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三期的周末直播,是出外景。</p>
温泉酒店相邻的另一座城市。</p>
有着漫长的冬季海岸线。</p>
「今天才知道,」PD 坐在巴士上走流程,「原来程迹和宋冬宜是同一个地方长大的。」</p>
这期主题,是重返程迹读书期间的城市。</p>
此前,没人想过我们会有交集。</p>
前排的周延希眉头一皱,目光看向坐在另一头的我。</p>
「不是。」</p>
程迹说:「我只是借读。」</p>
程迹小时候过得不好,是圈内都知道的事情。</p>
家暴的继父,贪赌的妈。</p>
之前,一度成为黑子攻击的点。</p>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的生活是这样的。」</p>
周延希看不起程迹的出身,语气阴阳。</p>
「认真问一句,你有什么好狂的?」</p>
这语气剑拔弩张,周延希不爽他很久了。</p>
他一直觉得,程迹能拿奖,靠的是十九岁那年遇见了温凝她爸。</p>
圈内的娱乐教父。</p>
他几乎改变了程迹的人生轨迹。</p>
现在,他和温凝离婚,和公司解约,是个彻头彻尾没资源的人。</p>
而这些资源,都会变成周延希的。</p>
车内没人敢接话。</p>
「他能好好长大,」我支着脑袋,语气平静,「就已经很厉害了。」</p>
人生起点不一样。</p>
又有什么好比较的。</p>
下了车,沿着城市街头探店。</p>
一行人走到了程迹以前的学校——十三中。</p>
沿着山坡而建,出了校门就是一片海的学校。</p>
「你也是十三中的?」</p>
周延希走在我身边,问我。</p>
其实我说过,但他没放在心上。</p>
「嗯。」</p>
他一笑,眼神却是冷的:「你和程迹就不认识?」</p>
「不认识。」我说,「一个年级二十五个班,我和他也不是同一届。」</p>
程迹走在我和他后面。</p>
闻言,抬眼,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我。</p>
「她大我一届,」程迹说,「学姐。」</p>
这声学姐,叫得周延希莫名烦躁。</p>
他加快脚步,喊着要去下一个地方。</p>
公交站牌。</p>
PD 替看直播的观众问程迹。</p>
「你初恋也是十三中的同学吗?」</p>
「嗯。」</p>
程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他侧过头听 PD 说话。</p>
并没有看我。</p>
他说,她有点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