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月小似眉弯(6)
仲康一席话,连消带打,皇上的火气降了不少,这会儿已然可以平和的说话了,“仲康,朕明白你说的,你说的也有你的道理,可是,朕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身为太子,他不能好好照顾幼弟,你明白吗?”
仲康点头,“皇上的心思,奴婢明白,皇上是希望太子殿下可以友爱兄弟,可是皇上想过没有,虽然他们是兄弟,可他们也都是这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要怪,就怪这皇位只有一个…”
“够了!朕不想再听!”皇帝对仲康的话极是反感,“不能因为皇位只有一个,他就可以随便欺负别人!这不能成为一个理由!”
“皇上…”
仲康还想再劝,雒无垠却已然不听了,转移了话题,“似乎蒙儿也受了伤,你发现没有?”
听皇上这么一说,仲康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好像是,奴婢见他走路不似平时,右腿不敢用力。”
“很好,朕替盯着他…”
雒无垠闭起眼睛想了一会儿,恢复到先平的平和状态,便就不再纠结于太子污陷雒天衡的事,转身回了庙堂之上。
太子和太子妃双双被禁足,这可是天厉国从来未曾有过的事,整个皇宫传遍,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也有人觉得和自己无关,坐看好戏。
已然被封了王的三皇子和七皇子各自奔赴自己的封地,远离朝堂。
临行前,雒天衡曾经去过嵌春殿的偏殿,可那屋子里的主人似知道他会过来一般,早就惶惶然躲了出去,不知所踪。
他只得带着一声轻叹,捧起自己那颗受了伤的心,黯然离开。
雒天衡刚刚离开,沈眉弯便露了脸,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独自发呆。
有些事情,明知道给不了对方什么,就不要给他希望,一点希望也不要给。
整个后宫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在平静而安祥的气氛中,沈眉弯度过了她穿越到天厉国的第一个春节。
她本就是个孤儿,没有兄弟姐妹,亦不曾见过父母双亲,如果不是孤独院的院长把她带大,也许她这一辈子只能活到七八岁。
净了手,燃了香,朝着遥远的地方给带大自己的院长焚上一柱香,盈盈一拜,算做是过年的祝福了。
这天厉国的年除了吃喝玩乐欢庆以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皇上大赦罪臣,原本死罪的,改为终身监禁,原来斩立决的改为秋后问斩。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这次大赦天下,一定也会包括后宫之人,宫中被禁足的皇后和太子妃夫妇应该也在大赦范围之内,不想,皇帝点了名,这三个人不赦。
于是,年夜饭的家宴上,便少了这三个人。
宫中便有人盛传,太子失宠,不久恐失太子位。
又说,和妃和明贵妃的宫门前,车水马龙,常常有人挤尽阿谀奉承之词极力讨好。
过了春节便是春天了,明贵妃上书,说夏紫嫣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可以侍寝,于是,沈眉弯便有了属于自己的宫殿――永和宫。
为了祝贺夏紫嫣乔迁之喜,明贵妃特意拔了两个奴才给她,一个叫德榭,另一个叫李成。
自此,沈眉弯便开始了一段水深火热的生活。
出了正月,皇上下了旨,二月二册妃,便是夏紫嫣行册妃之礼的日子,这册妃之礼,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一旦礼成,不管有没有被皇上宠幸过,都算是皇上的妃子,若礼未成,便是是,也明不正言不顺。
沈眉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雒天衡和雒天佑都答应过她,不会让她成为那个糟老头子的女人,可是现在呢?
两个人都不见踪影,一个去了自己的封地,一个被禁足宫中,横竖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看到自家主子走来走去,红袖体贴的拿了件衣裳来给她披上,“天气凉,娘娘小心身体。”
沈眉弯一急,脱口而出:“我这算哪门子的娘娘?a竖一个糟老头子,他年纪都快能当我爷爷了,这娘娘就是做了,过不了几天也得守寡!她们那些人还生怕我坐了这个位子争宠,告诉你们,老娘才不媳!”
还从未见过这位沉稳的姑娘急过,今儿竟然急的骂娘了,红袖忍不住暗笑,相处了这么久下来,她对这位姑娘的脾气自问还是能摸得着几分的,强忍了笑劝道:“姑娘急什么,这不是还没行册妃之礼呢么?”
“此话怎讲?”沈眉弯眼前一亮,听红袖这话,似乎话里有话。
红袖只笑不语,弯弯的眼睛望着她。
沈眉弯坐下来,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红袖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只要这册妃之礼一天未成,她就不是那个死老头的女人,明天是行册妃之礼的日子,那么,今天晚上她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让明天的册妃之礼无法进行?
打定主意后,她亦朝着红袖笑,眨眨眼睛,“好你个红袖,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
红袖弯着两只眼睛笑她,“我这哪能和姑娘比?不过是雕虫小技,掩人耳目而已…”
沈眉弯仰天大笑三声,便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日,天气很好,暖暖的太阳高高的升起来,照在凄寒了一整个冬天的天厉国大地上,偶有几株在早春里盛放的梅花,让人闻到春天的气息,对于沈眉弯来说,春天已然不远了。
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了新制的锦袍华服,包括流朱霞冠,更有皇帝亲赐的一对玉如意。
小翠抚摸着托盘之上的东西,啧啧称赞,连连向送衣裳来的人道谢,并按沈眉弯的吩咐打发他们一些散碎银两。
又过了一些时候,约摸着已经过了早膳时间,便有礼部的官员前来催促,“册妃典礼的仪式已然全部准备好了,只差娘娘前去,还请娘娘快些梳洗妆扮,且莫误了吉时。”
小翠自从上次挨了雒天衡的惩罚之后,人也安稳了许多,平日里话也少了起来,这会子见自家主子还不曾出来,便对礼部催促的官员道:“大人请稍侯,容奴婢进去瞧瞧,催一下我家主子。”
“如此甚好。”礼问的官员自问比小翠还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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