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共处:夜不归宿
1、
好容易摆正床上人的睡姿,芳卿先给何遇搭上了一条被子。
然后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找了杯子,喝口水来平复下快到临界点的心脏。
摸出手机,给芮蓁发条信息简要说明了情况,解释说今晚可能要“夜不归宿”。
芮蓁回复的重点是:千万要有措施,做事注意保护自己啊!
芳卿看得一口水险些喷出来:这祖宗,成天想的都是什么啊!
简单调整了自己,恢复了些体力,芳卿走回床前。
借着床头灯那柔和的光线,她注视着床上那人安静的睡颜。
芳卿突然想起外婆表扬人的一句话:“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长得真俊!”
芳卿忍笑:“这人醉酒倒也不讨厌,不吵不闹,不疯不癫,就是睡觉,这样最省事省心。”
可是,有些人就是经不起表扬。
芳卿思绪还在空中飘,下一秒床上的人突然就异样地躁动起来。
芳卿还没回神,不明所以!
许是受生理本能支配,躺着的何遇迅速掀掉被子起身,跌跌撞撞地摸进卫生间,吐了。
完事人家还不忘漱口洗脸,然后又是晃晃悠悠地,自己原位返回到床上,盖被躺下,全程视芳卿为空气。
芳卿眼睛都看直了,她感觉今晚的诸多异象已经足够她消化半年之久了。
她甚至怀疑自始至终,是不是都是自己在做梦,只是不经意借了别人入景而已。
2、
奇怪归奇怪,芳卿还是体贴的拿了热毛巾,重新帮何遇擦脸拭手,接着又帮何遇脱掉外衣和鞋子。
轮到脱外裤时,芳卿多了个心眼,为避免尴尬,她先确认何遇有没有在大冬天忘穿秋裤。
确认完毕,准备行动时,却迟迟止步于解腰带这个环节,这奇怪的腰带扣,怎么也解不开。
芳卿已经将她能想到的手势,全部都尝试了一遍,但人家就是纹丝不动,就是不开门。
“还挺安全,自我保护意识挺强啊!”芳卿脑子又开始不着调了。
想着想着,芳卿的脸突然就红了,因为她刚刚才反应过来:男人可以不用脱裤子……那个啥……!
实在没辙,脸红心跳的芳卿又不想半途而废,索性半骑着座在床上。
她将两根指头伸进何遇腰带里侧,想摸摸是不是有机簧隐在里面,结果还真被她这瞎猫撞到了,里面机关一拨一按,扣打开了。
芳卿保持着这姿势,打开腰带,解开裤子扣子,到拉拉链时,芳卿的手跟鬼畜上身似的抖了起来。
芳卿用左手狠狠拍了拍一直抖的右手,暗骂道:真是没出息啊!
深吸一口气,半闭上眼,一鼓作气,扯掉何遇裤子草草收场。
也不能怨芳卿思想长毛,刚才那“香艳”画面,任谁看到都会联想到的是:某种不良雌性动物乱拱了人家根正苗红的大白菜的桥段。
“哎!只能叹人心不古啊!”
3、
一切处理妥当,芳卿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凌晨2点了,芳卿这时才确切感受到困意袭来。
房间只有一张大床,已经被何遇火力全开强势占据,没办法,只能取了被子躺进沙发,幸好房间暖气足,也不会觉得冷。
半梦半醒间,听到何遇又冲进厕所两次,芳卿那时的眼皮足足有千斤重,但还是强忍着睁开眼,次次确认过何遇回来躺下,盖好了被子,才窝回她的沙发继续睡。
何遇是被六点的手机闹铃叫醒的,今天是工作日,他没有取消闹钟。
挣扎着摸到床头手机,他摁下闹铃。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这一觉睡得实在累,浑身疼痛。梦里自己好似个面团,被人搓来揉去。
何遇起身,准备洗漱清醒下,早早收拾妥当,还要赶飞机回宁城。
他没戴眼镜,准备绕过小厅去然洗衣物,经过沙发时,他猛地愣在了那里。
任凭视线再模糊,也能看得见身边沙发上躺着个人啊!
何遇现在彻底承认,昨晚真是喝了不少,这是段片的节奏啊。
这凭空多出来的大活人要从何说起呢?
他趔趄着返回床边,戴好眼镜,蹑脚再次来到沙发前,轻轻掀开半蒙住脸的被角……
当他看清蜷缩在里面的人是谁时,手刹那僵在了半空。
“怎么会是芳卿?”这时的何遇说不上心里是喜是忧。
他低头检查身上的衣物,看着自己被脱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心里有一阵阵凉风吹过。
虽然何遇肯定这不是自己的手笔,但从男女共处一室的安全角度来说,目测一切还算正常。
何遇对于自己的酒品也算有信心,只是眼前这从来没有脑补过的剧情,让他有些凌乱,他迫切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4、
何遇倾身弯腰,双臂连人带被子一起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轻轻放回自己的床上。
看来昨晚也是被折腾的不轻,芳卿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依然呼吸匀长。
何遇收拾清爽,拿了把椅子,坐在芳卿床边用电脑,他面冲着芳卿,确保能在她醒来时,第一时间知道。
隔几秒,何遇就抬眼看一下,手虽然还保持敲击键盘的动作,但至少半小时没动过了。
后来,他索性抛弃电脑伪装,一直盯着睡梦中的芳卿看起来。
七点的生物钟没能将芳卿叫醒,她只是感觉到,自己后半觉睡得特别舒服,不用那么憋屈,是那种可以自由翻滚舒展的那种畅快。
厚重的窗帘分隔了室内与室外光线,房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灯光从何遇侧身倾泻而下,柔和而静谧,映衬着何遇的湛然目光。
芳卿一睁眼,就看到此景。
她微笑了一下,很快又闭上眼,她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你醒了!”何遇起身,影子挡住了芳卿眼前的光。
当床上的人在震惊中再次睁眼时,何遇已经趴到了她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周围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芳卿很合时宜地向上拉了拉被子,又往里缩了缩脖子,蚊子似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