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与无情才是她的兵法
“林将军曾与那群盗匪交过手,据他的回报,便可判断,那群人并非中原人士。”母亲脸色凝重,“依我推测,他们恐怕是突厥人。”
“突厥人?!”父亲一惊,“突厥已向大唐称臣,尊我大唐陛下为天可汗,怎么还敢……”
“突厥人生性不羁,要降伏他们只能降一时。”母亲神色微微一变,下一刻便已恢复如常,“虽说他们如今也是大唐的臣子,但仍有一部份人不服,不时来进犯我们,使我们的百姓经受苦难。”
父亲听后先是愕然,而后低头不语。
“草原气候恶劣,所以培养了突厥人坚忍的毅力,他们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凶残无比。”母亲低头抚了抚盖在身上的白色毛毯,语调平淡,“这群流寇乍看之下行动杂乱,但其实却是极有秩序的,他们是亡命之徒,却并不愚蠢。他们视人命为草芥,却极度珍惜自己的性命。由此看来,他们定是有一个武功计谋都不错的首领,而非一般的乌合之众。所以,想剿灭他们并非易事。”
“唉……”父亲仍是不发一语,只是深深长叹。
“但是,流寇毕竟是流寇。他们远离家乡,来到中原,这就是大错了。”母亲的声音渐渐转沉,“确实,掠夺完一个地方就走,是可以始终集中兵力,有强大的破坏力量,可以勇往直前,但弊端也是不可估量的。一旦有重大失败,就会毫无退路,会一溃千里,死无葬身之地。”
我屏佐吸,躲在树后,听的是心惊肉跳。
母亲……那个在我心中温婉如玉、沉静灵秀、不食人间烟火的母亲……看似无助柔弱,实则典雅蕴藉、计谋暗藏、深厚恣意。原来,美丽不是她的伤,淡漠与无情才是她的兵法。
“夫人,该泡药了。“福嫂端着铜盆,走到母亲面前,恭敬地说道。
母亲的脚早年曾受过伤,一直不曾痊愈。平日里双脚虽偶感酸麻,行走却是不成问题。但一到阴雨潮湿天,便开始发作,有时疼得厉害,竟连站起来也很困难。
父亲遍寻名医,却始终无法治愈母亲的旧疾,只能用些草药给她泡脚,稍微减轻她的痛苦。
“放下吧。”母亲颔首,拉开身上的毛毯,准备脱鞋去袜。
父亲似犹豫了下,忽然单膝跪下,伸出手去捧母亲的脚:“今日,便让我为你敷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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