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战漠族客
这声音虽然不高,但在密林中被茂密粗壮的翠桦树拢起音来如同一声闷雷,那人一下子收住了招式,边跳出与鳞良的近身搏击圈护住身形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去,见一个身影从密林深处逐渐走到月色照亮之处,而鳞良将气息喘匀后也看清了来人,竟然是环界俱乐部的主人——悯雀。
“当家的?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鳞良吃惊地问。
悯雀对鳞良说:“现在不是回答你这个问题的时候,”然后又转向那个漠族高手,“这位漠族的朋友,能报个字号吗?”
那人一阵冷笑:“无可奉告。悯雀当家的,你刚才说‘深邃冥’在你那儿?是真的还是只为给鳞良解围?”
悯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一层层展开来,里面显露出一块石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通体的天蓝色,不是“深邃冥”的源石碎片又是什么?
“当家的!你怎么……”鳞良非常不安地想要对悯雀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扬手制止住了。然后他将布包重新包好,轻轻掖在自己身后的腰带上。
“怎么样?这位朋友?我们打个赌如何?”悯雀笑着对那人说。
“哦?打什么赌?”
“我和你之间进行一次决斗,充分施展各自的本事,谁先拿到对方的源石碎片,愿赌服输,就不能再往回夺,怎么样?”
“有意思,这倒是个既公平又简洁的法子,”说着,也将怀中的木匣打开,取出圆滚滚的“今古宙”碎片,用腰间的一块宽布包好掖在身后,“悯雀当家的,感谢你这么慷慨赠送我‘深邃冥’的碎片。”
悯雀轻笑了一声,摆好了攻守双顾的近战架势,而对面的那人仍然和刚才酣斗鳞良时一样,让出先手,以守为攻。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随着月光在密林的空隙中摇曳着的光点,鳞良发现悯雀的眼睛逐渐闪亮起来,双手握拳抵在前额两侧,同时嘴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吱”声。再看对面那人,脸色突然大变,猛然叫道:“不好,是冥想技……”话刚说到一半,正想将眼睛闭起来不去看悯雀双眼中的两道光芒,但为时已晚。只见他整个人愣在当场,浑身抽搐,脸色犹如旁边翠桦树的灰色树叶一般,但看得出,他没有放下搏击的架势,仍在努力地挣扎想摆脱悯雀冥想技的控制。
悯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快速地接近他,将他身后的布包取了过去,然后迅速跳出老远的距离,停止了冥想技的施展。
“如何?这位朋友,愿赌服输。抱歉,我们不能再奉陪了,就此告辞。”说完,悯雀冲鳞良使了个眼色,回身就朝密林以东谧丘隘口的方向快步走去,鳞良扭头不忿地看了一眼那人,见他还在努力在挣脱思维上的控制,便不去理会,从后跟上了悯雀的步伐。
直到越过隘口,悯雀都没和鳞良说一句话,只是闷头向前飞速走着,而且完全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脸色很不好看。过了谧丘隘口,遇到了六凌和他的护卫员,六凌上前询问情况,悯雀叹了口气,将“今古宙”和“深邃冥”的碎片从手中收回了怀里,对众人说:“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虽然布谷的性命算保住了,但这场战争难以避免。”
鳞良有些莫名其妙,问悯雀为什么这么说。悯雀让众人驾上悬翼机,鳞良则仍是凭着双腿飞奔,紧跟在几人身边。一路上悯雀将他如何赶来驰援的前后对鳞良述说一番。
那时悯雀把人事不省的布谷暂时托付给老蝼照顾,自己则和懋然一起到了昙燕临时下榻的房间。敲门进去后,见昙燕脸色仍然铁青,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紧张地搓着双手。看悯雀和懋然走进来,急忙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昙燕委员,按理说这话应该我们问你的。你也看到了,刺客是混在你的护卫员中,而且伤的是我们兵站的联络官。但看样子你也并不清楚情况……”说着,回头让懋然将房间门关上,然后继续对她说,“以我个人的分析看,那个刺客并不是要刺杀布谷或是其他人,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让环界半岛和溯月湾成为长领族**军和鸟族第九大队的杀戮战场。”
昙燕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使劲搓着双手。
“难道你没看见布谷的情况吗?她现在生死未卜,你就只会在这里搓手?”懋然有些激动地说。
“啊?哦……是这样,”昙燕似乎刚刚有所醒悟,“这样吧,我本身是孟翔族的技师,联络官的伤势能否让我看看,也许我能暂时帮她控制住伤情。”
悯雀听闻昙燕竟然是孟翔族的技师,心中立即踏实下来,想来孟翔族“控幽技”的抑伤续命之效在鸟族联邦里也算是相当高超的技艺了,赶忙将昙燕请到布谷的房间,请她来运用“控幽技”来控制布谷体内血散症的发作。老蝼觉得自己呆在此处多有不便,就和悯雀打了声招呼,出房间去看看用“唤噬醒”派出去的糜虹飞虫有没有回来。
昙燕周身检查了一遍布谷的情况,使出“控幽技”暂时代替了“今古宙”碎片的作用。之后对悯雀问道:“布谷这孩子身体机能很特殊,是不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做过一次大的身体改造?”
悯雀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布谷君她现在还有没有危险?”
“暂时没有危险,不过虽然我的‘控幽技’已经修习到中级水平,可以控制住她散血症的发作,但毕竟我不能一直给她不间断地使用‘控幽技’,还是得将那块能控制病发的碎片找回来才行。”
悯雀点点头,“我们已经派人去夺了。”
“那块碎片究竟是什么?”昙燕继续追问。
“是一块构想源石的碎片,也是那个刺客袭击布谷的目的之一。”他没透露出源石是“今古宙”,只是继续说,“对了,昙燕委员,我还有个请求需要和你说。”
“请讲。”
“我希望你能在第九大队进驻兵站以后和指挥官反映一下情况,目前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军和鸟族开战,咱们这边一定不能先开第一枪,否则局面会难以收拾。”
“你说的‘对方’指的是谁?”昙燕不解地问。
“这……现在还是个未知组织,你既然也是瞰想会的成员,想必清楚总部那边应该知道这个未知组织的存在。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昙燕想了想说:“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不过,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布谷身体的改造……”
“昙燕委员很抱歉,恐怕现在没时间和你详细说这事,有机会我会对你将布谷的事合盘托出。”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轻轻敲门,“主子,鳞良那边有消息了。”门外传来老蝼的声音。
悯雀嘱托懋然帮着昙燕在这里照顾布谷,推开房门问老蝼情况怎么样了。老蝼说鳞良不顾后面的六凌已经独自越过谧丘隘口追到了**军的营地了。
“这家伙冒冒失失地闯进去,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老蝼嘀咕说。
“那六凌呢?”悯雀问。
“他们被**军的人阻击在隘口之外。”
“什么?六凌他不是**军的副总指挥吗?怎么会被他们自己人阻击?那个刺客呢?”
“六凌传回来的话是那个人被阻击部队让进了隘口。”
悯雀听他这么说,登时脸色一变:“糟糕,我怎么没料到这一点。如果鳞良就这样闯进军营,真的是凶多吉少。不行,我得亲自去接应他。”说完,立即叫兵站的护卫员架过一艘悬翼机,自己飞身跃上,对老蝼说:“保护好布谷她们的安全,我接应到鳞良和六凌就马上赶回来。”
不等老蝼说什么,悯雀便一路从环界半岛飞驰到谧丘隘口。等和隘口下面的六凌碰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六凌告诉他鳞良早已过了隘口好一阵了,除了老蝼派来的糜虹飞虫经过这里回去以外,再没接到里面的消息。
“你确定阻击你的是**军的人?”悯雀问。
“没错,他们用的武器是我们部队的专用配发,不过现在已经撤回去了。”旁边六凌的贴身护卫员说。
“那他们知道你是部队的副指挥官吗?”
“这……应该知道吧,我对他们喊话过,但他们似乎充耳不闻。”六凌回答。
“不妙!”悯雀表情严峻地说,“我得赶紧进去把鳞良接应出来,否则他恐怕很难脱身。”
六凌正想问个究竟,悯雀让他在此等候,自己赶到隘口下面凭借知雀族的轻身功夫越过隘口,按照糜虹飞虫的指引才找到了鳞良与那个刺客决斗的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