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巷

    身后是阳光一片，眼前，却是冷风嶙峋，寒气逼人。没有半点阳光的巷子，枯木夹道，一番死寂。

    而唯一让人感觉到生气的，就是那破旧房屋中不时传来的孩童的嬉笑声，或者另一家妇人的啼叫声，尽管这两者拼凑起来，异常怪异。

    绯歌放目远眺，看到的是门前挂着的刻着“丧”或者“棺”的牌子，便是明了为什么这里阴风阵阵，而莫世云又说这里不适合百里泽渊来了。

    “皇……皇上，您还是不要进去吧，臣命人传他们出来就好了，实在不宜惊动圣上啊。”

    绯歌终于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这条巷子，恐怕就是以贩卖棺木、埋葬尸体为生的，死亡本来就是人所忌讳的事情，晦气伤人一说以假乱真，正常人都是避而不及的，也难怪莫世云那么厌恶了。

    “莫大人如果害怕，尽可在这里等。”百丽泽渊向前跨了一步，绕开了站在他身前的莫世云，径自往其中一家店铺走去。绯歌自然是跟在他的身后，而其他人，也纷纷绕过莫世云。

    其中问清更是将嘲讽之色显露得明显，他走过莫世云身边时，还不忘说到：“莫大人，皇上这一去时间可会很久，不如大人先回府沐浴用膳再过来？”

    莫世云脸色一阵青白，奈何他得罪不起这帮人的任何一个，只好怯怯地赶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不让自己的衣服碰到这巷子里的一花一草。

    百里泽渊刚踏进一家卖棺木的店铺，还没来得及打量这里的环境，就听得传来一个老汉的叫喊声：“今天不接生意，各位明天再来吧。”

    “为什么今天就不接生意呢？如果再不下葬，我们染病的可能不是就大了许多吗？”百里泽渊如此说道。

    忽而那老汉变得带有恶意，“哼，有钱人家就是自私，自己的亲人也那么害怕，传染？我们每天接触那么多染病的尸体，为什么就不会有病？这条巷子虽然是穷，但是上上下下一百一十人谁有瘟疫了？你们就是自私，才会得罪了神明，才会陆续死去的。”

    百里泽渊和绯歌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还有疑惑。上下一百一十人全都好好的，这是什么道理？他们并不信真的是神明的怪罪，那真相就只有在这条巷子里。但是照老汉的话看来，他们是没有办法在这些人中问出真相的，唯有一家一户地去寻找他们之间的共同点。

    “什么神明，你们也好意思说神明吗，鬼巷鬼巷，就是游魂野鬼，你们那么穷，也可能供奉得起神明？哼，我看这次就是你们搞的鬼，借着死人发财——”莫世云的声音远远地从身后传来。

    绯歌侧过头去看他，眉眼中尽是冷漠，她的一瞥，让莫世云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老人家，尸体存放久了并不是好事，我们又没有本事去存，您看能不能今天就帮我们下葬？”

    忽而，一个佝偻的白发齐眉的老人从门帘后缓缓走出来，他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个个衣着光鲜、气质不凡，便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以一个商人，特别是老练的商人来看，只要做成这笔生意，他们极有可能下半辈子就不用愁。

    只是他没有这样做，“小姐还是请回吧，不是我们不接生意，是就算接了，也做不成。现在后山的地方都用得差不多了，想要再空出地方来放棺木，是难上加难。我们这些穷人靠的就是后山的野菜生活下去的，要是把地掘了，粮食没了，要再多钱也没有用啊。”

    百里泽渊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老人的话，心里记下了后山这个地方，就作了个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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