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何谓传说
一开始，听着李教授和永智大师的对话，什么重瞳之力、《洗髓经》等等直听得皮鑫宇一头雾水。直到听到李教授竟然说由他率领战士裔族对抗魔族的时候，皮鑫宇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大声说道：“喂喂！打断一下啊！怎么就我率领什么战士裔族抵抗什么魔王了？怎么我就觉醒了什么重瞳之力了？什么……什么就是魔王的记忆了？还有怎么又跑出来佛祖亲传于世的《洗髓经》了？！这……这一切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已经被彻底搞懵了啊！听你们的话似乎这些事都跟我有关，但是你们好歹也得让我这个当事人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准备要干什么吧？！”
“呃……，”永智大师一脸疑惑的看着急的面红耳赤的皮鑫宇，又转头看了看李教授，诧异的问道：“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李教授这时才想起来皮鑫宇所知的不过是些皮毛而已，略显尴尬说道：“嗯……，我只是大致的和他讲了一点儿，然后就赶到少林了。”
“嗨！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说这些有啥用啊？不管要干什么至少你也得征得当事人的同意啊！”永智大师拍了一把大腿无奈的说道。
“嗯嗯！怪我！是我有些太心急了。那这样吧，咱们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再说。”说罢，李教授点了一根烟，抬头思考了良久缓缓地说道：“上次咱们说到了创世三神和魔族的起源了是吧。你不是也曾经问过我到底是什么人吗？那么接下来我们要说的就是人类的起源了。
“之前我说过，人类是大地女神风里希所创。女神天性热爱和平，因此她赋予人类的仅仅是智慧和生命。人类拥有智慧，生命却如此的脆弱。在与混斗兽漫长的战斗中，在以付出了无数的生命为代价之后，渐渐地有小一部分人类通过不断的超越自我、不断地突破极限觉醒了潜藏在他们体内女神的血液所赋予的力量。随着觉醒的人群逐渐增多，慢慢的这一群人从整个人类中分离出来，形成了一个专门负责战斗的群体——战士裔族！战士裔族以守护女神和女神所创造的整个人类族群为己任，担负起了与混沌兽战斗的责任。还有一部分人天性聪慧机敏、能歌善舞，他们把人类诞生之后的所见所闻都编绘成诗歌世代传唱，渐渐地背负起传唱历史的使命形成了传承历史的——传唱者。自此，人类分成了三大派：负责战斗的战士裔族、传承历史的传唱者还有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
“女神风里希死后，在经历了与魔族的那场旷世之战之后，魔族被人类和妖族联手永久的封印了起来。之后，妖族则返回山林与自然为伍不再涉足人类世界。而人类为了镇守各处的封印，遂以各处封印为据点分散于世界各处。自此，人类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而战士裔族因为在战争中的特殊贡献而成为人类的领袖。
“经历了漫长的和平岁月之后，没有了天敌的人类在和平的生活中慢慢滋生出贪婪的欲望，逐渐的淡忘了大地女神所倡导的和平。出于对权力和利益的渴求，分散于世界各地的人类之间强行以血缘、种群、族群等等理由为借口，纷纷划地为营、占地为王，霎时间在人类栖息繁衍的这片大地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了无数的国家、部落！为了争取到更大的利益，人与人之间爆发了战争。一时间，国与国之间、部落与部落之间战争频繁，战火席卷了整个人类世界。
“作为人类文明的发源地，在我们现今所生活的这片土地上也一样经历了这一过程。朝代更迭、政权林立，但是不管怎样的改朝换代权力却始终紧握在五帝的传人手中，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个格局，这个人就是——秦始皇。
“有关秦始皇真实身份的传说想必你也听说过，他不是秦王朝赢姓的真正后人，而是商人吕不韦的儿子。身份的不正、血统的不纯成了秦始皇的一大心病。于是，在他一统六国君临天下之后，为了掩盖真相开始——焚书坑儒！
“你以为秦始皇焚书坑儒焚的是什么？坑的又是谁？焚的是所有有关上古传说的记载，坑的是所有被他发现的上古传说的传唱者和战士裔族。随后又尽收天下五金铸造铜人，真正的目的是将所有传承下来的刻于器皿之上的历史铭文彻底销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由大禹所铸象征着权力和王权的禹王宝鼎。
“之后，秦末大乱、群雄并起、楚汉争霸。其实质就是战士裔族的传承者项羽所代表的旧势力与崛起于市井之间的刘邦所代表的新生势力之间为了争夺世间的主导地位而进行的最后一次人类两派之间的战斗。结果不言而喻，旧势力一败涂地，新势力夺取了最终的统治权。
“自此，世间统治秩序被彻底打破，朝堂之上的统治者不再是身为战士裔族的五帝传人，昔日在战士裔族庇护下的普通人类堂而皇之的攫取了对世间的绝对统治权力。而那些侥幸躲过了焚书坑儒一劫的传唱者们则隐姓埋名不敢暴露身份苟活于世；战士裔族则纷纷选择偏远山林避世修行不问世事，逐渐人丁凋敝。人类创建之初的三大族群中的数量最多、力量最小的普通人彻底的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统治权。从此，真正的历史变成了传说，而新崛起的人类政权则开始书写属于他们的崭新的历史！
“说到这，想必你已经大致清楚了，没错！我和永智大师就是上古战士裔族的后裔。虽然我等一族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是我们依然有我们自己的使命，那就是暗中守护封印不让封印被破坏、防止魔族再次袭扰大地。”
说到这，李教授停下了话头，紧紧盯着皮鑫宇的双眼，似乎在等待皮鑫宇的回答。
而此时的皮鑫宇却在仔细的品味着李教授所述的这段历史，他的灵魂仿佛跟随着李教授穿越到了上古时期人类与妖族为了争取生存的权力而与魔族展开的那场旷世之战的战场上，仿佛穿越了整个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
过了好久皮鑫宇长出一口气说道：“既然能够封印，为什么不干脆杀掉以绝后患？”
“嗯？问得好！其实这个问题当时在人类与妖族联军之间也曾争论了好久。最终在姬轩辕和妖族五圣的共同商议下一致认为——就和魔族无权抹杀我等的生存权力一样，我们也同样无权抹杀他们的生存权力。虽然是魔族挑起了战争，但是同样作为创世三神的后人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所付出的一切还是功大于过的。于是联军最终决定把他们永远的封印起来，永远的与我们的这个世界隔离开来。”李教授不无感慨的说道。
“嗯，这样一来也算的上是仁至义尽了。但是我搞不懂，你们所说的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皮鑫宇接着问道。
“在矿洞之中面对飞兽那致命的一击，你还记得是怎么躲开的吗？”李教授反问道。
“唔……，”虽然那只是片刻的感觉，但是永生难忘！皮鑫宇沉思片刻后缓缓地说道：“忘不了，当时那种奇怪的感觉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巨斧离我那么近，死亡近在眼前。然而面对着死亡我却突然感到心中空灵如镜，心跳急剧加速，体内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之后，眼中的事物都好像静止了一般，这种感觉在初遇那个千年怨魂的时候也曾出现过一次。在矿洞里，我即将晕过去之前恍惚听你说到了‘重瞳之力’？说起来，我的先天高度近视难道也是因为这个所谓的‘重瞳之力’被治好的吗？”
“没错，现在可以坦白的告诉你这就是‘重瞳之力’！说到‘重瞳’你有想到什么吗？”李教授接着问道。
略加思索后，皮鑫宇说道：“事后我也曾反复琢磨过这个问题，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西楚霸王——项羽’！据《史记》所载，项羽就是重瞳子。”
李教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其实何止是项羽，上古时期的姬轩辕、大舜，春秋时期的晋文公重耳他们也都是重瞳子。历史所载的重瞳子若非拥有大智慧就是拥有大力量，这就是所谓的‘重瞳之力’。那么你知道这个重瞳之力的渊源在哪吗？据上古传说所述，创世三神皆为人首蛇身且目生重瞳！重瞳之力说白了其实就是神之力！而人类之中姬轩辕则是第一个觉醒了重瞳之力的人。据我们猜测这股力量应该就是女神风里希所赋予我们的隐藏在我们血液之中最深处的终极力量！然而这股力量又因人而异、因环境而异。姬轩辕所处的时代正是人类面临生死存亡的时代，因此在与魔族的不断交战中姬轩辕的重瞳之力得以发挥到了极致。而这之后的大舜、重耳、项羽等人虽然也觉醒了重瞳之力，但是受环境和个人因素的影响，他们的力量和姬轩辕相比又有着天壤之别。”
听到这里皮鑫宇兴奋不已，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员，谁曾想到在自己身上竟然还蕴藏着如此力量？然而兴奋归兴奋，在他心中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开，想到这里皮鑫宇抬头问道：“作为人类之中最早觉醒了女神赋予的力量的战士裔族，你们身上所拥有的力量和重瞳之力又有什么区别呢？”
“唔……，也许是本质上有所不同吧。”李教授略微停顿了一下含糊其辞的说道。
“哦，我明白了。”此时皮鑫宇的心中全是兴奋喜悦之情，根本没有心思去追究到底这两种力量的本质区别在哪儿。跃跃欲试的说道：“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大致弄清楚了，那我们开始吧！”
“开始？哪有这么轻松！”永智大师摇摇头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你虽然根骨奇佳而且自发觉醒了重瞳之力，但是你已经二十五岁了！身体心智已然成型，想要脱胎换骨谈何容易！虽然我佛如来亲传的《洗髓经》确有洗髓易筋的奇效，但是前提必须是你的身体能够经受的起严格的体能训练才行。既然李施主已经开口，老僧也不妨放手一式！从现在起你将开始接受极为严苛的体能训练，能否突破个人的极限就看你自己的修为了！等你真正突破了自身极限之后再说《洗髓经》的事吧。”
皮鑫宇闻言不以为然的说道：“呃……，体能训练？实不相瞒，我自幼就对体育有着特殊的爱好，至今还保持着每天健身两小时的习惯呢。”
“哼！你做的那些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强身健体而已，离突破个人极限还差的远着呢！”对于皮鑫宇所说的健身，永智大师语气中露出了明显的不屑一顾的态度。
看到永智大师的态度，皮鑫宇也隐约的感到了大师所说的训练的难度。看着永智大师严肃的表情，皮鑫宇接着问道：“这样啊？那这个体能训练要多久啊？”
“有可能是一年半载……”
“哦。”
“也有可能三五十年！”
“啊？！”
看着皮鑫宇瞠目结舌的表情，永智大师接着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时间只是一个修行的过程，最难的还是你能否承受得住修行的强度！如果人人都能轻易地突破极限，那么这种力量也就一文不值了！有的人穷尽终生也无法突破，也有的人因无法忍受严苛的修行而半道放弃，更有的人甚至因为不堪忍受而死于严酷的修行；言之一切都要看个人的修为和天意了！”
“这样啊。”听完永智大师的一席话，皮鑫宇非但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激起了他内心的斗志。从小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越是有难度的、越是有挑战的他越喜欢去尝试。永不言败是他的座右铭，不向困难低头是他倔强的性格表现。
略加思考后皮鑫宇表情坚定的说道：“我喜欢接受高难度的挑战！空谈无用，究竟是不是那块料试过了就知道了！如果我没有经受得住考验，那也就说明我终究只是一个凡胎肉体难堪大用了。”
看着态度决绝的皮鑫宇，永智大师反而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青年竟然有如此坚定的信心，随后微微一笑道：“既然施主有此决心，那我们不妨放手一试了！”说罢砖头对着内室高声叫道：“延力在吗？”
话音刚落，从内室走出一名身材健硕、浑身肌肉虬结的高大僧人，面对永智大师双手合十微微一辑说道：“师父。”
永智大师指着延力说道：“这位是我的首徒延力，专注于体能修为。从今天起暂且先由延力指导皮鑫宇施主的修行。”随后又对延力说道：“这位皮鑫宇施主从今天起就由你来指导他进行突破体能极限的修为了。”
“遵命！”延力瞟了一眼皮鑫宇随后说道：“从最基本的开始吗？”
“嗯……，”永智大师沉思片刻说道：“施主岁数已大，从基础练起要练到何年何月？干脆跳过基础直接从最严苛的修行开始吧！能不能承受得起就看施主自身的修为了。”
“好！就像刚才我所说的是不是这块儿料试过了就知道了。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不管眼前有什么困难阻碍我都一定要坚定地踏过！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说罢，皮鑫宇朝着永智大师和李教授深深鞠了一躬，态度坚决的和延力转身而去，开始了属于他的修行之旅。
看着皮鑫宇远去的背影，永智大师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毅力是有了，只是不知道恒心如何了？！”随即又对李教授说道：“所谓重瞳之力其实就是领袖之力，李施主为什么不告诉皮鑫宇所有拥有重瞳之力的人无一不是冠绝一方的领袖人物呢？”
李教授微微一笑道：“重瞳之力因人而异，能不能成为领袖之力还有待考量。更何况他还年轻，如果因为知道了重瞳之力和领袖之力间的因果关系而导致内心膨胀过于骄傲，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成为第二个西楚霸王？！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刚愎自用一味追求纯粹力量的霸王项羽！我们需要的是能够引到人类走向光明的姬轩辕！”
听完李教授的话永智大师恍然大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李施主见地深远啊！”
“那皮鑫宇就有劳住持大师费心了，我俗事缠身不便在此久留，就此别过，有时间我会常回来看看的。”说罢李教授起身告辞离开了少林寺。
走出山门，李教授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身后这座千年古刹。对于皮鑫宇能否在这里完成至关重要的修行，李教授的心里也没有底。想到前程未卜的未来，李教授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希望我所预料的未来不会成为现实。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我所猜测的方向发展下去的话……。鑫宇啊！你究竟能否肩负的起人类未来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