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卖力
秉琏气愤地把话筒交给身边的大丫头,大丫头看着秉琏的脸色怯怯地接过,对郑老夫人说:“少夫人确实什么也没跟少爷说,是少爷自己发现的。”
郑老夫人仍然不信:“是不是有人在旁边胁迫你?”
大丫头忙说:“没有,老夫人,真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听丫头的口气不似作假,郑老夫人才信了,又让秉琏接电话,说:“我暂且相信今天她没说什么,那最初是谁告诉你我在监视她的?”
秉琏十分头疼,母亲还抓着这件事不放,他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还得处理家庭纠纷,让他感到深深的疲乏,他叹了一口气,捏着鼻梁,缓解乏意道:“母亲,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昨天跟晴华回了趟娘家,赶上晴华的二哥二嫂闹离婚,离婚的原因是岳母派人监视二嫂,二嫂个性独立,又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受这种屈辱,所以夫妻俩闹得很凶,我是突然想到,你也派了不少丫头在晴华身边,是不是也有此打算,为了不让晴华发现,我昨天回到别墅就把她们打发回去了!晴华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您别再闹了,要是让她知道了,以她的脾气,没准儿我们也会以离婚收场!您总不能让您的儿子刚结婚就离婚吧!到时,外面的人怎么看待咱们郑家,怎么看待您儿子?要是有人把您做的事传扬出去,谁还敢嫁给我?”
郑老夫人略微迟疑地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庆鱼也派丫头监视她的儿媳妇?
秉琏肯定地说:“真就这么巧,您可能不知道,晴华的二嫂是个生意人,结了婚还在打理娘家的生意,想是岳母对她不放心,关键是我岳母她不识字,而您是书香门第出身,怎么能跟她一般作为?再说了,以晴华的脾气,要是知道您让人监视她,她可能忍气吞声到现在吗,早跟你发飚了!”
郑老夫人又一想,也是,以晴华的野性子,若知道这事,今天早上不可能那么平静,这么说来真不是晴华告的状?
郑老夫人好奇地追问:“她二哥二嫂真的在闹离婚?”
秉琏认真地道:“那能有假?二嫂怀着身子呢,二哥还在外头花天酒地,夜不归宿,所以他们的婚姻能不能保得总难说!”
郑老夫人不赞同地道:“这种做法就不对了,秉琏,你可不能跟他学,她二哥真是没有一点儿责任心,把孕妇丢在家里,自己出去风流快活,一个好男人不会做出这种事!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二嫂也不对,怎么能把自己的男人丢在家里,她跑出去做生意呢?这哪像一个家啊!所以,男人和女人就该各司其职,否则就乱了套了,妈的意思是让晴华呆在家里就好,别让她出去乱跑,趁年轻赶紧生几个孩子,等有了孩子,再野的性子也会改过来的!”
秉琏狡黠地说:“您要是不把这几个丫头撤走,我们可没心情给您生孩子!您看着办吧,是要孩子,还是继续监视!”
秉琏说的是,她一个书香门弟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么能跟庆鱼使一样的路数,郑老夫人忙妥协:“撤,都撤回来,你们小两口好好的相处,等晴华怀了身子,我再派人过去照顾她。”
秉琏松了一口气,道:“这才对嘛,谢谢妈,我们争取让您早日抱上孙子!这下您可以安心了吧?”
郑老夫人在电话那端喜上眉梢。
秉琏欢欢喜喜去二楼找晴华,晴华见他这一会儿的功夫,像变了个人一样,问:“到底出什么事了?瞧你这张脸,一会儿一变!”
秉琏将屋里的两个丫头支出去,说:“妈答应了,把这几个丫头撤回去!”
晴华心里明镜似的,却装作不懂,说:“妈多派些人来照顾咱们是出自好意,你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秉琏将她的手捧到嘴边亲了一下,说:“那么多人在跟前晃悠,到底没有人少时方便,你说,是不是,夫人?”
晴华抽出手道:“不觉得,对我来说都一样。”
秉琏拉她起身,将她拥进怀里,说:“比如现在,只有咱们两个,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搂着她轻轻摇着,贴着她的脸小声说:“等她们走了,我带你去舞厅跳舞!”
晴华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秉琏拉着她作势转了一圈。
晴华身姿曼妙原地打转,笑容像怒放的花一样灿烂。
四时楼内,卧室门前,衍笙嘱咐东方榉说:“银行的业务你还不熟悉,遇事多征求大哥的意见,别自作主张帮了倒忙,像货一样被人退回来!”
此去对东方榉来说,跟受刑没两样,他苦着脸道:“被退回来更好,正好在家守着你,哪儿也不用去了!”
衍笙佯怒:“你敢!”又打退堂鼓,已经由着他在家磨了好几天,一提起工作,他还是这副不情愿的样子。
东方榉一想起如山的公文,头就犯晕,倚着门,恋恋不舍地蜻蜓点水一样吻着衍笙的唇,就是不想出这道门。
衍笙万分无奈,像哄孩子似的,捧着他的脸,说:“最后一下,就当是对你的鼓励,再磨蹭就迟到了,哪有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的?”
她合上眼睛,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他,本来想见好就收,谁知又被他反客为主,抱住吻了个够。
结束时,衍笙满面红晕地紧攥着他的衣服,腿软得似乎随时有可能站不住,抓着他才能支撑她自己,催道:“可以走了吧?”
东方榉摩挲着她微微发热的脸,裸露在空气中的指尖也似感染了那温度,蛊惑一般看着她的眼睛,低哑地说:“晚上等我回来!”
衍笙受不住他火热的目光,略低下头,推着他往前走:“知道了,真多事!”
东方榉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坏心思得逞了似的无比得意:其实偶尔逗逗她,挺好玩儿的。
东华银行总经理室,东方榉看见门上钉的铭牌,没敲门,就直接推开进去了,东方睢没想到他真来了,兴味地望了他片时,方一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对他说:“坐!”
东方榉散漫地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坐在椅子上偏转了半个身子,不看东方睢,直接问道:“说吧,想让我管什么?”
东方睢说:“爸的意思,是先让你熟悉熟悉业务流程,负责向各个部门派发重要文件!”刻意强调了重要二字。
东方榉拍案而起,英气的眉毛拧得很纠结:“什么?你手底下的秘书都比我官大吧,”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让我去派发文件?不干!”甩手就走。
东方睢眼皮也不抬,根本没有挽留的意思,只满不在乎扬起声音,比他的态度还散漫:“只要将来孩子长大了伸手问你要钱时,你好意思让他用伯伯和爷爷挣来的血汗钱而里面没有一分你的功劳!你只管走!”
东方榉吊儿郎当地回过头来,凝目瞪着他冷血无情的大哥,仿佛被一下子刺中了自尊及软肋,心头大恼,但他不得不想,若真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向孩子解释,他只会花钱,从来没挣过钱,他这个做爸爸的,只是个寄生虫,那得多丢脸啊,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东方睢低头翻着文件:“还有,进这间屋子之前,必须敲门,出去时顺手关门,这是职场最基本的礼仪,哦对,你都准备甩手不干了,说这些对你也没用,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东方榉讪讪地走回桌前,说:“那我先了解了解?反正来都来了,了解一下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东方睢在心里暗笑一声,拨了一个内线电话:“崎华,过来一下!”
华崎年知道今天某位爷要登门,故一直在等待上司的召唤,一听真把人留下了,大吃一惊,在秘书室大呼道,还是头儿有办法啊。
秘书室内,众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位爷终于肯露面为东华卖力了。
崎年走进总经理室,没招呼东方榉,直接公事公办地问东方睢:“头儿,有什么吩咐?”
东方睢指了指东方榉,说:“你带他去熟悉下工作环境,给他讲讲他具体负责哪些工作!就没你的事儿了!”
崎年自然明白这个“没你什么事儿了”指的是什么,那就是自由放养呗,这是对待新人惯用的手段,这位爷既然落到了他手里,呵呵,摩拳擦掌,决不能那么容易让他过关。
东方榉跟着崎年进了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面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立式公文柜,桌上压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也只有文件,跟东方睢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根本没法比啊。
崎年敲敲桌子,以引起他的注意,说:“东方榉,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儿办公,你的工作内容是,去各部门收文件,把文件区分轻重缓急,送进秘书室,由秘书室筛选,把文件送达总经理,或董事长批复,文件批复后,再去秘书室取文件,把批复过的文件一一下发到各部门,仅此而已,是不是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