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哦不，——”
“最好快点打开它……”
“是的罗恩……也听说过,如果不及时打开,它会……”
瞬间,韦斯莱夫尖利刺耳的怒骂声整个礼堂响了起来。
“——偷了汽车,他们要是开除了,一点儿都不奇怪,,根本就不知道和爸爸有多担心,,”
“——们辛辛苦苦把拉扯大,没想到做出这样的事情,和哈利,还有马尔福家的孝差点丢了小命,”
“哦不……妈妈……”罗恩痛苦地埋住脸。
所有都停下了吃早餐，纷纷转过头看着他。只有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德拉科也低着头……
“——爸爸单位将受到审查，这都是的——”
忽然，像是收音机的电源忽然被切断了。放到一半的吼叫信骤然失声，后面半句所有都还没来得及听，便只见赫敏不知何时从后面走来，径直伸手把那封红色的吼叫信摁住了。
她站罗恩身后，表情很漫不经心，一只手死死捏着那封信。吼叫信不断地挣扎着挣扎着，愈来愈红愈来愈发烫，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最后它终于挣扎不动了。不知道赫敏用了什么手法，众震惊的注视下，单手把它捏成一团，逐渐地捏成看不见的粉末，丢到地上。
她扫了一眼众，不动声色地坐回了座位。
大家立刻像如梦初醒一般各自咳了几声，转回头继续吃饭。
“赫敏……谢谢……”罗恩有气无力泪目地看着她。
“啊……赫敏真厉害……”纳威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星星眼，“以前收到过一次吼叫信，小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吼了一半的吼叫信还能被毁掉的……”
“只要魔力比它强就行了。们掌握了方法也会的。”赫敏揭开牛奶盖子，轻声说：“罗恩，妈妈这样做也不对。礼堂里这么多呢，哪能当着面吼。”
“哎……”罗恩郁闷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十二年的心酸都其中了。
但哈利心中却燃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因为他们的事，韦斯莱先生要被魔法部调查了吗？他们给罗恩的爸爸添麻烦了……
赫敏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大口吃掉一只培根汉堡：“们也别担心。德拉科也搀和了们这事，他爸爸会让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哈利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长桌上的德拉科。德拉科一直耷拉着脑袋没看他。
“德拉科也会被他爸爸责怪吗……”他喃喃地问。
“这个心就别艹了。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们之后要被罚劳动服务的事。”赫敏搅拌了一下牛奶，语气森冷地笑道：“听说斯普劳特教授今年新进了不少奇怪植物，搞不好要们去花房服务呢？那倒是小事，关键是费尔奇听她一直抱怨那棵珍贵的打柳受了损伤，需要加重养护……哼！什么珍贵的打柳？那种植物，顽劣不通灵性，连不伤害学生的基本道理都做不到，有什么珍贵可言？哪天有机会，一定要拆了那棵树……”
纳威和哈利罗恩同时对上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开课以后，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斯普劳特教授新进的奇怪植物”是什么。
“曼德拉草，听到它的哭声会使丧命，答得很好，隆巴顿先生。格兰芬多加十分。”斯普劳特教授指着长椅上的耳罩说，“每自己挑一副吧。”
那些曼德拉草现还没成熟，听到它们的哭声只会使晕厥。即使他们的耳朵被塞得严严实实，互相交流之间只能做手势——但照顾这些丑陋的、胖娃娃一样的危险植物还是能给以一种刺激的满足感。
哈利的满足感一直持续到了洛哈特突然闯进来。
学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新任的黑魔法防御老师突然把哈利叫出去是什么意思。他丢下一半的活儿出去了，眼看着哈利刚埋下去那只曼德拉草娃娃快从土里爬出来了——赫敏赶紧眼疾手快把它摁了下去。
他们这回与赫奇帕奇一起上课。不知道为什么，哈利这回一起搭伙的是一年级就开始暗恋赫敏的贾斯廷·芬列里。
贾斯廷显得特别激动。他一边凝视着赫敏，一边摁着曼德拉草的头，一边露出一种小王子式的微笑，嘴巴上下张合，不知道说些什么——
所有都戴着耳罩，没往这边看。赫敏挑了挑眉毛，暗自结了一道抵御曼德拉草尖叫的护体真气，掀开了耳罩的一条缝；
“……知道听不到，只是想对说说而已。知道，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是说，们其实是一样的，和他们不同……本来是要去上伊顿公学的。后来到这里来读书，妈妈有些失望……不过觉得挺好的，因为遇见了……”
赫敏立刻转回身，满头黑线地把耳罩迅速合上了。
哈利回到花房了。顶着一种迷茫和吃过大便的表情。
罗恩和纳威迅速凑过来，掏出一张纸：“洛哈特找搞什么？”
“不知道，真的觉得他脑子有毛病……”哈利很懊恼地字条上写，“他不停地给说一些成名之类的话，还说要邀请去给他的读者回信，教如何学会做一个名……搞什么？他不是怀孕吗？”
赫敏一直看哈利低头写字，同时感觉到有戳自己。她意识到是贾斯廷，于是非常不想抬头不想理——
直到斯普劳特教授走了过来，胖胖的身体挡住了四个酗伴的光源。
她伸出手，径直把那张纸条收起来，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他们。
她转身走了。
赫敏抬起头，看到贾斯廷无奈的脸，他用口型说：“有想提醒的，可不理……”
但下课能说话了以后，罗恩马上夸张地说：“喂！们说刚才斯普劳特教授是什么意思？！们上课传纸条她都没扣们分哎！！！”
纳威迟疑着说：“呃，斯普劳特教授本来就这样啊，她挺好的，又不是斯内普……”
“不是啊！”罗恩眉飞色舞地说，“难道忘记了哈利被洛哈特叫出去时她脸上那被恶心到的表情吗？！她讨厌洛哈特！”
“是这样吗？”哈利一愣。虽然觉得教职工之间不会这么轻易讨厌谁的……但是，放到洛哈特身上，似乎很能理解了……
到了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所有都理解了。
“1，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
“2，吉德罗·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什么？”
……
“54，吉德罗·洛哈特的生日是哪一天？……”
整整一大张试卷，五十四道大题，全是这样的问题。
哈利敢保证，拿到试卷的那一刻，所有的眼珠都差点掉下来了。他再一次产生了那种怀疑：真的是做梦？——不，这是梦中梦吧？来到霍格沃茨是第一层梦境，然后霍格沃茨出现了这种可笑的事，是第二层的梦……
洛哈特还讲台上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家，不断地散发出那种风骚恶心的气息：“知道们都买了的全套着作，只是做个小测验，看看们领悟了——”
“教，授——”下午的阳光中，赫敏忽然懒洋洋地举起手来，拖着长长的腔调说：“们只想知道，遇到吸血鬼该怎么办？魅惑他吗？”
有马上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洛哈特脸色瞬间就变了。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所有都领会了赫敏的意思。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教授，您怀着身孕还来上课，真的不要紧吗？”
“您能给们讲讲男巫产子的具体情况吗？表舅据说打算怀一个……”
“教授教授！快告诉们尼库拉伯爵帅吗？帅吗？！”
“和吸血鬼一起是不是真的会浑身发冷？是不是真的会很刺激？您看过《夜访吸血鬼》吗？”
“嗷嗷帕瓦蒂也看过？！以为不看麻瓜的书的——”
“哪有！从麻瓜角度看吸血鬼超迷的好不好！路易好帅——”
“停下！大家停下！”洛哈特的脸像被泼过粪一样，咬牙切齿地说：“要郑重声明，《预言家日报》上关于的某些言论——全是丽塔·斯基特这个女的一派胡言！当然是靠真·本·事打败吸血鬼的！详情请见的《与吸血鬼同船》——”
“什么？”忽然，西莫吃惊地喊了一句，“《与吸血鬼同床》？！这么限制级的书真的要推荐给们看吗……原来巫师界真的没有出版物分级制度？”
课堂顿时更骚动了。所有都以一种诡异的表情，齐齐看着洛哈特的腹部……
洛哈特羞愤无比，心中更是把丽塔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表情上却依旧要维持形象，只能忍住不拍着桌子大声说：“安静！安静！已经说得很明确了，确实，因为梅林骑士团三级勋章，《女巫周刊》五次微笑先生，这样的荣誉是容易引来一些诋毁，但是，请们看清事实！是靠确实的黑魔法防御术打败了吸血鬼，才不是什么——”
“哇哦——”以拉文德和帕瓦蒂两个小女生带头，大家都流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
洛哈特心里更郁闷捉急无比。他虽然成名，实际上却并不理解公众的心理。丽塔写八卦说他怀孕实则是博取了们的猎奇心理，们追捧也只是出于好玩——他却十分紧张，以为有发现了他并不是自己打倒吸血鬼的。是以他不断强调所谓的“真本事”……
——真本事？
赫敏从课堂上第一句开口到现，一直懒洋洋地坐那里，转着手里的羽毛笔，一动不动。
周围叽叽喳喳，洛哈特表情焦虑不已，都彻然映心中。
——要是有真本事才出鬼了！
赫敏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从丽痕书店看到签售会上的洛哈特第一眼开始，她便吃惊地发现，此身上魔力波动低得可怕，连某些三、四年级的学生都不如……其后观其言行，不过是个夸夸其谈、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黑魔法防御术课真的悲惨到这个地步了么？居然需要这种家伙来任教？
沉默了许久的霍格沃茨城堡忽然微微动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感到一股淡淡的魔法暖流拂过她。
赫敏猛地就拍桌子站起来了。
部分还说话，但此时都安静了。她冷冷地扫了洛哈特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就推开门出了教室。
——呃，这算，公然逃课么……
酗伴们都惊呆了。但哈利很快反应过来，赶紧说：“教授，她有些不舒服……”
洛哈特依旧保持着那种商业性的微笑，点头说：“那就让她去吧！为她感到遗憾，相信她一定会因为不能听完的第一堂课而悲伤……”
这么说着，洛哈特却暗自心惊。方才那个带头捣乱的女孩，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那一道眼神，仿佛把整个自己都看穿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心中已经起了计较。
赫敏走到外面，手轻轻地覆上了城堡古老的、安静的墙壁。
“也不满么，霍格沃茨？”她喃喃地说，“千年的魔法学校传承，怎能让这样的来胡闹呢？去年是那样，今年又是这样……不知道校长是怎么想的？是了，也不知道……”
她心情复杂地走塔楼的阴影里，经过那些画像的低语。昨天八眼蜘蛛王那泣血似的怨毒话语还她耳边回响，这一学年才刚刚开始，可是仿佛又有一场波澜诡谲的阴谋即将展开。
——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她这具身体根本就没有出生。为何阿拉戈克会误认为自己就是它的仇，以致于追杀不休？
真的是它老了瞎了，认错了么？
——可是，那样刻骨的仇恨，又怎会认错呢？还是说，难道有嫁祸……
想不通的事，不断萦绕着她。脑内万千念头流过，直到她停下脚时，已经发现自己到了天文塔一侧的北塔楼。
汹龙凯撒从天文塔顶上飞了下来，黑色的翅膀风中展开，闪闪发亮。它现已经经常呆天文台上了——那是它出生和渡劫的地方。这导致有很多学生下课就跑去那里喂它。
它亲昵地蹭了蹭赫敏，赫敏慢慢地摸了摸它的头，忽然自语道：“预言……所谓天命的指引么？明白了。”
她挥别小龙，径直走进了最高的北塔楼。
霍格沃茨最神秘的教授，身为活，却和宾斯教授一样从不出席教职工餐桌的教师。曾六十年前，与奥利凡德一同见证了凤凰破空而去，并作出了那个关于自己的预言……
——西比尔·特里劳妮！
赫敏走上旋转楼梯的最高处，推开了银色的占卜教室大门。
“看到了谁？一个褐发的小正朝走来，固执己见，心情烦躁，痛恨自己所不能控制的事物……”
深红色灯罩的光晕中，满室沉闷的熏香中，一个头发蓬蓬的、穿着巨大毛衣的女，正背对着赫敏。女面前的水晶球，正好映出了她的影子。
“噢，可怜的孩子。”特里劳妮教授转过头来，用一种无法捉摸的语气说着：“火星！天命的不详！恐怕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危险！……”
赫敏看着她，忽然心里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女明显精神不正常。
“叫什么名字，可怜的孩子？”她继续用那种忧伤夸张的语气说着。
“赫敏·格兰杰。才二年级，到这里来是因为，对占卜有一些兴趣——”
“可怜的格兰杰小姐。”她的语气忽然变得甜腻腻的，音色恍惚：“占卜是一门相当艰深、高端的学科……很遗憾们当中的有些并没有天目，然而依旧欢迎三年级时选修的课……可是！”
她骤然演戏似地啜泣起来，哀伤地望着她：“多么惨烈的命运！将要遇到一番漫长的艰难历程。恐怕三年级时将要见不到了。”
赫敏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特里劳妮像是胸口被砸了大石头一样，极为惊吓地跳开了。过了许久，她才抚着胸口，像遭到了极大冒犯似的说道：“果然，可怜的格兰杰小姐……是个没有天目，而且有些迟钝的孩子……恐怕即便选修这门课，也很难获得很大成绩。火星的预兆已经划过天空，将悲惨地死于非命！”
赫敏骤然一惊，整个都往后退了一步。
但她并没有走。她还站原地，死死瞪着特里劳妮……特里劳妮那水晶灯泡似的大眼睛也瞪着她。许久，她又觉出了一丝不对。
“不管死不死，想问您一件事。”赫敏低声说，“您还记得奥利凡德么？”
“奥利凡德？”特里劳妮恍惚地说，“噢，许多年前见过他……可怜的奥利凡德，上个月忽然受到天命的感召，为他观测水晶球时，已看到了他即将被囚禁的可怕命运。”
赫敏已经觉得很不对头了。但她还是沉声问了一句：“您记得您六十年前作出的那个预言么？”
“六十年前？”特里劳妮一愣，“什么预言？”
赫敏基本明白过来了。这和香港庙街上遇到的不少略有道行的家伙差不多，就是个骗子。
她转身，掉头就走。
但还没来得及推开门时，她的手忽地又被拉住了。
占卜教授那细细的、瘦的见骨的手死死拉住她的胳膊。一阵深邃、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行星的路线已经彻底更改了。已彻底改变原有命运的轨迹，改变魔王，改变救主，改变一切……夏天到来时，孤独的破碎灵魂将会重新醒来。”
赫敏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她自己的一只胳膊已经快被特里劳妮掐紫了，不知道这个女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但是，此刻她全然顾不得那么多，只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对方。
此时此刻，特里劳妮与之前全然不同。她似乎目视着赫敏，又似乎目视着更遥远的前方，语气依旧深邃，但神情无比坚决：
“可是……最终，会失去他ａ失去心中最珍视之！他将亲自了结一切，死面前……所有的罪恶，一切终结，尘归尘，土归土！只有历史中，满头白发，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