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最好的礼物
“没有，从我们抵达，到现在，已经十多分钟，那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听见陆齐铭的惨叫，远处高楼上能看见凶手拿着刀在陆齐铭脖子上晃悠，但是现在还没有出现直接伤人的现象，但是我担心……”
“不对。”祁枫打断王队的话，“不对，他过来是来确认程谷雪的死活的，不可能没有要求。你们看到他的脸了吗？”
“没有，他完全笼罩在一件戴帽子的卫衣中，而且之前他都会报案来挑衅警方，这次被你看到了他的样子，他一定是丧心病狂了。”王队有些着急。
“不对，我没有看到他的脸。”祁枫开口，“那家伙拥有非同一般的化妆技术，我看到的事程谷雪的脸，那张脸和程谷雪一模一样！”
“有这么巧？”
“不是巧，而是太擅长化妆，我终于知道当时为何杨伟宁愿选择跳楼，也不要他搭救了，因为杨伟看见的事段洁的脸，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祁枫淡淡的开口，他的目光在四下寻找。医院里面的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正在被洛城警署的人一一从三号楼清出来。
“你是说你遇到的那个被害人。”
“对，他们每一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前女友的死相。”祁枫揉了揉鼻子道，”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恐惧，但是是什么原因让凶手开始作案的，一个人不可能即兴作案，而且还这么完美。“
“这个，只有抓到他的时候，才能知道了。”上官凌魃从王队身后走来，她最先来到医院，但是却没有找到老板，她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面只有乞灵和躺在床上的程谷雪。
“老板呢？”祁枫伸手，搭在上官凌魃身上，让她扶着他，“他们是不是还在医院？凶手要找的事程谷雪，很有可能从天台上滑下去，他已经有过两次从高楼逃离的经历了，他的手法至今我也没有解开。”
祁枫显得异常的疲惫，虽然喝下了大量的葡萄糖，但似乎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勉强让他没有倒下，他的身体出了毛病。而且他没有说，他没有解开的东西远不只是那个从高空落下的手段，还有那个漂浮在空中的手段，如果在天台上，还能用竹马原理来解释，拿在大桥上面的时候，又该用什么来解释，当时他可是亲眼看见那人漂浮在空中的。
“不在，我去的时候老板不在，不过程谷雪的所在的楼层很低，犯人没有那么快到程谷雪的房间的，况且我们的警卫人员都穿着便装守在程谷雪的房间外面，现在三号楼除了医护人员，其他人只能出不能进，我们就等着他落网。”
“不，我要去看看，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祁枫松开扶着上官凌魃的手，朝着三号楼走去，“你们盯着凶手，如果有问题，记得通知我。”
他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耳机，虽然之前关过机，现在他又一次开机了。他虽然没有说，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一开始的推理没有错，那么那名凶手将会是一名医生，如果那个凶手正好是这个医院的医生，那么他混在人群中，又有谁能认出他。
三号楼内。
大量的病人被转走，他们甚至不知道楼上正发生着一起杀人案，医护人员以临时检查和需要走动的理由让病人们开始撤离，能走的优先，像是程谷雪这种卧床不起的，则放在了后面。
“辛苦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对过往的医护人员打招呼。
“不辛苦，昊医生你才是最辛苦的，本来不该您当班的，没想到遇到这种事。”一名护士对着昊医生苦笑。
“嘘，小声点。”七号做了一个禁音的手势，“不能让病人听见了，也不能引起恐慌。”
“是。”护士的声音小了很多。
“都转移出去了吗？”七号问，他本就是市医院的医生，出现在三号楼实在是太正常了。
“能走的都转移了，剩下的都是不能走的。”
“哦？这间病房里面的仪器还开着，里面是哪个病人？”七号从微微打开的门缝向里面看。
“哦，那个是警署的病人，好像叫做程谷雪。”护士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走廊中间的病房，那是一件高级病房，平时都是关着门的，除了换药的时候，就只有里面的人按门铃才会开门进去，但是现在，那个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行，你先忙。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七号拍拍这名护士的肩，跟她一个标准的笑容。笑容总是能得到信任。
吱——呀——
病房的门被打开，乞灵从程谷雪的床上跳下来，平时这个门是没有声音的，但是现在，他居然听见了这扇门的声音，就像是破败的阁楼，经久失修，终于有一天有人阁楼外打开着满是尘埃的房门的感觉。
七号走进病房，回手将病房的门锁上，就连他也有些奇怪，这扇门，到底是为何会如此的沉重。
乞灵围着进来的七号，它的身体很小，不到五十厘米的身体，直接让七号将他忽略了。
“生命状态正常，但是大脑却在沉睡。”七号见到的查看了程谷雪的仪器，就大致知道了程谷雪的身体状况。
他伸手，触碰程谷雪头上的伤口，那纱布下，还带着丝丝红色的印记。那是程谷雪被陆齐铭推到的时候，撞在茶几上留下的伤口，伤口很大，如果不是老板出手，以洛城的科技，程谷雪是救不回来了。
七号轻轻闭上双眼，触碰着程谷雪的手指竟然渐渐亮起，如同萤火般的光明在他指尖闪烁，他在查看过去。
“住手。”一个低沉又带有威压的声音响起。
乞灵猛然跳到程谷雪的床上，呲牙，炸毛，怒视着眼前的七号，他感觉到了危险，这个人手上有着和老板想近的力量，虽然这个力量远比不上老板。
“我以为，只有我才是最特殊的那个。”七号收回手，“原来你也是。”
“可是你要死了。”七号淡淡的看着乞灵，或者说他透过乞灵看向了更深远的地方，“你身上的灵力弱的可怜。”
七号伸手，手上的荧光如同星星之火，落在乞灵的身上，虽是星星之火，但是乞灵却感觉像是背负着沉重的大山，强打的力量，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乞灵知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甚至眼前的人本身就只是一个比普通人厉害一点点的人，但是他现在却无法抵抗这个力量，他实在是太弱了，弱的比不上一只正常的狗。
“她也要死了，你知道的。”七号开口，“她的大脑已经沉睡了，身体虽然恢复的不错，可是人活着，没有了思想，和死人有什么差别。”
七号像是一个沧桑的老者，似乎看惯了人生的喜怒哀愁，“她本来是要死的，那天在大桥上，本就应该是她最后的时光，是你出现，让她活了下来，你以为你能救下她，可是并没有。”
七号盯着乞灵，“你想想看，如果她当时死了，那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那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伤害她第二次，让她一直沉睡在这里？现在她是活着的，可是没有了思想，和死人又有什么差别？”
“呜~汪！”
乞灵怒了，他渐渐的从床上站起来，那只压在他身上的手指被他慢慢撑起，地上的影子翻卷而上，形成一团黑雾将他包裹在里面。
“这样做，你会死得更快。”七号叹息，“其实她本来就该死了，如果她一开始就死了，那么伤害她的男人就不可能再伤害到她，可是她还活着，半死不活的痛苦的活着，而伤害她的男人，不仅第二次给力她伤害，还要去伤害下一个女人，她该死的，只要她死了，那个男人就不会在去伤害其他女人。”
七号冷笑，他陷入了某种偏执，但是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不要再变了，我见过比你强大太多的东西，你不够看！”七号挥手，猛地将乞灵击飞，撞在医院的墙上，墙上的白色石膏被乞灵砸碎，簌簌的落下。
“我没有错，你不保护她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个男人，他不应该伤害女人，他不应该欺骗爱情。”
老板默默的转过身，他身后的窗户正好对着程谷雪的房间，在这个位置，其他人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将军，这是你最后的战场，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战场，请尽情的战斗吧，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你的人，余生我会为她安排好的。”老板低语，程谷雪的窗户完全阴暗下去，正如老板所言，那里变成了战场，一个被他安排好的战场。
乞灵没有发生错觉，七号也没有感觉错，门的确是变得沉重了，那是老板留下的禁制起了作用。也是老板给乞灵最后的礼物。
一个将军，最窝囊的死法，就是老死病死；
万年能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就是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