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保命的法子
退开老远，何建勋才捏着鼻子朝后面招了招手，把躲得远处的一个人叫了过来。
这个人是麻玉和医馆里的医生。
何建勋这小子阴损就阴损在这里，那医生跟李心怡做过手术，当然还记得李心怡的样子，让他过来认人，绝对差不了。
那医生一出现，连卫十八都出了一身冷汗。
那医生斯斯艾艾的上前，仔细去看李心怡，李心怡却依旧烟视媚行的主动靠了过去，还挥动着丝巾，很是腻人的叫了一声：“啊哟，这又是哪位爷……”
那医生也吓了一跳，但随即皱着眉头迅速退开，一直退到何建勋身边这才低声说道：“何少，不是这个……”
何建勋皱着眉头，狠狠的盯着那医生：“你确定……”
那医生捂着鼻子几乎喘不过气来：“悍匪很正常，这个……这个有狐骚……呕哇……”
刚刚说完，那医生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那医生这样一吐，何建勋是真的信了，毕竟看那医生吐成这样，是真没法子去跟人做手术的。
偏偏李心怡依旧像是要找靠山一般继续往前靠，甚至试图直接扑到何建勋身上。
何建勋连连后退：“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原来臭得老子想呕的是你……那个，那个收队……”
何建勋被臭得不行，只得赶紧带人赶紧离开。
没怎么被臭到的几个士兵，一边走一边笑：“真看不出来，卫疯子他么的这么重的口味儿，就那婆娘，嘿嘿……”
“卫疯子卫疯子，他要正常口味儿才怪……”
“妈的，这味儿……”
看着一帮人走远，卫十八这才转头瞪着李心怡跟梁川两个：“你个死胖子，你们这是搞什么鬼……”
梁川拍着胸脯，长长的吐了口气之后嘿嘿的笑道：“我怎么晓得……”
李心怡也是心有余悸的一边往回走，一边嗅了嗅衣袖，也是皱着眉头：“这什么味儿啊，我也没用什么啊……哎，这个能不能洗得掉啊……”
等李心怡靠近，卫十八也是抹着冷汗，努力忍住恶心赶紧挥手：“你身上撒了我们用来驱赶猎犬追踪的药粉，还不快去洗掉……哇……”
梁川则在一边叫道：“妹子，洗个澡就好，别洗脸上，待会儿还得靠这个出去……”
关了门，三个人回到屋里，李心怡去洗身上的药粉，卫十八却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梁川眉开眼笑：“这一劫算是躲过了，呵呵，这以后啊，妹子想在这里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
卫十八抹干净脸上的冷汗，冷冷的盯着梁川：“你真以为这就躲过去了？你说得好听，你以为何建勋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何况他们刚刚漏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没准儿过不了片刻，他就回头过来。”
梁川一下子跳了起来：“还会回来，怎么回事细节？”
卫十八依旧冷冷的盯着梁川：“容貌可以改，味道可以掩盖，但是她身上的枪伤怎么办，你以为何建勋把麻爷的医生叫过来就只看看那张脸就算了？你以为何建勋那小子当真是吃干饭的，哼哼，我们都能想得到的东西，他何建勋想不到？死胖子你到时候你就哭吧。”
梁川脑袋上的汗水唰的就冒了出来，差点一下子跪倒卫十八面前：“卫大哥，卫大爷，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得想办法救救咱妹子……你一定得就就咱妹子……”
卫十八翻着白眼：“不救？到时候真要被拆穿了，我还能说我不知情？这死胖子，我当初就让你别自找麻烦，现在可好了……”
梁川一下子蹲了下去，差点儿就要哭出来：“卫大哥，卫大爷你得想想办法啊，你一定得想想办法啊……”
卫十八阴沉着脸，很是少有的不去理睬梁川，只是转头去看刀架上那把刀爷曾经用过的刀。
过了好一阵，李心怡总算是清洗完毕，一边出来还一边不住的抬起衣袖嗅嗅，看看是不是还有那股味儿。
那股味是真的难闻，难怪卫十八用来驱赶猎狗追踪的。
只是李心怡出来之后，见梁川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住的哀叫，李心怡忍不住问道：“梁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卫十八终于转过头来，依旧阴沉着脸：“他是自找的，他活该……”
李心怡忍不住嗔道：“卫大哥……”
“你别叫我卫大哥，你是我祖宗……”
李心怡气恼起来：“是，我知道我是给你们找了不少的麻烦，可梁大哥是你的兄弟……”
“他不是我兄弟，他也是我祖宗，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祖宗……”
梁川蹲在地上劝道：“妹子，你别怪卫大哥，我晓得卫大哥是放不下刀爷，其实，卫大哥说过，金盆洗手之后，就出去找刀爷，刀爷的事情交代之后，就去找你们……”
卫十八怒吼：“胖子你闭嘴……”
“刀爷……刀爷是谁？”李心怡诧异的问道。
不过这也是李心怡的聪明之处，现在卫十八正在气头上，要跟他讨论谁对谁错是不是兄弟，卫十八只会更生气，反倒不如找个卫十八也很关心的话题把卫十八的注意力转移开去。
“刀爷就是我原来主人家，卫大哥的师父，这里的主人，中原镖局总镖头，整个边城的总瓢把子……”
果然，说起刀爷的事情，卫十八长长的吐了口气，目光也没先前那么凶了，脸色也没先前那么阴沉了。
梁川蹲在地上，继续说道：“可是就在一年多前，刀爷去走了一趟镖，不但镖货没了，刀爷也没能回来，跟着刀爷一起的几个镖师也没能回来，我说刀爷已经不在了，可是卫大哥一直都坚持说刀爷还在，刀爷还会回来，其实卫大哥心里就是放不下刀爷，就是想帮刀爷守住这唯一的一点儿产业，想把这里亲手交还给刀爷……”
听着梁川近乎哭诉，李心怡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一直以为卫十八就一疯子，丝毫不近人情，没想到卫十八其实是这样一个人，或者可以说是李心怡没想到卫十八是一个有着这样的背负的人。
怪不得卫十八实在不愿意跟李心怡接近，原来是早就明白一旦接近了李心怡，卫十八就没法子完成唯一的心愿。
跟她李心怡扯上了关系，十有八九都得背井离乡，弄不好还得家破人亡，人没了，什么心愿也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卫十八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盯着李心怡，但却冷冷的说道：“何建勋那边还有一关你必须得过，要过这一关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这个办法对你来说会很残忍，或者这一关你过了但却会后悔一辈子……”
李心怡看着卫十八，脑子里面转了无数念头，诚如卫十八所说，何建勋那边那一关，迟早得过，哪怕是现在就离开，都非过不可，趟过了这一关，以后的事情都好说，趟不过，卫十八、梁川都得搭进去，但要趟过这一关，自己就会很委屈，而且有可能会委屈一辈子。
这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让李心怡在几个人的生死和自己一辈子的命运之间做选择。
怎么选？
良久之后，李心怡终于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卫十八：“我不能因为我个人荣辱，就害了所有的人，你说吧，是什么办法？”
梁川很是担心的看着卫十八，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卫，能不能别让妹子太委屈了？”
梁川当然是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办法趟过何建勋那一关，但又别让李心怡受到什么委屈，因为梁川很喜欢李心怡。
卫十八没有理会梁川，只是盯着李心怡，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是医生，至于是什么办法，这个实在不是我能说出来的，这是刀爷留给我的最后保命绝活，我答应过刀爷，绝不外泄半个字……”
走江湖的人通常都会有几手保名的绝活儿，非到万不得已生死攸关的时刻，绝不拿出来示人，而这些绝活有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可一旦用上，那就是真正可以保命。
何建勋那边，不管怎么样李心怡都得趟过那一关，而且现在是把卫十八跟梁川都牵扯进来了，要是卫十八再不动用这个绝活，大家都得死。
别看卫十八在何建勋面前可以扬威耀武，那是何建勋没拿住卫十八的把柄，一旦拿住卫十八的把柄，就算是卫十八同样也得死。
卫十八并不怕死，但卫十八也有放不下的东西，人一旦有了放不下的东西，就绝不想去死。
不怕死和不想去死，是两码子事。
只是李心怡倒没去考虑这么多，只点了点头：“好，既然是答应过别人的承诺，当然就的遵守，我不问这是什么方法，但我想问问，这跟你不是医生有多大的关系？”
卫十八没来由的脸上一红，但却依旧冷冷的说道：“男女有别，我不是医生就不应该做那些事，那些事情一旦做了，这男女之间的关系……”
卫十八没说完，但脸上更红。
李心怡皱了皱眉头：“你是说……”
卫十八冷冷的看着李心怡：“所以，你要是觉得委屈，你可以不做，大不了我们一块儿跟何建勋那王八蛋拼了就是。”
李心怡的脸也腾的红透了去，幸好脸上涂着两团大红，看不出来，不过，脖子都红了，看起来也很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