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兵者，诡道也
闯军们消失得没了踪迹，夏军师这才带着众人从草木丛中走出聚拢了过来。
野猫子道：“老大，有一句话你打我我也要说，我刚才就在你身后的草中，你可说走了嘴了。怎么能告诉他们咱们的真实人数呢。”
蔚光廷对他微微一笑，说：“你这机灵鬼怎么心眼也这么实在？确实该打。”说完，向远处走去。
夏军师道：“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方可惑敌。咱这老大临危有不惧之胆，遇险有应变之策，老朽隐隐感觉咱这几十人跟着他，将来可不仅仅为了吃饭活命那一点事了。”
短尾猴奇道：“有饭吃，能活命，我就满足了。对了，我真妒忌郑大牛，将来老大也能给我娶一房娘子就美啦。”
夏军师笑了笑，“你们啊，目光短浅。你们知道咱这老大是什么人吗？”
众人有的摇头，有的眨着眼睛，等待夏学端的下文。
夏军师向蔚光廷一指：“你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众人看去，蔚光廷正立在一处高丘之上，放眼千里河山。他神情凝重，目光深邃。土丘虽小但他俨然凌绝览岳，自有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
“老大可威风得紧，与传说中的李闯差不多。”
“李自成？”夏学端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他只不一介莽夫，与公子相比，无异于燕雀比之鸿鹄。”
蔚光廷命令将两车粮食全卸下来，然后又装上些石决。
“短尾猴，找几个跑的快的弟兄，将这两辆车赶到伏牛山的山寨去。”
短尾猴莫名其妙“老大，这，这……”
“怎么，不执行命令吗？”蔚光廷一脸严肃。
“不是，老大。他们可有几百人啊，而且他们也知道咱们的底细，骗是骗不了他们的。何况他们比咱们还穷，也没啥可抢的……”
蔚光廷拍了拍他肩膀：“不是让你们去和他们打，你们只将车赶到他们山寨外。然后你们抄小路翻山回村子里。不要让他们追上就是。虽然是空车，但是他们还可以杀马吃肉，总之是送给他们东西，他们也不见得如何生气。”
野猫子又插嘴道：“老大，这也是孙子兵法吗？”
蔚光廷笑道：“这回是黑社会兵法，噢，和孙子兵法比嘛这是儿子兵法。”
野猫子道：“黑社会我不认得，不过儿子可比孙子大一辈了，肯定更利害。我这脑袋还是留着吃饭吧，别想不明白这儿子兵法，再想出毛病来。对啦，短尾猴，算我一个，我也要去执行这儿子兵法。”
短尾猴野猫子带人赶着两辆车转道向伏牛山的方向而去。余人纷纷扛了粮袋子跟蔚光廷反回山村。夏学端又将每面旗子都拆下来，叠好，捆成一捆夹在胁下。这些旗子原是他们盖的被子拆下来的。带回去还要缝回被子上去。
小村的外面，珍娥正翘首向山路上张望着。看见蔚光廷他们从山坳中转出来，喜得她两手一拍，脸上如花绽放。
还未到近前，吴大丑忽然从珍娥身旁跑了过来，到了夏学端近前，单腿跪地一脸沮丧。
“夏军师，你们可回来了。我没有照顾好珍姑姑。”
夏学端一懔：“怎么了，她不在那好好的吗？”
“她是好好的，可吓得我一身汗。伏牛寨又派探子来村外窥探了。我和大牛嫂子劝珍姑姑不要出村，可她偏不听，一定要来接老大。”
夏学端眉头一皱：“这几天他们盯得咱们好紧啊。”
蔚光廷远远的朝珍娥打了一个响指，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奔上前去一把抱起珍娥，将她抛起来，然后再伸手接住，放回地下。
珍娥满面差红，胸脯不住起伏。将脸转了开去。
“夏老伯，可都回来了，一个都不少吧。可担心死了。”
夏学端道：“跟着公子哪有不胜的道理。只是闺女自己可要小心了，我们不在你自己跑出村来，这要是被伏牛寨的人抓去，那可就麻烦了。”
珍娥抿嘴忸怩了片刻，转换了话题。
“我和翠姐姐包了玉米馍馍，已经蒸好了。又将昨天剩下的骨头和野菜炖了汤，就等着大家回来吃呢。就怨吴大哥太笨，不会包馍，我和翠姐姐才包了九十个馍，只怕有的人只能吃到一个馍了。”
众人一听。“哇，珍姑姑亲自包的馍，那还不香得掉牙啊！快啊，抢馍吃去喽！”人人争抢着向村里奔去。
蔚光廷笑嘻嘻的蹲下身去，将后背对着珍娥。
珍娥羞道：“我又没有生病，怎么还让你背，大家还不笑话我？”
蔚光廷两手向后伸去，揽住她臀部向后背上一提，强硬的背起她，大步向村里走去。珍娥脸儿靠在他背上，那一种幸福，言之不尽。
屋子里，几十个弟兄们喝着骨头野菜汤，嚼着玉米馍。每个人还分了半碗糯米酒。那酒是上次在地主家开仓放粮时弄到的，如今只剩下半坛，大家也只能一人分到半碗了。
王老狗将为蔚光廷留下的一整碗酒端上前来。蔚光廷没有接，反而将王老狗手中的少半碗夺了过去。大家都端着酒站了起来，人人将敬畏的目光投向蔚光廷。
“弟兄们，今天的酒太少，大家不能尽兴。我蔚光廷对不住兄弟们了。但我向兄弟们保证，用不了几天，也许就是明天，弟兄们还会大碗大碗喝酒！”说罢，一饮而尽。
他其实不能喝酒，但他要保持那一份豪情，保持住那种风范。还好，这个年代的酒度数都不高。但也觉得脸上热了起来。他怕大家看出醉意，手一摆，向内室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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