沈朝阳!”她不给面子的嘲弄让杜宇霖不由又恼起来,脸庞上的红潮已蔓延至颈子上了,“你不要每次都嘲笑我好不好?”真的很可恶啦,他不要总处在下风啊。

    “不敢不敢不敢不敢哟。”她依然揪着他耳朵玩。

    “你——”他叹口气,实在败给她,“我真没见过还有哪个女生像你这样的。”

    “所以我才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沈朝阳啊。”她却回答得很是傲慢得意,“你有我这样的朋友,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哦,惜福惜福吧,杜宇霖先生。”

    望着她神采飞扬的水漾杏眼,他很无奈很无奈地叹口气。

    算他……败给她!

    ☆☆☆

    出乎博扬高中所有人民大众的意料,在短短一分钟内即在博扬校内掀起轩然大波的“杜宇霖‘丢人’事件”、以及其后续的“沈朝阳大喝‘杜宇霖小肚鸡肠’事件”,竟然在没引起校方管理层任何“关注”的情况下,以跌破无数人眼镜为前提,伴着“握手言和”的意外之举圆满落幕。

    轩然大波!

    握手言和?!

    无人肯信,无人能信啊。

    不说其他,单是这两起“事件”的当场目击证人们,便被这诡异的情景震得目瞪口呆、久久无法言语了。

    杜宇霖和沈朝阳哎,博扬高一一班赫赫有名的两大异数,两大怪胎哎,从来没有过任何言语交集、在成为“同桌”交集的当天,便爆发出惊天事件的杜宇霖和沈朝阳哎,竟然、竟然、竟然、竟然是“握手言和”?!

    一个是以抢钱为己任、什么都喜欢吃、就是从来不肯吃亏的机灵小钱鬼,一个是以“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我即便犯人、人还是不准犯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地头蛇,鸡蛋与金刚石级的猛烈撞击,如何可以是“握手言和”?!

    “会不会是杜宇霖为求安宁、私下赔给了小钱鬼不少银子,两人就此达成停火协议,所以两人从此相安无事?”

    好事者私下嘀咕之一——

    “博扬是杜家的耶,应该是沈朝阳不敢真的惹恼地头蛇、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了事,所以两人从此相安无事吧?”

    好事者私下嘀咕之二——

    “会不会……不打不相识……两个经由此事互生好感、进而迸出了爱的火花……所以两人从此相安无事……私底下却早已爱得如痴如醉、身陷爱河不可自拔?”

    好事者私下嘀咕之三,且嘀咕时双手交握胸前,双眼迷蒙兼星光璀璨。

    倒!

    人民大众在狂力群殴好事者之三后,个个狂喷血雨不支倒地。

    也太哥德巴赫猜想了吧?

    纷纷扰扰就着博扬校内开始满园飘散的杨柳飞絮随处随时地飘飘荡荡,而哥德巴赫猜想,则依然无解。

    而掀起“轩然大波”的两个异数,两只怪胎,则也依旧继续着无人可以理解、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得清楚明白的“握手言和”的诡异举动:一个课业结束后继续霸着另一个的外行之路努力推磨大赚外快,一个不再崇尚“君子动手不动口”,在无法起驾回宫后便继续修炼人偶神功,乖乖等候另一个在收钱收尽兴之后、龙心大悦地侧侧座椅放他出去。

    两个入校同班已半载却从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男女怪胎,如今甚至会偶尔交、谈、几、句!

    在跌破无数眼镜后,此行此举,再度惊爆一地的眼珠。

    乖乖啊,一个本应该是虎踞龙山、呼风唤雨、名正言顺的超级地头蛇,一个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无权无势无背景更无靠山的“四无人才”;一个是从来不屑与人为友、更不屑理会他人的冰川大牌男,一个是以抢尽天下可抢之钱、除此之外别无爱好与时间的绝对小钱鬼……

    UFO重返地球啊——

    被人人皆有的好奇心勾得再也无法平静后,某一个异数,某一只怪胎,在午休时间被堵于校内的某一阴暗角落,面对前后左右虎视眈眈的人民大众们,升堂候审。

    “什么‘为求安宁、赔钱协议’、什么‘打破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了事’、什么‘不打不相识、身陷爱河’呀?”利用午休时间正忙于跑腿捞外快的抢钱一族,斜睨着对她凶狠互瞪的人民大众们,双手环胸、双脚不耐烦地打着拍子,“你们无不无聊呀?”什么时候她成了八卦女主角了?

    “就是因为无聊才问你的!”学生生涯本来就枯燥无味,自己再不找点乐子消磨光阴,这大好的青春、美妙的时光该如何创造出永生难忘的美好回忆?“如果不想被我们的‘无聊’消磨耗掉你宝贵的赚钱时机,便快快回答我们的问题!”

    如何同从来不屑与人和善的超级地头蛇打好关系,是他们如今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地迫切地想学习的课程!

    “……真真是无聊透顶!”脖子一梗,向来软硬不吃、威逼利诱也不能折其腰的沈家朝阳姑娘斜挑唇角,水漾漾的杏核眼围着身前身后溜了一圈,在哗哗作响的一堆银子先生孔方兄塞入自己腰包后,很爽快地给了标准答案:“他理亏在前,又通情达理在后——道个歉、赔个不是——我呢,宰相度量大,自然就握手言和喽。”小小的马尾巴,得意洋洋地一甩,抬脚要走人。

    “沈朝阳,你再敷衍我们试试看!”几乎被她的漫不经心、搪塞了事的不负责任气到狂喷鲜血,“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不了解杜宇霖的家世背景吗?你以为我们都——”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杜家是杜家,杜宇霖是杜宇霖,他们扯得也太远了吧?“我很清楚我现在就读的是杜家创办的学校,我也很明白杜宇霖是杜氏家族的下一代——可你们是不是太会联想了一些?”单纯无忧的年少青春不去好好享受,过早地冲挤进功名势利的成年社会做什么?“我们现在是在学校,我们现在只是学生!同学与同学间闹点小矛盾是很正常、很自然而然的!”

    “可这里是杜宇霖家的地盘!”好想吐血,看似冰雪聪明的小女生,却怎么一点也不懂得人情世故?

    “那又——”好想吐血的是她成不成?都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儿郎呢,却怎会是如此这般的“成熟”?是这世界本就如此,还是她太落伍,跟不上时代前进的脚步?

    “诸位,诸位!”她决定不再跟他们一起无聊下去了,抢钱一族回归抢钱大业才是正理,“感谢诸位对在下本人的关心,本人明白诸位的心思,也很清楚我所站的地盘是何人所有,更是了解我那一位伟大的同桌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唉唉唉,“但请诸位放心,未来两年多的高中生涯,我仍会同诸位一起平安、顺利地度过,我的‘抢钱大业’也会继续开创出一番雄图伟业来!”

    “沈朝阳!”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啊,我在,我在。”人民大众的力量是最最伟大的。叹口气,她决定不再招惹众怒,将有关“杜宇霖‘丢人’事件”以及“沈朝阳大喝‘杜宇霖小肚鸡肠’事件”——乖乖,又不是什么世界大战,竟然还是“事件”——的所有真实“内幕”抖出来——

    “自从五岁开始,我和杜宇霖便打过交道了——我们是幼儿园、小学、初中乃至高中,现在、今天、十年有余了的同伴好友——OK?”杜宇霖身上有几颗胎痣她也几乎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又怎会不了解他的家世背景、以及同博扬的渊源?“他绝对不会、更不敢动我的,可以了吗?”

    “……谁信!”

    “……才怪!”

    “……骗人!”

    “骗人!”

    无奈地耸耸肩摊摊手,面对人民大众瞬间的暴动,抢钱一族决定继续抢钱大业才是上策。

    “是啊,我就是在骗你们啊,谁叫你们这么的无聊!”

    吐舌头挤眼睛扮个鬼脸,趁着人民大众尚未反应回神之际,她拔脚溜掉了。

    他们可以抓住一点芝麻绿豆的“大事”喋喋不休地无聊到底,她却没那么多的大众时间啊。

    嘻,问世间什么最重要?

    哈!当然是努力赚钱喂饱肚肚最最重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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