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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你说他可以帮你?”

    谢小米说得极其绕口,安可和袁莎都听明白了。

    她撇撇嘴,“这是只发生在小学的事情,一帮一一对红,成功配对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现在,还流行这种游戏吗?”游戏?是的,除了用这个词,真找不到其他恰当的来形容了。

    “其实也没有关系,有困难的时候有人帮忙指点,不是也挺好的吗?”

    MIXH1袁刚说完,小米就白了她一眼,“没用的,她才不会去自找麻烦,多累赘。”

    “谁说没有用,喻言可是十项全能,每一科都好得不得了。”袁莎可是喻言的忠实fans。

    安可用手掩了掩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就算从头学起,我也不可能学好,谁帮都一样,没用的。”所以有他没他,都不会有改变。

    “为什么呀?”

    她看了看袁莎,才开口:“因为我不喜欢。”

    袁莎愣了一愣,而后又畅快地笑起来,“原来你也是个任性的人。”

    任性?安可一愣有些恍惚,她怎么可能说得上是任性呢?

    “那安可最厉害的是哪一科?”

    “物理啊!”小米抢话。

    袁莎挺惊讶的,原本以为像安可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语文比较好。

    “可惜下节课不发物理卷子,发上次考的语文。”

    谢小米紧张兮兮地问:“成绩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想当初在风宁高中,哪用得着担心这些事?到了南阳,被考试折磨得每天诚惶诚恐。

    “老女人是出了名快刀手,你看,正抱着卷子进来了。”

    教语文的是一个估计年龄四十,看上去却像五十岁,实际可能才三十岁的老女人,从来都是绷着一张脸,没有表情。

    “这次段考,成绩很不理想,你们还需要多努力!”

    言简意赅,小米嘀咕着这个樊老师应该去教数学。

    “不过,有些同学还是考得不错,比如说,安可。”

    安可?安可!谢小米和袁莎不约而同地向后看去,看见安姑娘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天要下红雨了吗?

    安可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朝右边某个位置看去,看见喻言似笑非笑,一脸探寻的样子,又赶紧别开脸。

    “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

    莉莉朝着她打量,她也没心思去研究莉莉是不是又再讽刺她。

    “好了,下课后学委将试卷发下去,现在我们讲新内容。另外,安可你课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樊老师语音一落,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去老师办公室这种事她并不陌生,但是这个时候,樊老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樊老师看了她一眼,暗示味儿十足,然后走出了教室。安可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带着些同情,被老女人叫进办公室,十之八九不会是好事。

    不是考得很好吗?为什么还会——

    “会有什么事啊?”小米是急性子,忍不住问。

    “去了才知道。”安可拍拍她的肩膀径直走出教室,一出去就看见喻言站在门口,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似乎在等她。

    “走吧。”语气姿态,自然得一点咯噔都没有,水到渠成般,好像事情发展理应就是这样。

    安可追上他的脚步,“你要和我一起去?”

    他偏头,露出一贯赏心悦目的笑容,“我以为你会想向我打听一些消息,比如,樊老师的先生是风宁高中的物理老师。”

    啊?原来,是“风宁”的啊,为什么到哪儿都摆脱不了呢?

    喻言看她表情平静,很是镇定,又问道:“不担心吗?”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把老底给翻出来了。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是因为“风宁”,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那是明摆着的事实,要担心,也只会担心未知的事。

    喻言陪她走到办公室门口,站定,她正想说声谢谢,却见他的手伸过来,下意识要避开,却还是让他拍着了肩膀。

    “GOODLUCK!”说完便转身走掉。

    安可愣了愣,回神后才走进办公室。懊恼自己竟忘记警告他别动手动脚。

    “老师——”

    办公室里只有樊老师一个人,她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一对一地谈话吗?

    “来了?坐吧。”樊老师放下手上的课本,看着她问道,“你是从风宁转学过来的吧。”

    安可不自觉轻吐了一口气,“风宁”的吸引力有这么大吗?为什么每个人都揪着不放?她真的很不想重复回答这些问题。

    “是。”

    “我先生也在风宁教学,李志远老师,你应该不陌生。”

    李志远?是谁?她从来不记得老师全名,没时间也没兴趣。

    樊老师看她的表情有些茫然,有些呆愣,“怎么?不认识吗?他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很有学物理的天分。”

    呃?安可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物理老师。

    “他对你的评价很好。”

    没听说过从风宁出来的学生会得到好评价的。

    “是吗?”

    也许是她的口气太过于漫不经心,让人觉得她是在怀疑,樊老师竟解释得有些急:“我无意探听你的过去的。”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想笑,老师是不是糊涂了,她说这句话已经表明她在打探她的过去了。

    樊老师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你这次考得不错,所以希望继续努力,保持下去。”

    就为了说这个?是不是太无聊了?

    “回去上课吧。”

    就说完了吗?她挺纳闷的,和她原本料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那我先走了。”她站起来,脚步比来时的更快,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听见樊老师略带迟缓的声音。

    “安可,别让过去成为阻碍你前进的路障,你,不过还是个孩子。”

    她恍惚了一下,点点头急忙跑出办公室,又加快了速度跑了很远,才站定吐出一口气,脸上一下子笑开,很畅快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老师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还是太多愁善感,喜欢开导别人?喜欢充当救世主?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物理并没有想象中考得那么好。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往往不如人所愿,时常出乎意料。

    那天晚上的晚自习,很多人都没有来,莉莉也没有来,安可正偏着头朝窗外看着,眼前一下子出现天蓝校服的颜色,自上而下,坐下一个人。

    看了看他清俊的脸,她正了正身体,坐好,收回视线,眼睛虽然盯着的是桌上的课本,但有没有用心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一缕头发从耳旁滑落下来,她刚想用小指将它勾上去,突然感觉耳根子一阵凉,惊异是他的指腹碰着了自己的耳根肌肤。

    几秒钟的动作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完成了,滑落的发丝被他的手指捋到了耳后。

    她不禁有些瞠目结舌,这个人太为非作歹,太张狂了!

    喻言摊开手表示无奈,“我只是太顺手。”

    痞子!她心里暗骂,去他的文质彬彬,就会扮猪吃老虎。

    “你不要总是对我动手动脚!”

    喻言用手撑着左脑侧,“有吗?大概是因为你总拒我于千里之外吧。”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接近她。

    “哪位同学可以去实验室帮忙收拾一下?”

    “我去!”听见有老师来寻求帮忙,她下意识地喊出来,连自己都惊讶。

    前面的谢小米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兴许是没明白她怎么突然就积极主动起来。

    “好,这位女同——”

    “安可,校外找。”

    寻求帮忙的老师话还没有说完,有同学来叫她。怎么这么巧?谁会来找她?

    老师可能也察觉出不对劲,问了一句:“是在叫你吗?”

    她正想点头,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师,我去帮忙吧。”

    看见他竟比她快走出教室,她抿了抿唇,也跟在了后面。走到外面一看——

    “妈妈!”竟然会是妈妈,她怎么会来学校?

    安妈妈看见她只差没扑上来,“可可,宝贝,妈妈真想你!”

    她看了看四周人来人往,而妈妈又极少出家门,见不惯生人,于是拉着妈妈的手,“我们出去说。”

    当走出校外,她一眼就看见那辆银灰色TributeV6四轮驱动的越野车,原来妈妈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早该想到的,妈妈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出家门。

    “可可,穿上南阳的校服很漂亮哦!”

    “怎么突然来学校?”她没有理会妈妈稍显夸张的表情,冷静地开口,看见妈妈那双大眼睛委屈得像要落泪。

    “还不是因为,你离家这么久都没有和家里联系一下,妈妈想你嘛!”

    “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来?”

    安妈妈愣了一下,又笑开,“因为你爸爸工作太忙,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看你。”

    安可看了看离她们不远的Tribute,“为什么妈妈自己不能来?”一定要这样吗?水晶一样透明的脆弱,那么容易碎,一定要有人守护,却不知道守护的人究竟是不是真心。

    安妈妈脸上蔓延着柔和的笑,“可可,你知道妈妈从来没有单独出过家门,你爸爸也不放心。”

    母女间有了一个短暂的沉默,直到一个声音插进来——

    “安可。”

    熟悉的声音让她有些惊讶,他为什么会主动打招呼?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不适合来打扰吧。

    喻言走到两人面前,对着安夫人,看清她的样貌时不禁有些吃惊,好年轻的一张脸!惊讶一闪而过,他礼貌地微笑着,“阿姨好,我是安可的同学,我叫喻言。”

    真是厚脸皮!又没有人请他过来做自我介绍。

    “好清爽俊朗的男孩子哦!”安夫人的声音有些夸张,不仅让他愣住,连安可也笑出了声。

    妈妈真是爱诗情画意,又直言不讳,很容易吓到第一次见面的人。

    “阿姨是来看安可的吗?”

    “是啊,她来南阳后就一直没同家里联系,我和她爸爸都很想她。”

    她爸爸会想念她?安可不自觉地扬了扬眉,真是好笑,想她为什么不下来见她,宁愿在车里闷着?

    安妈妈伸手拍拍她的脸,“要努力知道吗?妈妈知道你最乖,不会让家里操心的,去你爸爸那里,他有东西给你。”

    听见安夫人这样说,喻言有些意外,似乎她母亲对她的评价,超乎想象的高啊!

    她又看了看Tribute,面向妈妈,“你不和我过去吗?”

    安妈妈笑笑,“我和你同学聊聊。”

    聊聊?她看了喻言一眼,妈妈什么时候学会聊天了?家里都不曾有外人来过。

    “那我先过去。”

    喻言看着她走向几米开外的银灰色越野车,驾驶座车窗打开,只能看见是张中年男子的脸,她和那人说话的时候,脸微微地向下倾斜了一些,视线落在车窗上,嘴里说着什么,时不时向他这边看来。

    “可可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她不快乐。”

    耳边突然传来安妈妈的声音,他偏头看向这个个子娇小的母亲,接触的第一眼,让他感觉她柔弱得不食人间烟火。

    “我知道她不快乐,让她转进南阳也不知道是对是错,这也是我唯一向她爸爸坚持的事。”

    原来,是她妈妈要让她转学。

    “阿姨不用担心,她会高兴起来的。”

    安妈妈有点意外地看了看身旁这个男孩子,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从容,只是看着,脸上有着那样舒心的微笑,这样的男孩子,会让可可快乐吧。

    安可走过来,手上多了一个精巧的手机,走到安夫人面前摊开手,“为什么要给我这种累赘的东西?”

    “你爸爸特意给你买的最新款。”这时候传来两声喇叭鸣声,安妈妈笑笑接着说,“我要走了,记得常和家里联系,有机会再来看你。”说完又转向喻言,“和可可一起来家里玩。”

    喻言笑了笑,点点头,不看也知道她的脸色一定是不乐意的。

    安妈妈又把她紧紧地抱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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