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抉择
梁川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卫十八：“小卫，难道你不能把你自己当成是医生，把妹子当成是病人……”
卫十八大怒：“你把枪准备好，待会儿我们去杀出一条血路，那还更简单。”
李心怡劝卫十八：“我知道你已经很为难了，我现在也还不能死，我说了，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为了我们大家，这没什么委屈，我更不会后悔，该怎么做，你吩咐吧。”
卫十八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时间，随即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我再给你一刻钟考虑考虑，我希望你能够真正的想清楚。”
一转头，冲着还蹲在地上的梁川吼道：“还有你，我晓得你喜欢她……”
吼完梁川，卫十八头也不回进屋，不到片刻，李心怡跟梁川两个人就听到卫十八又开始在屋里摔东西，摔得哐哐直响，估摸着一边摔东西心里还在不停的咒骂这两活祖宗。
李心怡看着梁川：“你喜欢我？”
梁川不敢抬头，更不敢搭话。
李心怡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要是喜欢我，你可以跟我说的，喜欢一个人那不是错。”
梁川把脑袋夹到两条大腿中间，一点儿声也不敢出。
李心怡看着梁川，依旧幽幽的说道：“我明白卫大哥的意思，也知道为大哥的难处，虽然这件事的确有些难以想象，但卫大哥把话明明白白的说在前面了，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我敬佩他。”
梁川的头埋得更低，像是在看地下有没有条地缝，好直接钻下去。
卫十八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要平平安安趟过何建勋这一关，那就得跟李心怡那啥的，虽然梁川现在还不晓得卫十八跟李心怡究竟会那啥，但很显然的是从此之后，梁川不能再去喜欢李心怡。
一边是丢不下的心愿，一边是人命关天，最关键的是还有兄弟的幸福和未来，做这样的抉择，对卫十八来说绝不次于往外掏心挖肺。
难怪卫十八会很愤怒，因为卫十八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梁川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而且李心怡是梁川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的女人，也是梁川第一个喜欢上并且放进了心里的女人。
但这个女人，梁川只能喜欢到现在为止。
这种痛是没法说也说不出来的。
但梁川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能够趟过哪怕现在就离开边城也还得去趟的何建勋那一关。
梁川想过，现在就去杀了何建勋那王八蛋。
但杀了一个何建勋之后，马上就有更多的何建勋立刻就顶上来，而且还会更阴损更狠毒，而且还会直接摆明了阵势跟卫十八、梁川、李心怡三个人对着干。
所以梁川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一个人偷偷地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心痛，去养伤。
李心怡很敬佩卫十八，但其实也是没有办法。
因为任务！
由于李心怡的小分队一路血战，早把接头时间错过了好几天，而边城这边唯一的一个联络点已经被何建勋摧毁，再也无法跟组织取得联络，最要命的是李心怡这些天一直都在想着这次行动的失败很可能与指派这次任务的队长有关，这就使得李心怡暂时也不敢去跟队长联络。
再说，也没电台，联系不了。
要是昨天晚上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去抢姜老板的尸体，什么也没遇到，李心怡或者可以不管不顾，可是，偏偏这两货遇上了身份不明的帮助者。
这也有可能是边城这边的同志、自己人。
这就让李心怡不能不管不能不暂时忍耐下去，因为只要还有自己的同志在这里，就还有希望完成这次任务。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任务高于一切，包括自己的荣辱以及生命。
李心怡足足跟梁川说了十分钟话，但没跟梁川透露这方面半个字，说的仅仅只是挺敬佩卫十八，也挺看重梁川，也希望卫十八能够完成卫十八的心愿，也希望梁川能够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子……
但这些话梁川不想听却又明白，不想痛却有更加痛。
所以梁川把脑袋撞到地上，希望用脑袋能够撞出来一条地缝或者一个大坑，自己好躲进去，躲下去。
“哐啷……”
卫十八在屋子里摔东西，很愤怒的摔着。
“死胖子，我的*呢……”
卫十八在屋子里怒吼，很愤怒的吼着。
“我决定了，我决定嫁给你……”
正在卫十八愤怒的摔着东西，摔得满屋狼藉，正在怒吼差点儿声嘶力竭的时候，李心怡进来。
李心怡洗去了脸上的铅华，露出很精致，但很苍白的脸。
脸上有笑，没有一丝勉强，也很镇静，应该是下定了决心。
卫十八手里拿着刚要扔出去的茶杯子，没扔，呆呆的看着李心怡，这一瞬间很安静。
但安静只维持了片刻，卫十八重重的把茶杯子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堆渣渣。
“胖子，你死哪儿去了……”
梁川依旧蹲在外面，还在用脑袋撞着地，撞得砰砰直响，许久，才扯着喉咙吼叫了一声：“嫂子……你能不能管管卫十八这王八蛋……”
吼完，梁川身子一偏，就那么躺在地上。
梁川不再出声，但却流了眼泪。
屋子里面终于安静下来，安静了很长时间，足足安静了一个小时。
卫十八出来的时候满身大汗，连衣服都湿透了，还喘着粗气，看来是累到了极点。
梁川血红着眼睛，冲着卫十八扑了过去，二话没说，直接一拳打在卫十八的肩膀上，打得卫十八的肩骨都咔嚓一声。
卫十八倒在地上，没还手，甚至还笑了笑：“你要是后悔了，那儿有枪，打准点儿，我他么不喜欢一下子死不了。”
李心怡出来，像是护着自己的丈夫一般护着卫十八：“梁大哥，我跟你说过了……”
梁川：“尼玛，卫十八你这王八蛋都娶媳妇儿了，喜酒都不给老子喝一口。”
卫十八惨笑起来，李心怡倒是红着脸，挺像一个刚刚从洞房出来的新媳妇儿。
看着李欣怡很轻松的把卫十八扶了起来，梁川仔细去看李心怡，李心怡鼻翼边上的那颗豌豆大的黑痣还在，耳朵边上的那块指头大的黑色胎记也还在，模样还是有点儿丑，但绝对没有了早前那样看着让人恶心。
李心怡能很轻松的把卫十八扶起来，梁川倒没什么奇怪，中原镖局护镖走江湖，难免就会遇上拦路打劫的匪徒，于是就有火并就有伤亡，所以镖局都有自备的药品。
其中有一种药丸，虽然不能让复生，也不能让白骨生肌，但可以让身受重伤的人在短时间之内无论精力还是体力都能恢复得跟没受伤以前一样。
但这种药丸也不是没有缺点，而且缺点非常大，一是不容易炼制，因为所需要的药材实在是太过稀缺，再就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多也就只能用两三次，再多就会使人出现一种不可抑制的癫狂状态。
李心怡现在的精神和体力都很好，应该就是卫十八让她服用过这种药丸。
这个是梁川一早就想到过得，但是让梁川怎么也想不通的是，仅仅只是这个药丸，卫十八根本就没必要搞得这么严重，而看李心怡的样子，卫十八应该又没跟李心怡那啥。
换句话说就是，因为仅仅只凭着一颗药丸，李心怡身上的枪伤怎么也不可能瞒过何建勋那小子，卫十八一定跟李心怡还用过其他的手段。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
明知道梁川很好奇，卫十八跟李心怡却都没去理睬。
李心怡还要伸手去扶卫十八，但卫十八却面无表情的把李心怡推开。
李心怡却像是一个管老公管的很严的老婆，生拉硬拽拽住卫十八的胳膊，卫十八挣了挣，李心怡不让，卫十八挣不开，只得让李心怡死死的挽着自己的胳膊。
梁川在一旁看不下去：“嗨嗨嗨，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这样黏乎，我还在这儿啊。”
卫十八黑着脸：“滚一边儿去。”
李心怡笑斥：“关你什么事。”
正笑闹着，有人再次拍门，方子谦在外面一边拍一边叫：“卫少……梁师弟……”
卫十八想推开李心怡，好出去给方子谦开门，李心怡却依旧抱着卫十八的胳膊，嗔道：“要做就得做更像一些。”
卫十八简直是欲哭无泪，只得拖着李心怡去开门。
开了门，方子谦很是诧异的看着卫十八，更是诧异的看着吊在卫十八身上的李心怡。
“啊……啊哈……卫少，你口味儿还真重啊……”
方子谦本来是顺口说了出来，但立刻就遭到卫十八一顿狂轰乱炸。
“方师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从现在起，不，从昨儿个下午起，她，就是我的人了，你的师弟妹，口味儿重不重那是我的事，规矩你得懂，要不，我去问问麻爷，看看麻爷有没有教过你在师兄弟家眷面前怎么说话，现在就去吗？”
方子谦吓了一跳，赶紧赔不是：“啊，卫师弟，是我这当师哥不会说话，嘴欠……”
说着，方子谦还在自己的嘴上抽了一下。
李心怡放开卫十八，落落大方的欠了欠身：“这位就是方师哥啊，对不起，以前没听说过，可现在就算是认识了，这以后，还得方师哥多多照管着我们家十八。”
“哪里哪里，嘿嘿，卫师弟他……能照顾得了的地方，都是自家人嘛。”
“那我就先谢谢方师哥了。”
李心怡落落大方很大方，根本就没把刚刚那一幕放在心上。
“呃，是这样的，卫师弟，艾克斯先生那边派人过来说了，今儿上午他没空，用不着训练了，改在下午，我也是特地过来通知卫师弟一声，省得卫师弟去跑趟空路。”
卫十八嗷了一声，转头就往里走：“那我就下午再过去，你回吧。”
“哎，卫师弟……”方子谦在后面叫道：“麻爷也带了个话，说昨天晚上那桌酒菜卫师弟既然不满意，今儿个上午又有空，就请卫师弟跟梁师弟一块儿过去，麻爷在百景楼重新摆了一桌，补请两位师弟，麻爷亲自作陪……”
卫十八头也不回挥了挥手：“不去了，有事儿呢？”
“是吗，卫师弟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我也好回去跟麻爷回个话。”
本来，今天上午不用训练，卫十八也就只想窝在家里，不用带李心怡出去抛头露面，安全，但方子谦紧追不舍。
“这事啊，用不着麻烦麻爷，就是……就是……”
卫十八使劲琢磨着到底能有个什么事儿，才能既不去百景楼跟麻爷吃饭，也不让方子谦找人过来帮忙，不过这事儿真不太好想。
李心怡倒是在一边说道：“这事儿啊，麻爷是帮不上忙，昨儿晚上，十八硬说我这颗痣不好看，今天带我去点痣，对了，方师哥，知道哪儿有点痣的……”
麻玉和名下的产业有医馆，但像是点痣这种小手术，不屑做，所以还得去找其他专门点痣的地方。
这事儿，麻玉和或者方子谦就真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