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船夫相助

    这家的主人还未回来。

    许思源把用过的碗筷洗干净后放进橱柜里。然后用一只木盖将方桌上盛着米饭的钵子盖住，用几只盘子分别将几只盛着菜的碗盖好。

    当时，驻村干部的伙食标准是：一人一天向所住农户交八角钱、一斤粮票。许思源将三元钱、五斤粮票压在方桌上的一只菜碗下。

    两人挎上包包，离开了这所农舍。

    两人沿着一条小路朝北走去。走了约一里路时，一条杏挡住了去路。杏约六七十米宽，河水由东向西匆匆地流淌着。许思源以前“支农”时来过这一带，对这一代的地形、地貌和河道较为熟悉。他知道眼前的这条杏叫香草河，同全县其他的河流一样，源头在与本省东部或北部交界的邻省的主干山脉。从他俩现在所处的位置朝西走五六里地有个香草镇，香草河流经香草镇后，陡然向南折去，然后流经邻县，最终汇入长江。香草镇上有座石板桥，通向河对岸。

    岸边的水面上飘着一条小舢板。岸上一棵粗壮的柳树树身上紧紧地系着一根粗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把小舢板牢牢地拽着。

    许思源知道这是只摆渡的船，可周围别无他人。他想，船工可能回家吃饭去了，不妨等一等，实在不行就沿河走到香草镇去过桥。

    两人在那棵大柳树下坐了下来，边聊着边等船工。

    二十分钟过去了，船工还未来。两人起身朝香草镇走去。

    “同志！同志！等一等！……”有人在呼喊。

    两人转身朝来路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篙边朝他俩呼喊着边朝他俩这边跑来。他俩蓦然明白他是奔他俩而来的，于是站在原地等着他。

    那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俩跟前站住。

    这是个农民穿着的中年汉子。他满脸笑容地问：“你们两位同志刚才是不是在我家歇脚了的？”

    “哦，那是您家呀？对不起，大叔，我们打扰您了。”许思源表示歉意。

    “我们一家人从田里收工回来后，我一看到已经做好的饭菜，就晓得有客人来过，而且要过河，于是我马上赶了过来。”说着，从衣袋里掏出那三元钱五斤粮票往许思源手里塞，“你们太客气了。你们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客人，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票呢？”

    许思源坚决不接，两人推来推去。

    “大叔，你要是不收下，那我们以后可就不敢到你家里来玩了。”乔溪笑道。

    中年汉子这才没坚持了，问道：“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们是从蘑菇岩过来的。”许思源说。

    “啊！”他蓦然瞪大眼睛，既惊讶又不无赞叹地说，“那可是一道出了名的天险啊！你俩能闯过来，那可真是了不得！真是了不得！尤其是这位女同志更是了不得！”

    许思源和乔溪相视一笑。

    “你们过河到哪里去？”

    “银杏镇。”

    “好！上船。”

    许思源和乔溪上了船，相依着坐在船的横板上。

    中年汉子解开绳索上了船。他用手中的竹篙朝岸边一点，船就向对岸驶去。

    船很快就靠了岸。

    许思源和乔溪下了船，来到岸上。许思源原想付给这中年汉子摆渡费的，可又怕他推让，只好作罢。

    中年汉子将船绳系在一棵树上后，来到他俩跟前，热心地向他俩指点去银杏镇的路径，然后真诚地说：“请你们两口子常到我家来玩，就把我这里当成亲戚走动吧。”

    许思源和乔溪相视一笑，愉快地答应了。

    他转身解开绳索上了船，竹篙一点，船又向对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