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棠真的出事了？
无奈之下张小马只能先将材料拿回家，洗了个澡后换了身衣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二十时，又一次给李棠打了个电话，结果李棠仍然还是关机，于是干脆发了个短信过去然后等着。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李棠不仅没有回信息，而且再打电话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张小马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但他很清楚李棠不可能在她爷爷的事情上开玩笑，更不是随随便便就玩个失踪的那种人。
于是他稍微想了下之后，还是决定去老爷子那里，想着李棠或许已经在路上。
就这样，在约定的时间之后半个小时，张小马来到了老宅。进门之前他特地留意了一下门口的车，并没有看到那辆黑色奥迪。
而这时候坐在院子里的老爷子已经看见了他，正朝他挥手。
“爷爷。”张小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笑着走了过去。
“李棠呢？”老爷子语气有些不满：“怎么又是你一个人先过来？”
张小马无可奈何，只能说：“李棠一会儿就来，很快就到了。”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小马拉来一把椅子，和老爷子坐在树下聊天，故意话题逐渐引入到满院子的花草后，老爷子果然比往常的话多了一些，但张小马却而心不在焉，一直看着门口想着李棠怎么还不回来。
就这样，时间到了七点四十。
老爷子已经不说话了，张小马找出来的话题也越来越干涩。两人都知道，李棠今天可能是不会回来了。而得到老爷子吩咐每隔十分钟打一个电话的张婶，又一次给了无法接通的答案。
张小马已经开始着急了，因为他清楚李棠不可能错过见老爷子，肯定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但此时尽管着急，他也只能假装轻松，对老爷子笑着说：“李棠或许临时有其他的事情耽误了。”
老爷子却是沉默不语。
张小马也不知道这老爷子在想些什么，心里也的确是有些急了，就偷偷走进屋里打电话。再次发现打不通的时候，他想起了王秘书。但就在他找号码的时候，电视里忽然播出一条新闻。
是郊区某条省道上发生的车祸。
随着画面对准车祸现场，一辆熟悉黑色的安迪车翻到在路边，张小马就意识到不好，心里咯噔一下。
而随着解说的内容，他终于确定，发生车祸的就是李棠，一张脸紧接着变得惨白。
张婶发现了张小马的异样，朝着新闻画面看去，脸色一变之后紧接着就要叫出来。
张小马见状眼疾手快的冲过去，一把捂住了张婶的嘴，使劲的使眼色，而张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叫出来，等张小马放手之后紧盯着电视，一张脸也满是焦急。
张小马心里又何尝不是乱成了一锅粥，可眼下这种情况万万不能让老爷子知道，否则搞不好会让老爷子过分担心而发病，所以当他记住了车祸现场伤员所送往的医院之后，就走出客厅。
“爷爷，我公司临时有事，得回去一趟。”张小马一边对老爷子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新闻上只说车祸中那辆车属于市委，而车祸中到底伤亡如何却仍然在调查之中。他需要最新消息。
“李棠真的出事了？”老爷子忽然转过头来。
拿着手机的张小马一愣。
“别瞒我，连你都知道李棠不会错过来探望我的时间，我又怎么可能糊涂？”
张小马沉默下来。
那边的张婶一个没忍住，哭着对老爷子说：“是车祸，现在人在医院。”
听完这话，老爷子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然后深吸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对张小马吩咐道：“小马你立即赶去医院，掌握了情况之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无论如何都要要通知我。”
“那爷爷您……”
“你要是带上我，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医院，赶紧去吧。”老爷子的声音焦急起来。
张小马再也无法镇定下去，拿着手机几乎飞奔出老宅，奔跑在胡同中不断查看网上的最新情况，可结果仍然是伤亡结果还在调查，这让他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更急于赶往那家医院。
可当他冲出胡同之后却死活拦不下出租车，还好乱成一片的脑子这时候恢复了些冷静，他意识到那家医院距离这里并没有多远，于是索性放弃了在这里拦车，靠着自己的双腿飞奔而去。
这时电话响起，是高阳打来的。
同样刚刚得到消息的她也正赶往医院，害怕张小马还不知道消息所以特地通知，但眼下张小马现在只想知道李棠的情况，在得知高阳也不知道之后就挂了电话，继续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十分钟后，人民医院。
张小马满头大汗的跑进了大厅，气喘吁吁的询问，刚才发生的车祸中送来的伤者怎么样了。而护士的回答却是送来的伤者有很多，大多数都还没来得及核实身份，现在都在医院的三楼。
结果他刚跑到三楼，就发现到处是焦急等待消息的家属，以及面色凝重匆匆忙忙的医生。而尽头的抢救室外甚至还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更是让他嘴唇发干，一颗心全都悬在了嗓子眼。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王秘书。因为过道上一片嘈杂，他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引起王秘书的注意，但好在看到了王秘书进去的病房号码，于是急急忙忙推开那些伤者家属，冲了进去。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病房里的人都吃惊的看了过来。
张小马气喘吁吁，眼睛迅速扫过整个病房，最终因为王秘书，而发现了病床上的李棠。
此时的李棠仍然还穿着她自己的衣服，从脚上打着石膏的面积来看应该并不严重，而李棠也的确意识清楚，停止了和王秘书的谈话后看了过来，当发现张小马这幅摸样出现时很是吃惊。
而张小马也顾不上李棠的表情，冲过去之后首先查看李棠的伤势，直到确认除了腿上的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才长长松了口气，看向李棠的同时开口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兴许是张小马这满头大汗、脸色发白、又气喘吁吁的样子，李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一种张小马比自己更像伤者的荒谬感，然后平静的回答说：“轻微骨折，休息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张小马的一颗心这才回到了肚子里，咽了咽口水之后在李棠的注视下擦掉额头的汗，却忽然间想起什么，朝着李棠大声吼道：“既然没什么事为什么不打电话，不知道都在担心你吗？”
这一声吼别说是李棠和王秘书还有病房里的其他人，就算是楼道外的伤者家属也都听到了动静，好多人都探出头往里面张望，最后还是王秘书首先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而这时候李棠也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朝张小马说：“这里是病房，你喊什么喊。”
关上门的王秘书这时候拉住了张小马，拿起瓶水交给张小马的同时，哭丧着脸说：“我和领导的手机都摔坏了，又都受了些伤，这才刚刚被包扎好，准备找电话时，小马哥你就来了。”
张小马又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王秘书，的确是一只手绑着绷带。
这让他有点后悔刚才发火，可当他看向李棠的时候，这婆娘却扭过头去不看他。
“新闻上那场车祸其实不是我们，我们只是在后面躲闪不及，追尾然后翻车了而已。”王秘书看了看李棠对张小马说：“即便是这样领导的伤也比我更重，小马哥你着急担心可以理解。”
这话刚说完，李棠忽然间想起什么，问张小马：“爷爷看到新闻了吗？”
“不用看新闻，老爷子知道你不会错过回去看他的时间，已经猜到你出事了。”
李棠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张小马却想起了老爷子的叮嘱，一边掏出电话一边对李棠说：“你先躺着，我给老爷子那边回个信，他老人家估计已经坐不住要往这来了，得先给他报个平安，等着我过一会去接她。”
“先报平安，不忙往过接，这里太乱了。”李棠不容置疑的吩咐了一句。
张小马没说什么，走出病房拨通了电话，告诉老爷子李棠只是追尾，并没有什么大碍，稍后就会给他打电话报平安。而老爷子能从张小马的语气中判断出不是假话，所以就放了心来。
挂了电话之后，张小马彻底放下心来，然后就觉得全身酸疼。
现在想想，刚才这是担心到了极点，甚至想到李棠是不是已经死了。以至于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见到李棠。结果老天保佑，人不仅还活着，而且还只是骨折了而已。
这样想着，支撑着张小马的全部力气好像没有了一样，整个人顺着墙坐在了地上。
可他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却紧接着看到了高阳。
“这呢。”张小马朝高阳喊了一声。
高阳立即转过头来，虽然也是一副匆忙赶来的样子，但还不至于狂奔过来，所以当看到她看到张小马这副熊样的时候稍微一愣，然后也顾不得这些，连忙询问李棠怎么样了。
张小马指了指隔壁的病房，高阳也不管他，立即就走了进去，于是他就这样坐在门外，喝掉了王秘书给他的整整一瓶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时也终于发现自己的上衣几乎已经湿透。
回头一想，从老宅到这里足足有五公里。虽然距离上不算远，但毕竟十分钟就跑了过来。所以张小马也不知道自己因为担心是不是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总之很庆幸自己没有属于锻炼。
否则，恐怕李棠没挂，自己就在途中猝死了吧？
这样想着，张小马不禁笑了。
“你坐在这乐什么呢？”打开门走出来的高阳看到张小马这幅表情也乐了。
张小马赶紧收敛笑意，站起来说：“没乐什么。”
高阳奇怪的看了张小马一眼，见张小马要进病房，伸手揽住他的同时解释道：“市委来人了，省里也有刚好在本市的领导过来，过一会儿里面就一大群人，你确定要进去被挤来挤去？”
张小马愣了一下，然后退了回来：“那还是算了吧，我在这等。”
“也别在这等了，乌烟瘴气的，我们去外面，还有事情跟你说呢。”高阳伸出手，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提了提张小马的袖子，然后一脸无奈的说：“看你这汗，还真是从家里跑到这的？”
“从老宅。”张小马一脸苦相。
高阳笑着竖了竖大拇指。
走出医院大楼，张小马也没想离开太远，就站在外面的台阶上问高阳：“说吧，什么事。”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不太应该。”高阳笑着道：“但这的确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