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少女我买了
少女将弟弟的头搬过来，将弟弟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这就对了，你要听阿姊的话，不要任性胡来。你将来，将来要做大事情。”
少女推开了弟弟，站起身来，又对母亲说：“阿娘，只要你保护好弟弟，我不会埋怨你的。”说完，转身走向胖子。
母亲忽然慢慢委顿在地下，两只手伸向天空，仰起头来，绝望的望向苍天，半天才断断续续的哭出些声音。那声音无比悲凉凄苦，让人在这热烈的阳光下也不由得打起冷战。
继父揣好银两，对母亲吼道：“哭什么？还能把闺女留家一辈子吗？如今换了点钱大家还能活命！”
胖子满脸淫笑的上前拉住少女的手：“妞哇，快跟老爷我回家吧。今后跟着老爷，保你有吃有喝享清福。”
少女看见母亲哀痛的神情，她后悔了。后悔不该去求母亲救她，后悔不该对母亲说那样的狠话。她知道母亲改变不了她的命运，相反只会增加母亲的伤痛。她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小了，她一个孱弱的女孩家根本无法同命运抗争。
她挣脱胖子的手，回头望向父母。
“阿爹，孩儿求您今后别再打阿娘了，卖了这些钱买了粮食要省着点吃，好早日过了这难关。阿娘，如果你还能见到……见到我生身父亲。告诉他就当没有生过女儿吧，弟弟慢慢长大了，会孝敬他的。”
她慢慢跪了下去。但是她跪的方向却不是他的母亲，也不是继父。而是正北方萧索的城垣和苍茫的天空。也许她原来温馨的家就在那个方向，那里曾经有过真正关心爱护她的生身父亲。
女孩声音哽咽，她的目光也没有望向母亲，她眼睛里装着的是远处惨淡的天地。
她鼻翼掀动了一下，一头磕落尘埃。提高了声音向着远方大声说道：“爹，娘，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女儿走了，二老万千珍重。”
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只剩下一片漠然。两肘支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跟着胖子走去。
母亲终于崩溃了，趴在地上向女儿伸出一只手，发出了野狼临死一般的嚎叫：“娥儿呀——”
少女回过头来看见滚落地下，悲痛欲绝的阿娘，刹那间母女心揪一处，猛的挣脱胖子，发疯般朝母亲跑回。
“阿娘——！”
胖子追上前又死死的扯住她。少女此时已经疯了一般，在胖子身上又抓又挠。父亲见状也过去帮胖子按住她。胖子解下身上一条丝带来，将少女双手反绑在背后。然后伸手“啪啪啪”扇了少女几记耳光。
那少女依旧全然不顾，还在拼命向母亲挣扎。她父亲一边骂着，一边从地下拾起一根枝条来，狠狠向少女抽去。
那胖子更加生气，扯住少女的衣服用力拉扯。少女的衣服被撕破了。胖子又拉扯她的头发，她的头发被拉散了。可是少女还是拼命挣扎。
胖子于是也拾起一根枝条和她父亲一起向她身上狠狠抽去。
少女被打倒在地下，她的衣衫破了，露出一条条被树枝打破的血痕。她的头发散了，覆盖着沾满泥水的面孔。但她仍然不顾一切的挣向地上撕心裂肺的母亲。
“阿娘——！阿娘——！”
少女的母亲支撑起来，向女儿踉跄几步，又跌倒在地。
“我的娥儿呀——”
蔚光廷看不下去了，此种人间惨剧，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都没演过。
“我操|你们祖宗９不都给我住手！”
这一正宗的东北式喝骂是从胸中以最男人的力量吼出来的。蔚光廷从来没有如此正义凛然的挺立于天地之间。
非人的折磨停止了。
“你，你干什么？”胖子吓了一跳。
少女的父亲看了看他说：“你是什么人？”
蔚光廷怒目圆睁：“专管这世间不平之事的人！”
那继父道：“我卖我自己的闺女，又没触犯王法，要你管什么闲事！”
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这个年代卖儿卖女那是法律允许的，虽然是继父，那权力也是一样等同的。其实别说卖儿卖女，按那三纲五常，父要子亡子都不可不死。如今正是大灾之年更别说卖了，吃儿吃女的人间惨象也时有发生。
何况卖儿卖女这几天在街上也见了好几起了，只不过被卖的大多都是些幼童，场面没有这么凄惨罢了。卖十七八岁姑娘的也有一起，不过那个被卖的姑娘神情呆滞木然，全然逆来顺受，哪象这个少女？这个少女性子之刚烈倔强也是人间少有。
蔚光廷听那父亲一辩，这底气又短了。不过他本是性情中人，平时看电视剧到了感人之处还能哭个一塌糊涂，如今见了这等事情，焉可不管？
他摸了摸自己怀中，骗来的银子还在，更有了冲动的本钱：“我从来不管什么闲事，这少女我买了！”
胖子听他一说，眼睛一瞪，不依了：“老爷我已经交了银子，人已经买到手了，哪还有你的份？”
蔚光廷没有理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两锭元宝来，扔在那父亲脚下：“他不就出四十两吗？你看我这两块是多少？”
那继父一见两锭闪着光的大元宝向自己脚下滚来，立时眼睛发亮，扑在地下，将两锭元宝搂在怀里，惊喜万分：“这一锭是五十两，足足有一百两啊！”
那胖子不饶了：“你想反悔吗？那可不成，你已经收了银子，人已经归我了。你要不算数，咱们就去见官！那县衙的大老爷李刚可是我的舅舅。”
蔚光廷一听心这个堵：妈的，我穿了三百多年，这李刚的外甥怎么还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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