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就在阿灼在这里思来过去的时候,主屋这儿出事了。.
下午犯头疼的时候,老夫人以为和以往一样,大抵是受了点风寒,吃了药,在床上躺一会儿就差不多了,入夜之时,老夫人疼的受不住了,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白露正在外室刚睡着,隐隐约约听着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时候睡意正浓,拉着被子就准备盖住头脑,又似是听到内室里“哼哼”的声音,脑中顿时清醒了,匆忙披上外衣。
丑时一刻左右,阿灼,周嬷嬷,白露等人都站在老夫人的床榻边,床边坐在个挂着白花花胡子的老头子。
阿灼想着刚刚,她睡在床榻上都已入梦,听着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声,唤着周嬷嬷去门口看了看,才知道,老夫人那儿出了事,现在躺在榻上动不得,她急急忙忙披上衣服就过来了,一进来看到老夫人在那榻上的情形,现在仍记忆犹新,那般症状不像个偏头痛,倒像是......
这会儿她心里也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人是十分疼爱她的,那份心她看得出,若是出了什么好歹,这个侯府恐怕是会变了天啊!
祸兮福之所倚,福之祸兮所伏。
就像她以为她的一辈子就那样结束了时候,谁知又迎来一个新的康阳。
顿了会儿,只听见杨嬷嬷和大夫私语一时,老大夫转身而出,阿灼忙上前叫住问老太太病情,老大夫道:“回小姐,老夫人这是常年累积之病,又感染风寒,内外逼迫,但这寒气来势汹汹,老夫还是建议赶紧卧床休息,短时间内不要动气,若不然,怕是性命不保啊!”
阿灼也是见过大事的人,虽刚看老太太那模样不好,却不知有这大夫这话这般严重。她心里也明清的,大夫这话怕是也重了些,但是此道话讲的老太太病的也不轻啊!随即谢道:“那便辛苦大夫了,还请大夫一定要治好我祖母!”
老太太背着药箱应和着榨取开药方了,阿灼这会儿也不知如何了,叹了口气,又担心着里面,惆怅满面的进了内室。
杨嬷嬷正在榻边给老太太擦着身子,看到阿灼进来后,惆怅满面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老夫人特地来这儿祈福,哪知道这一路过来就病倒了,还这般严重,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啊!”
阿灼似乎这会儿才有了后怕感,拉着老夫人的手,忍不住泪从中来:“祖母待人百般和美,定会长命百岁,今夜里我在这儿守着祖母,明日祖母醒了之后再讲回府的事。”
身旁杨嬷嬷似是被惊着了:“小姐千金之躯,受不得这般劳累,奴婢等人都在这伺候老夫人,小姐还是回去休息吧,怕是老夫人醒了再疼惜小姐的。”
“嬷嬷这番话就是不对了,阿灼伺候祖母本身阿灼的福分,怎能说得劳累,祖母待阿灼这般好,阿灼在祖母身边尽孝也是应该的,这事就这样定了,嬷嬷不必多言。”阿灼紧握着老夫人的手,面带寒色。
杨嬷嬷看着大小姐这番样子,心里也感觉到今夜或许就如小姐般言,在不知不觉中大小姐已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老夫人日后终于也可以放心了。
白露等人轮番着打水,阿灼整夜也这般给老太太擦着身子,又照着大夫开的方子迅速抓了药,熬好了给老太太服下,众人都陪着到了天色渐渐冒白时分,才见老太太悠悠醒来,一群人捏了把汗,这会儿才松了口气。
阿灼满眼存着泪花,露出喜色,含泪道:“祖母,身子觉得好些了吗?头还是那般难受吗?”
老太太看着自己这疼了多少年的宝贝疙瘩,因着自己这般憔悴,眼泪瞬间从眼眶流出,打湿了枕头:“好阿灼,......”她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
阿灼也是觉得老太太情绪不太对,这会儿也是紧了紧心思,强颜欢笑着道:“阿灼这个样子让祖母看笑了,阿灼先回去梳洗梳洗,再来祖母这儿伺候。”
杨嬷嬷站在老夫人的榻边,伺候着老夫人梳洗了一番,端着一碗粥看着老夫人用完了,又把熬好的药喝了,这才放下心来,屏退了一干人,坐在老太太的身边:“夫人,昨日里发病真是吓坏奴婢了,您的病真的不能再推了,还是好好静养吧,现在大小姐也大了,不比从前了,我觉得小姐现在也懂事许多了,您也不要操那么多心了,昨天夜里大夫来的时候,大小姐也在这儿,应该也知道您的病情了。”
老夫人心里一沉,这病她最不想让阿灼知晓,她还想着替阿灼寻一个良人,看着阿灼嫁人生子,这样她到九泉之下也有见面去见阿馨了,略微思忖了一下,才缓缓开口:“知晓便知晓了,这事儿也瞒不住,昨夜的事切记要告诉她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回府后不要随随便便多言,待会儿我们便收拾着回府,阿灼留在这儿替我在佛祖面前祈福,你待会儿吩咐下去,那些小厮侍卫们留一部分给阿灼,其余的都去准备回府的事儿吧。”
听了老夫人的话,杨嬷嬷内心琢磨了一番,思来过去还是讲了出来:“大小姐还这般年幼,留她一人是不是不太好?”
老夫人脸色不太好,微微闭了闭眼,隔了一会儿,才道:“那又如何?这儿必须留人,难不成我躺在这儿?我也活不得多少年月了,现在不多教教她,恐怕是再没有时间了。”说罢,像是睡着了般,也不再开口了。
老夫人的这一袭话,惹的杨嬷嬷心里也酸了,看着老夫人这不想言语的样子,到了外室偷偷去抹泪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阿灼在房里洗漱了一番,用了点粥,又小憩了会儿,觉得身子的那份疲惫劲差不多消去了,让着清欢去那小柜里装了些许凤梨糖,才带着丫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