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人考核
张灯结彩的巫府，十五岁到十七岁的少男少女，都站到了府门前的广场，神情庄重而肃穆。
巫越姗姗来迟，让翘首以待的巫封十分不满，冷哼了一声：“成人礼拜天这等大事都迟到……我们少家主的谱，真是够大的！”
也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搭理，巫越步履安详，从众少年身旁，一步步走到队伍前排中间的位置站定。
感觉到被无视，巫封的脸色越发阴沉，毫不掩饰地恨声道：“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不过，现场没有一个人回应，大家都在等待红日冲破东方的云霞。
时辰到了，巫家代家主巫圃之出现在广场最前方，面向红日一脸虔诚地说：“感谢上苍，护佑我巫家儿郎成人！跪拜！”
整齐排列的少年，在巫圃之的引领下，对天三次跪拜。
随后巫圃之转身，高声说：“孩子们，今天是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孩童了……你们已经长大成人！将和父辈、祖辈一起，肩负起振兴家族的责任！”
“强我巫家￥我族人！”一群少年齐声呐喊，声音直上云霄，在整座巫府上空久久回荡。
巫圃之神情有些激动：“记住你们今天的话！这就是你们的责任，也是我们巫家人的誓言！现在排好队，依次进入祠堂，在列祖列宗的见证下，接受成人洗礼。”
六十多个巫家少年，个个面容严肃，按照顺序进入祠堂，接受大祭司的洗礼。
洗礼，就是一个仪式，并不繁琐，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很快，众少年便再次列队，聆听巫圃之的训话。
巫圃之的眼光在巫越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神情有些纠结，片刻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巫家没有庸才……不过，家族的兴旺需要齐心协力，人尽其才……按照惯例，你们将接受成年考核。没有达到炼气境五重的，将会被分配到家族的产业……现在，所有人开赴演武场，接受考核！”
巫家的演武场已经人满为患，一个个精神饱满，穿着得体，极为精神……
围观的，不仅有巫家人，也有同城其他家族受邀前来观礼的……这是黑水城大家族的传统。
演武场正前方，有一座临时搭起的高台，高台上两排精雕细刻的古朴桌椅，彰显着庄重奢华。
坐在前排的都是黑水城的一方巨擘——黑水城城主坐首席，往下依次是与巫家鼎足的两大家族，孟家家主孟雄，柳家家主柳阔。
巫家代家主、大长老巫圃之走过去，与三位贵宾简单的寒暄，对后排的嘉宾点头示意，之后在主位宣布考核开始。
主持考核的是巫家二长老巫积之，他的话很直接：“考核很简单，就是拳击场中的夔牛皮鼓！夔牛皮鼓会根据你们的力量，自主显示出你们的修为……每个人只有一次展现实力的机会，切不可自误！”
第一个叫到的巫平，是一个十五岁身材瘦小的男孩……这个年龄参加考核，其实有些吃亏。
不过三年一度的成人礼，是巫家的祖制……多修炼了两年的十七岁少年，在考核之中当然占优，不过赶上年满十五岁，也无话可说。
一脸平静的巫平，一个纵步跃起两尺多高，一拳正中夔牛皮鼓中心。
“嗡”的一声闷响，不一会儿，夔牛皮鼓上方亮了起来，显出一行大字……“炼气境五重”。
巫积之面无表情的说道：“炼气境五重，站左边！下一位，巫闲！”
十七岁的巫闲，带着自信的笑容，看了看退场的巫平，又看了看站在待考人群最后的巫越，缓缓地走到夔牛皮鼓前方，一拳击出。
“炼气境六重，站左边！下一位，巫琴……”面无表情的巫积之再次开口。
“炼气境四重，站右边！下一位……”
一个个少男少女依次被叫名字，然后上去拼力一击……达到和超过炼气境五重的却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都只能一脸失落的，怏怏站在右边。
场下待考核的只剩下三个人了，不等巫积之叫名字，巫封一个漂亮的飞跃，站到夔牛皮鼓之前。
先是闭上双眼，数息后，猛然睁开，双拳一握……以他为中心，三尺方圆内骤然出现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旋，随后夔牛皮鼓一晃。
一道光芒闪耀，夔牛皮鼓上方出现五个大字……“炼气境七重”。
“哇，不愧是大长老的儿子，居然已经达到了炼气境七重！”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
“确实是一个天才！听说才十六岁！”立即有人附和。
坐在首席的黑水城城主侧过头，对巫圃之笑着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恭喜巫大长老，养了个好儿子。”
听到众口一词的夸赞，巫封瞅了一眼站在待检测区的巫越，挑衅般的挥了挥拳头。可是，巫越依然像是没有看到。
巫积之微微有些动容，声音有些颤抖，道：“巫封，不错，站到左边去！巫灵儿，你上来吧！”
一身淡蓝色过膝长裙的巫灵儿，轻移莲步走过去，伸出芊芊玉手，一掌拍在鼓面。
夔牛皮鼓纹丝不动，上端却有光芒缓缓亮起，继而不断增强……
“这……”有人惊疑出声，随后一声高叫，“我的天……炼气境九重！”
结果出来，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黑水城城主也是浑身一震……
“了不得！巫家真是人才辈出，后继有人啊……”黑水城城主朗声道，“大长老，是四爷的千金吧？”
巫圃之脸上满是笑容，道：“是我四弟的女儿灵儿……女孩子嘛，前期总是优秀一些……承蒙城主谬赞……”
“大长老真是太谦虚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玄之兄十五岁的时候，也要稍逊她一筹呢。”黑水城城主深深地吸了口气。
巫圃之却是叹了口气，道：“若是能和越儿换换就好了……”
“巫兄这么说，看来巫家的少家主是要换人了哇……不知是令公子巫封机会大呢，还是这个巫灵儿机会大？”孟雄笑着问道。
巫圃之脸色一变，道：“也不知孟家主是从哪里听到的这种闲话……无稽之谈嘛！我的侄儿巫越，虽然不喜欢修炼，但他自小便是天才。”
“大长老这就有点假惺惺了吧？黑水城还有谁不知道，巫越五岁就得了魔怔，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哪里还能修炼武道？”柳阔表情凝重，“听说玄之夫妇就是为他出去寻药，哎，终究是没能赶在成人礼前回来……有巫家主的消息吗？”
“柳兄说笑了……”巫圃之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我大哥大嫂十年前外出……倒是每年都有消息传回来……”
这个时候，巫积之从巫灵儿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大声道：“巫灵儿，炼气境九重！快，站到左边去……最后一个，巫越！”
顿了顿，接着又说：“巫越，你已经年满十五周岁……按照族规，如果检测出修为达到了炼气境五重，就将正式成为‘少家主’。若是达不到……巫家的族规，不仅要进入家族产业，也将永远失去‘少家主’的资格。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你，过来吧……”
“终于到我了！”巫越慢慢走向夔牛皮鼓，眼睛里满是纠结。
十年了，整整隐忍了十年！
如果家族没有森严的成人考核规则，巫越还会继续隐忍下去。
毕竟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父亲巫玄之将半卷《大象无形决》交给他的时候，再三强调不要让外人知道他在修炼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