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喝到热水了

    他从平房的后门走出去寻找水，没费多大功夫就在离平房很近的南面的山崖下发现了一个几尺见方的圆形的水凼子。水凼里的水清澈见底，水面上竟然还漂浮着一个葫芦瓢。水凼上方约两米高处，一块磐石从崖壁凸突而出，成了水凼子的天然遮阳棚。他太熟悉这种水凼子了。这种水凼子在山区常见，在可能浸水的山脚下或山崖下挖一个坑，水从山体里浸进坑内成为水凼子，有的甚至就是天然形成的。水凼子的水冬暖夏凉。山里人给水凼子取名——浸水凼。

    他拿瓢舀水喝了几口，顿感甘甜清凉，神清气爽，心里一阵欣喜。他放下瓢转身跑进平房，很快就找到厨房。但是有灶无锅。他就一间房一间房地寻找着——他要找一个能烧水的物什。他不能让被雨淋受了寒的小乔姑娘喝这种带着山里寒气的生水，一定要让她喝上热水。他终于找到一个白色的搪瓷脸盆，虽然盆壁和盆底的白瓷掉了几块，但是没有漏孔。他喜出望外，拿着脸盆跑到水凼子跟前。

    他掏出身上的手绢当抹布，把脸盆反复彻底地清洗干净后，舀了小半盆水，端到厨房里。厨房的灶大了，搁不住脸盆，不能用。他就在地上支起几块砖头，做成一个简易的炉灶，将脸盆搁在“灶”上。然后收集来几把残椅破凳用砖头砸成柴禾，往“灶”里放进一些柴禾后，就掏出在县城买的准备在厂宿舍里点煤油炉用的火柴，点燃柴禾，烧起水来。

    没过多久，水烧开了。他用自己的湿手绢垫着手把装着开水的脸盆端进了她正在休息的那间房，将脸盆搁在方桌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包黄沙糖、一把匙子、一个茶缸，用开水将茶缸和匙子涮了涮后，舀了两匙糖在茶缸里，倒上开水，用匙子搅拌了一下，将茶缸端到她跟前，说：“来，喝点热水。”

    她接过茶缸，因为很烫，就搁在门板上凉着。过了会她端起茶缸，喝了几口水后，很惬意地舒了口气，满面含笑地对他说：“感觉舒服多了！”

    他也笑道：“你感觉好了，我也放心了。”又说：“虽然雨停了，但还是不能贸然上路。”

    她瞟了眼窗外那阴沉沉的天气，似乎已有心理准备似地说：“这种鬼天气肯定不能走，万一走在路上又下起来，那麻烦就大了。”

    他带点逗趣的口吻说：“那咱俩就要在这荒野的房子里停留一夜，你不怕吗？”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天塌下来，我都不怕。”她很坚定地说。

    他心里踏实了。他从包里拿出一块肥皂，将她的衣物包括内衣和袜子放进脸盆，又拿起她的那双鞋子，说了声：“拿去洗一洗。”

    她逗趣地笑道：“你洗女人的衣物，不怕沾上晦气？”

    他笑道：“你是我的天使，只会给我带来福气！”

    他来到水凼跟前，把衣物、鞋子洗干净后，拿到平房里一间牵有一根晾衣服的绳索的房里，用手绢将绳索抹干净，再将衣物晾上去。然后把脸盆拿到水凼跟前清洗一遍，盛了半盆水端进房里搁在方桌上，以作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