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俯首称臣
“不,士彟……”母亲脸色一变,双脚猛地往回缩。
“你……”父亲先是怔住了,而后自嘲地说道,“原来,我连触碰你双脚的资格都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母亲竟有些慌乱,她定了定神才说道,“你一个大丈夫,跪在地上为我这小女子搓脚敷药,太委屈你了……”
“呵呵……”父亲干涩地笑着,他慢慢站起身来,吩咐福嫂,“福嫂,好好服侍夫人。”说罢,他如逃亡一般,转身快速地离去了。
春风乍起,却依然吹不皱叶茂花繁下的那一池春水。
母亲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中现出怅惘、空白、黯然与愧疚。
寒梅自有心,何求名士折?那样的香气,嗅之再三,就会伤了嗅觉。因为它透着遥远的寂和艳,冷冽凄清,绝玷污不得。
其实,只要母亲点头,我相信这世间不知会有多少男子将心甘情愿地跪倒在她脚下,向她俯首称臣。
可惜,父亲,可能真的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而今,我确是有些同情父亲。
因为从此间到彼间,或者只有一寸的距离。然,从此心到彼心,却隔着迢迢银河,永远无法逾越,也不能逾越。
*****************************************
夜已沉,一灯如豆,昏暗的光线朦胧地照出了墙角的梨花木架床,红烛浊泪,裹着夜的霾阴与冰冷。
“媚娘,为何这般安静?不似你的性子啊。”母亲坐在塌上,扯开发带,青丝如瀑般倾泻下来,“你今日出府,有何见闻?”
“我……”我心中无数疑惑,到了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我只缓缓走到母亲身旁,取过她手中乌木发梳,动作轻柔的梳着她的缕缕长发,任由那丝缎般的触感在手中滑过。
“怎么了?”母亲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她拉下我的手,细细地打量着我的脸,“发生什么事了?”
我甩掉鞋子,爬上榻去,硬是将原本伏在母亲膝上假寐的云儿赶下榻。
云儿落地后轻轻打了个喷嚏,它凶狠地盯着我,冲我喵喵直叫。
我理也不理它,只伏下身子,搂住母亲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膝上,而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母亲无奈叹息,轻抚着我的长发:“傻丫头,你又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