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难相见

    若曦出了院子，见图理琛仍低头跪在地上。若曦此时已经没了一点怨气，准确地说除了对胤禛如杂草般疯长的思念外，没有一点感情。

    “起吧。”若曦经过时淡淡地说，看也不看地走过。

    “谢侧福晋！” 图理琛起身，目送着若曦。

    若曦定住脚步，道：“我要见皇上。”

    图理琛有些惊讶，缓了几秒钟道：“奴才会替侧福晋转达的。”

    若曦一时恍惚，眼前全是刺眼的白光，炫得夺目刺眼。在白光最中心处，若曦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冲自己招手道：“晓啊，回来吧。”声音幽幽荡荡，如同魔咒一般要将若曦吸进去一般。

    “不要！”若曦抗拒得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拉住若曦，才将她从那个巨大的磁场里拉出来。若曦此时已是满头的冷汗，身子颤抖不已。若曦睁开眼睛，巧慧焦急关切地脸庞就在眼前。若曦再也摒不住无可把握的留恋与悲戚，拉过巧慧紧紧地抱住，成串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想要这个牵绊，即使将我一辈子困在这个囚笼里我也愿意。”若曦伏在巧慧的肩膀，用手紧紧攥着巧慧的衣服，怕她只是一个幻觉。

    巧慧听不懂若曦在讲什么，也不知应该如何回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若曦。

    晨光微曦，鸟声千啭。胤禛端坐在乾清殿，面前是垒成小山的奏折。胤禛揉揉眼睛，伸了伸个懒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皇上，图理琛求见。”

    胤禛闭着眼睛道：“宣。”

    图理琛走进大殿，见胤禛闭目养神，不宜打扰，便静静地跪拜在地。不知过了多久，胤禛才坐起，看到图理琛仍直直地跪在地上，心中一动道：“起身吧。”

    “谢皇上。”

    “若曦去看过日尧了？”胤禛漫不经心般地看着图理琛。

    “是，姑姑去看过了。” 图理琛目光斜下看着台阶。

    “他们谈得可好？”胤禛若有所思地大量着图理琛的脸，只不过图理琛一直头微低，表情并不能完全看清。

    “听小太监回话，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有些话听不懂。” 图理琛面无表情。

    胤禛眉头轻挑，这个若曦又在打什么暗语？“好，小心伺候着。退下吧。”胤禛知道问图理琛也问不出什么。若曦言行一直不同于周围人，而且一直神秘得很，之前账簿的事情就让胤禛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答应了若曦永不相问，也不便再追究了。

    “臣还有一事奏请皇上！姑姑跟奴才说相见皇上一面。”

    胤禛盯着图理琛，惊讶却不动声色。半响，胤禛眉头微蹙，想着：若曦真是任性，当时毅然决然地要离开自己怎么不想想会有今日的相思之苦？虽然胤禛心里怪怨若曦孝子脾性，但仍欣喜不已，这小丫头片子向自己先求饶倒还是第一次。胤禛小得意地浅笑了一下便立刻敛住脸，扯了扯嘴道：“哪有皇上去看罪臣的侧福晋的，不成体统。”

    图理琛拜道：“是奴才考虑不周，奴才这就去回了姑姑。”

    胤禛侧头微吟，补充道：“你回若曦就道‘鹊迎桥路即在眼前，勿虑勿念’。”

    图理琛称是便退下。

    胤禛抚弄着袖口里侧的木兰，是若曦之前绣在绢儿上的，胤禛特命人小心剪下，绣在袖口。细细密密金丝线，真真切切相思情。丝丝绕绕，层层叠叠，绕进了自个儿，圈住胤禛。“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胤禛暗自吟道，目光柔情似水，深邃如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