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讨回这公道（下）

    程兮茉扬起头，“我知道定然有人觉得我们主仆一心，一面之词难以让人信服。但是爹，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程坤神情严肃，“说。”

    程兮茉态度很恭敬，“爹向来独自去沁茉园同兮茉喝茶，为何那夜带了那么多人一同前去呢，兮茉怎么没发现沁茉园如此吸引人？”

    程坤没有多做思索，“那日兮荷偶然提起沁茉园，二夫人又刚好在场所以便一同前去……”说到一半程坤突然觉得有问题，兮荷与兮茉交往甚少，又是怎么知道沁茉园清幽别致的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大夫人提起过，大夫人告诉兮荷的也说不定。

    而大夫人则扭头看向兮荷，眼神变得很是严肃。程兮荷咬着嘴唇，直直地盯着程兮茉。

    程兮茉叹口气，拿过如淑手上的麻袋，又微微侧头对她道，“叫他进来。”

    如淑点头退去，程兮茉举起手上的麻袋，“那日之后我和如淑如婳三个弱女子绞尽脑汁才把蛇放生，我发现那些蛇极其讨厌被装进袋子，还咬了我。”程兮茉一手伸进麻袋里，将麻袋的里面翻了出来，“这个麻袋里面有很多咬痕，却不是我那条。这个就是把那些蛇运进沁茉园的麻袋，我亲眼所见，被六妹妹的丫鬟丢在垃圾车里。”言罢程兮茉瞟向程兮莲，嘴角似笑非笑，周围的空气冰冷异常。

    程兮莲则站起来，气得握紧了拳头，小脸也憋得通红，“五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麻袋明明在你手上，怎么就成我的丫鬟的了呢。”程兮莲看向程坤，眼里全是委屈，“爹，我是和娘一起去看望二娘才知道五姐姐院子里有蛇的，娘可以给我作证。”

    三夫人脸色则不太好，程兮茉竟然诬陷自己女儿起来了，忙道，“是啊老爷。”

    这时如淑领着一个年逾不惑的男子进来，那男人棉布衣衫，好似是个商贩，但手指上那翠玉扳指证明他是个有钱的商人。他此时疑惑地看着满屋子的人，见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顿时感觉压力重重。忙跪了下来，声音有些发颤，“草民王尤参见丞相大人。”

    程坤皱皱眉，看向程兮茉，“他是？”

    “他是黎都最大酒品行王氏酒业的老板王尤，他不但卖酒，也卖泡酒之物，人参枸杞白蛇黑蝎等。”程兮茉把王尤从地上扶起来，接着道，“而二娘受惊吓当天，有人从王老板那里购了五十条草蛇。”

    “是呀，”王尤点头，“我还纳闷，这草蛇无毒，个头也不大，很常见，不能用来泡酒，要那么多草蛇做什么。不过客人给的价钱很高，我还是叫伙计上山抓了五十条来卖了。”

    程坤皱皱眉，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本相听闻王氏酒业很有名，你为何要说出客人的信息呢？”

    王尤顿时也是后悔万分，“大人明鉴，小姐说这件事人命关天，而那些蛇又不是本店进的，是山上捕的，小人不过开了个酒坊赚点碎银本分过日子，哪能承担的起那么大的责任呦，所以今日冒死坦白，银子也全退回来，八十两，一文不少。”说罢便将手里的布袋双手奉上。

    程坤额筋一跳一跳，呼气变得沉重，似是压抑着怒气，“你是说，是我府里的人买的蛇？”

    王尤见丞相生气，更是吓得不轻。早知道这是丞相这么严肃的家务事，他可不来伸张什么正义，伸张不好可是性命攸关啊。可是谁让五小姐言辞真切，又给了他一百两呢，如今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现在好了，骑虎难下。

    程兮茉看王尤这般便知道他腿软了，不过效果已经达到了，趁程坤还没发火时让如淑带王尤下去，又抬头道，“爹若是还不信，就把府里所有下人叫来，检查谁手腕上有蛇咬伤便知。”程兮茉将左袖一揽，露出藕白的手臂，却见小臂上有两个细小的洞，“这是我那日不慎被草蛇咬的，如今府里竟然有和我一样咬痕的下人，对吗，六妹妹？”

    程兮莲大惊之下后退了一步，这明显的动作让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蛇是她叫院里的张妈妈去买的，也是张妈妈偷偷溜进沁茉园放的，那蛇从袋子出来时极其暴躁，咬了张妈妈好几口，还好无毒，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程兮莲手里的香帕快要拧碎，面对程坤严厉的眼神，顿时泪如雨下，“不，不是的，不是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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