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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历史,我要改写!

    少女的弟弟竟也走过来,拉住了蔚光廷的手:“带我阿姊走吧,但你如果对我阿姊不好,我定会重重惩罚你,你如果对我阿姊好,有朝一日我一定重谢于你!”

    嘿!这少年更是口气不小!这是什么事儿啊?

    蔚光廷彻底头大了,自己这些天住的那个空宅子,今天早晨主人就回来了。自己还差不点挨了一顿打。今天晚上到哪里住去还是个未知数。那天骗来的半袋米,也吃剩下个袋子底。这要是再带上个大姑娘,还不得早饿死几天啊?那可麻烦透了。

    想到此把心一横,对少女说:“姑娘,对不起,我绝不对带上你。我虽然救了你,但我绝不是好人,将来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吧。”

    又对她父亲说道:“快管好女儿吧,我真不能带着她,你可给我记住,绝不可以再卖她!”说完,将少女向她父亲一推,转身撒腿就跑。他只有这一招了。

    穿过一条小巷,来到城中间的主街上,这才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少女果真没有追来。他忽觉心中有些不安起来,那少女凄苦无助的小脏脸始终在眼前难以抹去。

    是我的心太冷酷无情了吗?可我真没有能力管她呀!她有爹有娘,为什么偏要跟着我一个陌生人啊?难道她看上我了吗?一见钟情?想起她那张清瘦的小脏脸,实在找不到感觉。再说这身体也不是我自己的,就是我也看上她了,那我能用这个身体来娶她呀!越想,这心中越乱如一团麻。

    无意中向来路上一瞥,他吃了一惊,那少女的身影远远的又出现了。

    “公子,请等一等,小女还有最后一句话问你!”少女远远的喊。

    算了!不管就不管到底!不狠下这个心,那可是个无穷无尽的麻烦。蔚光廷也不答话,撒腿顺着大街向南面跑去。这条街的南面正对着主城门,这太康城外还不知是怎样一翻景致,不如放眼广阔天地,另寻一条出路,何必总在这太康城中转悠?于是出了城门向茫茫原野上漫无目的的奔去。

    河南自古以来就是十年九旱,生于新华时代的人自是见不到那一翻凄凉景象。眼下时令已至暮春,但但茫茫原野之上草木萧条,根本见不到几处绿痕。田地里面去年播下的稻谷只长了半尺多高便枯萎在那,至今也无人料理。埂间荒路之上,时而露出嶙峋白骨。几只饿鸦有气无力的盘旋着,发出揪心的悲鸣。

    蔚光廷跑得累了,登上一处荒丘,他望着眼前的无限荒凉,心里畏惧了。这里还是人间吗?

    又有官差赶着马车从城内出来了,车上堆着饿死人的尸体。官差一脸的愁苦神情。那马儿也低着头同样心情沉重的默默前行。车轴发出病人呻吟一般的声音,牵着一颗冰冷的心,渐行渐远。这里还是人间吗?我们的祖先就是这样熬过去的吗?此情此景,蔚光廷心意消沉至极,茫茫天地自此何去何从?还哪有容身之处?他无力的坐了下来,任野风吹衣,沙尘扑面,两眼茫然望着远方,一直到太阳偏西一动不动。

    他心意消沉还因为少女的那张小脏脸总在眼前挥之不去。他知道他虽然救了那少女一次,但不能保证她以后就会平平安安。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深深自责。

    意冷心恢之际,阻止殴打少女时的那一声断喝又从心底回响起。那一刻,豪情冲天;那一刻,气血奔腾。

    他忽的站了起来,重新审视这个凄凉的世界。我要改变!我要改写!什么他妈的历史不可推翻,什么他妈的祖孙悖律宇宙伦常!便叫这人世安泰,御宇澄平,又有何事不堪为之?既然来此乱世,何不意气风发一遭,慨而慷之一回!我不妨凭着这满腔的热血,凭着信息时代的广博学识,将这混沌的世界搅他个山河易色,地覆天翻!

    此时远山如黛,残阳如血。

    快回到城门口的时候,那个瘦弱的身影又出现了。是她。她的头发凌乱着,脸蛋还是那么脏兮兮的,身上的破旧的衣衫随着长发一起被风吹着,依然显得那样的孤零无助。他想躲,可进城只能通过城门。她就站在护城河边上。

    一个怯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万丈豪情。

    “我只最后再问公子一句,你为什么花钱买我,然后又扔下我不管?这是为什么?”

    他不知道这少女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他也不想知道。他没有立即回答,他也不愿意回答,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与这少女同样可怜的人需要他去救助,他不能只为这少女一人耽误了大事。救这少女只是一时冲动,虽然他并不后悔,但救援已经结束。她应该和父母在一起,他绝不能带着这个累赘。这少女说他是一个好人,但他不能做一个好人。一个成就大业的人决不可当一个好人。

    “你是一定不肯收留我吗?”少女声音依然那样冷冰冰。

    在少女凄苦无助的目光中,蔚光廷坚决的摇了摇头。

    他看见少女慢慢将目光移了开去,身体慢慢转了过去,然后无神的望向远方,无力的迈开步子,一步一顿的向护城河中走去。她的步子很沉重,也很坚定。

    “姑娘,你,你要干什么?”他发现她离河水已经不远。

    少女不再看她,对他的呼喊也再无任何反应。她的脚已经踏入水中。但她并不去看那河水,她的目光仍固定在远处的一方天地。

    “姑娘,快回来!不可再往前走了!”他终于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而且是很悲惨的事情。

    少女仍旧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河水已经没了膝盖,但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一步一步走向冰冷的河水深处。

    “姑娘,不可!”他意识到再晚就来不及了,几个健步跳下河中,拼命去拉住少女一只手臂。

    少女倔强的甩开了他,然后向前一扑,瘦弱的身子就此被水流卷没。河面上只留下一个漩涡。

    蔚光廷全身奔腾不息的热血在一刹那间凝固了。他无暇多想,紧跟着那漩涡扎入水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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