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认定什么是真相 什么就是真相

    吴故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我拿出卷宗打开给吴故看，但吴故却放回去了，我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准备好笔纸做笔录。

    “XX年X月X日当晚，你在做什么？”

    “我杀了我的妻子，傅丽丽。”

    “用了什么方法。”

    “那晚，我喝醉了酒撞了胆，去了她家，当晚就只有她一个人，我持刀，砍刀，把她的脑袋割了下来，然后扔在河边，最后尸体被警察发现了，警察抓到了我。”

    “为什么要杀她？”

    “她家里很有钱，杀了她，我可以继承她的遗产。”

    整个谈话过程中，蒯刚面无表情，双眼如死灰一般，说话断断续续，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而吴故也毫不在意，他定定地看着蒯刚，手指敲了敲桌面，似是漫不经心道：“你爱你的妻子吗？”

    蒯刚一滞，眼睛里终于有了点神采，轻微点点头，不注意几乎看不出来。

    “爱她吗？”

    蒯刚深吸了口气，悲痛道：“我们是在大学认识的，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有间歇性精神病。”

    于是，这是一个关于富姑娘爱上穷小子的故事，像《知音》里的故事一样，女方的父母见男方各项内容皆达标，尤其是无父无母这一条，简直绝了。俩人一毕业后，大人们就抓紧把孩子们的事办了，但是好日子不长，傅丽丽的精神病终于被发现了。

    “她六亲不认，逮谁咬谁，伤人伤己，她的父母感情不好，谁都不管她，结婚后，俩老人都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实在是受不了她了，可是婚姻关系在那里摆着，后来，我离开了她，外出打工，和谁都没有联系。”

    “你回来过吗？”

    蒯刚紧紧攒着手铐，浑身颤抖着，双眼惊恐，眼角甚至还有血丝。良久，他口齿不清道：“我回来了，杀…了她，杀了傅丽丽。”

    吴故依旧那张冰山脸，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蒯刚，道：“这个是你的朋友手写的证言，他说，你回来是为了和他庆生，那天晚上你们一直都在一起，直到你去站台坐火车回去。”

    蒯刚惊慌失措，看也不看，两下就将手里纸裹成一团吃了进去，旁边的狱警见了，赶紧去掏他的嘴，不料，那纸已经被他咽了下去，狱警气极，骂骂咧咧地往他背上敲打，看起来像是为他顺气一般。

    看着狱警敲打的手法，吴故眯了眯眼睛，这样打，哪里是给人顺气？

    打完了之后，狱警不好意思笑道：“检察官同志，真是抱歉，这小子动作他丫太快了。”

    吴故客气笑道：“没关系，那个只是复印件。”

    蒯刚不可置信地看着吴故，双手捏成拳头颤抖不已。但看得出来，他眼中没有愤怒和怨恨，只有震惊。

    “好了。”吴故调整了坐姿，无比严肃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杀了你的妻子，傅丽丽吗？”

    良久，蒯刚闭上眼，似是下定决心道：“法院认定我杀了人，但是，我不服。”

    时间到，蒯刚被狱警带走了。出了检察院，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坐上了车，我调整了下心情，重新理清了思路，道：“吴检，这就是真相吗？”

    “你认定什么是真相，什么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