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穿越
自从发现常恭，日尧的名字中的蹊跷后，若曦每时每刻都在暗自琢磨着。难道她们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她们俩的名字拼起来就是自己现代的名字，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这里面有太多事情，若曦只凭自己一点的信息根本弄不清楚，只能盼着图理琛能快点给个准信儿。
“二小姐你看！”巧慧拿着刚做好的小褂子在若曦眼前晃着，“我做的是惺子的衣服！我本来是想用我们的旧衣服做，但我和二小姐衣服的颜色不是淡粉海棠红，就是鹅黄翡翠绿绿的，怕衬不出惺子的英气。”
若曦用手试了试道：“这绸缎的料子都是上等的。”
“是嘛。”巧慧将信将疑的也用手试了试，“之前我跟那个小太监说破嘴皮子他都不肯给我送几块布料，谁想没过三天，他竟拿了几块让我挑，说是找了几块，不用也就浪费了。没想到，是这么上好的料子。”
若曦端详着小衣服，心念着，图理琛做事是稳中出新，总能比主子的要求多做出一分，而这一分是深思熟虑，巧妙布置的结果，既让人找不茬儿来，又得主子欢心。若曦用指尖抚着袖口，有些不平，若曦将袖口翻过来，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木兰花。“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胤禛孤傲的身影浮现在若曦眼前。这是他的手笔！难道，胤禛知道孩子是他的了？忽的一下，腹部感应般微微地抽搐，若曦伸手动情地抚着腹部，似乎在安慰一样，喃喃道：“你和额娘一样想阿玛了吗？”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门作福道：“参见侧福晋。”
“何事？”
“日尧姑娘病重，一直念着希望能见侧福晋最后一面。图理琛大人可怜日尧姑娘病危时仍念主子的忠心，特命奴才接了侧福晋过去。”
“病重？”若曦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日尧只是个无辜的小宫女，难道在她身上要重蹈玉檀的覆辙吗？若曦扫了小太监一眼，便和巧慧往屋外走。小太监用伸手拦住巧慧道：“大人只说让侧福晋过去，没有提到他人。”
巧慧不放心，争辩道：“我是二小姐贴身的人，自然是二小姐去哪，我去哪。况且二小姐有孕在身，万一有个好歹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小太监毫不理会，转身挡在巧慧面前，“主子，自有奴才照顾周全。”
若曦回身握了握巧慧的手，摇摇头，“我可以的。”然后冲她微微一笑。
若曦出院儿，见图理琛在院儿门口守着。
“主子吉祥！”图理琛竟然跪下行礼。若曦微微一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做应答，自顾自的从图理琛身边走过。
进了院子，若曦心中急切，不自觉脚下得脚下快了几步。旁边的小太监忙伸手去扶，被若曦甩开。常恭候在门外，见到若曦行礼道：“侧福晋吉祥！”
若曦摆摆手，着急得说：“日尧呢？”
“屋里。”
若曦忙进屋，见日尧躺在床上，明朗的脸庞苍白得像白纸一般，本来娇小的身子如今更是瘦得撑不起衣服。若曦在日尧耳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但日尧只是紧闭着眼。若曦用手试试日尧的额头，指尖刚碰到就触到了一丝寒意，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人究竟是否还活着。若曦“呀”的一声缩回了手，过了一会儿才试探地去抚着日尧的额头，惊讶的发现日尧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若曦不解地看着常恭，常恭应道：“日尧这两天身子时冰时热的，脸烧红的时候，身子却冷得哆嗦；身子冰冷的时候，却一直冒汗，也难怪太医手足无措了。”
若曦扭头，冲着小太监怒道：“混账，你们就是这么折磨人的吗？”
小太监也委屈，“侧福晋，奴才只是按照大人的命令每天让她们洗洗衣服罢了。”
若曦明白也怨不得下人，他们也是听命办事，说道：“出去吧。”
小太监进退两难地左看看右看看，站着不动。
若曦见小太监没有反应，厉声道“难不成你一个奴才还要管主子的事？”
小太监便不再多言，灰溜溜地退下了。常恭关上门，和若曦一起坐在床边。
若曦心疼的看着日尧，噙着泪重复着：“对不起。”
常恭只是静静地坐着，低头不语。过了会儿，突然道：“这也怪不得旁人，这就是命！”
若曦早就发现其中端倪，听了常恭的话，别有意味的转头看着常恭。
常恭轻声道：“主子，你……”
若曦忽然用食指抵住常恭的嘴巴，摇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门外。常恭会意，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神马终究是浮云。”
若曦回道：“我勒个去，这也太不给力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两人相视一笑，常恭伸手握住若曦的手，低声道“抱歉，试探了一下你。”
若曦摇摇头，道：“谨慎点是好。”然后担心地看着日尧道：“她，也是？”
常恭点了点头。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就她？”
常恭叹了口气，摇摇头，“救不了了，她不属于这里，去了也好。”
“回去？”
常恭点头道：“不属于，终究是要离开的。她原是家中的宠女，当宫女已是够为难她了，现在还要没日没夜地洗衣服。适者生存，她不属于这里。她心里，也是盼着回去的。”
若曦看着常恭凄婉的目光，问道：“你呢？你不想回去吗？”
常恭踌躇了半响，摇摇头：“我在哪都是一样，但终究是要回的，只不过我还不想那么早回那个凄凉地。”
想来，常恭在现代的日子不好过吧，若曦也不再追问。实际上，自己在现代的日子又好吗？母亲早早与父亲离异，从记事起若曦就不曾感受过父爱。而在梦回清朝前，自己的男朋友又瞒着自己和好朋友暧昧。一路走来，一路情殇。若曦下意识地抚着腹部，这是能给自己带来力量的小生命！想着，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
常恭看着若曦满脸的期待，身上伤感，几欲开口却都咽了下去。
若曦抬头问常恭道：“你有过……”指了指腹部。
“我……”常恭提起的气又弱了下去，攥着衣角犹豫着。
若曦没有注意到常恭的异常，只是低头看着似乎有点显形的腹部，目光温暖又热烈。
“期望不要太大！”常恭莫名的突然道。
若曦不解地抬头看着她。
“你不懂吗？他，就是你和这里的牵绊。我们终归是要回去的，难道还会让你留着牵绊吗？”常恭的声音冰冷，冰冷下隐藏着压抑的悲伤和无奈。
若曦咬着嘴唇，倔强地看着常恭。
常恭叹了口气，摇摇头：“日尧为什么会突然生病？你还不懂吗？她不适应。不适应或企图扭转的是不被允许的。我们这里的过客，并不属于这里。”
常恭的一席话如冷水浇头，冰彻全身，刺痛入骨，若曦一晃，扶住床边。“你的意思，这个孩子……”然后绝望地抬眼看着常恭，常恭坚定地点点头。
“改变历史”，这四个字沉重地锤在若曦的心上，然后一刀一刀剜着若曦的心。玄幻的事总是有解法的，若曦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看着常恭，但这一丝期盼在常恭坚定的目光下硬生生地被敲碎了。难道，我真的不能为他生一个孩子吗？眼泪直直地落在若曦的手背上，无声而冰冷。
常恭安慰地抚着若曦的背，柔声说：“不要太在意，就当做了场梦。”
若曦狠狠地咬着唇不说话。上次失掉孩子是猝不及防的，这次竟要算着日子，等着自己和他的孩子没有。梦，这场梦我已经陷得太深了！深得今生今世，世事斗转，我都无法忘记了。
小太监突然推门进来，若曦忙擦去眼泪。
“时候差不多了，奴才接侧福晋回去。”
若曦目光滞然，缓缓起身，一步一晃。
“神马都是浮云！”常恭突然抬起头，冲着若曦的背影喊道。
若曦慢慢地回头，透过常恭的躯壳，看着她的灵魂，这怕是此生的最后一面了。若曦凄楚的笑了笑道：“我勒个去，你也要给力才行！”
若曦回头看着小太监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泪水迷蒙，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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