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麻烦了
看到巫越低首敛眉，步履沉重地走向夔牛皮鼓，巫积之锁紧了眉头，内心既有惋惜又有无奈。
巫家这些年对外宣称，家主巫玄之夫妇是出外求药。可是作为巫玄之的三弟，巫家的二长老，巫积之深知事实并非如此。
十年来，不见巫越一日修炼，他没有进行规劝和教导，是因为平庸，对于巫越其实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保住性命。
可是二哥巫圃之坚持不能打破家规，巫越必须和其他子弟一样参加成人考核。
巫越不能正式成为少家主，进入家族产业事小，引起的后果，对于巫家来说却很可能非常糟糕……
近两年巫圃之是越来越不满意“代家主”的身份，认为名不正言不顺。
一旦巫越“少家主”的身份，在这次成人考核中失去，巫封将是“少家主”的有力竞争者。
到那个时候，父凭子贵，应该是巫圃之盼望已久的，去掉那个“代”字的契机。
巫积之当然不是觊觎“家主”之位，甚至觉得大哥巫玄之还活着，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巫圃之成为家主，巫家家主的修为，就要比孟家和柳家家主的修为，都低两个层次。
而且巫圃之正式上位，也等于是在告诉孟家和柳家，大哥大嫂出事了。
同在黑水城，鼎足的巫、孟、柳三大家族，原本就是方方面面的竞争对手。别看这会儿在高台上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是虎视眈眈。
这些外在的东西，短时间内，其实还无法影响巫家的根基。
最关键的还是他的四弟巫玉之已经放言，巫家可以由巫圃之主事。不过巫越如果当不成少家主，他会将女儿巫灵儿推出来竞争。
说白了是对巫圃之坚持让巫越参加成人考核不满，要以“少家主”的名位，来掣肘巫圃之上位。
正所谓兄弟不和邻来欺……真的出现这种局面，巫家可能就会迅速衰落。
巫积之忧心忡忡，人群中却是响起了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从来都不修炼了，就是一个废物，还检测什么啊？白耽误功夫嘛！”
说话的是巫闲，巫封听到大笑，道：“做了这么多年‘少家主’，不尝试一下，怎么甘心呢……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高高在上，明天进入家族产业，怎么有脸见人……”
巫越习惯性的充耳不闻，走到夔牛皮鼓跟前，将手掌贴了上去，像是在摸索。
其实有不少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些期待，希望巫越能在这一瞬间爆发。
可是巫越的身上不仅没有惊天的气势，甚至像忘记了检测的方法。
“巫越，出拳啊……”巫积之开口提醒，声音有些颤抖。
话音刚落，夔牛皮鼓的上方，居然亮了起来……这意味着检测已经结束。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高台上的黑水城城主等人，都注视着那面夔牛皮鼓，表情却是大不相同。
虽然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内心，都是同样的念头……成人考核结束了，巫越却没有出拳。成绩，应该会有；奇迹，终究不会发生。
下一刻，却是一个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奇迹，真的发生了！
“炼气境，五重Ｏ格啊！”巫积之用力擦了擦眼睛，然后咽了咽口水，报出了检测结果。
巫封愣了一下，随即大吼：“不可能！从来都不修炼，巫越早就是个废物！他都没有出拳！肯定是作弊！”
巫越通过测试，意味着心心念念的“少家主”名位，彻底跟他无缘，这样的结果，巫封实在是无法接受。
巫积之眉头挑了挑，横眉扫了一眼越众而出的巫封，开口道：“成人考核结束！总共六十七位参与考核，二十八人达到或者超过炼气境五重……”
“三叔！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巫封大声打断，“巫越就是个废物，根本就不可能通过考核！他在作弊！”
巫积之眉头紧皱：“巫封，胡闹也不看看是什么诚……退下去……”
“怎么就胡闹了？三叔，不能因为他是大伯的儿子，您就这么偏袒他！你这么做，对那些没有通过考核的兄弟姐妹，太不公平了！”巫封大义凛然地，将那些没有通过考核，神情黯然的巫家少年扯了进来。
不仅如此，言语之间还在影射，是巫积之动的手脚……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因为巫积之既是他的三叔，又是家族的二长老。
虽然说，巫越作不作弊，根本不会改变那些少年，离开府邸进入产业的结果。
可是，人性不患寡而患不均。
加上有些少年的父母洞明世事，意识到巫玄之夫妇十年不归，很可能再也回不来，巫圃之迟早要上位成为家主。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他们小声的怂恿自家的儿女……于是在巫闲带头呼应下，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少年鼓噪起来。
巫圃之微微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开口道：“静一静，像什么样子！三弟，这面夔牛皮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声音不高，不过蕴含了筑基境六重的磅礴真气，一开口便将那些鼓噪声压了下去。
巫圃之的话，看似在斥责那些鼓噪的子弟，怀疑考核道具，实际上却和巫封的话意思差不多。
在场的人除了巫越看起来有些像，没有谁是傻子。巫积之当然听得出巫圃之的潜台词，可是这个诚实在不适合辩驳，只是皱着眉头说：“二哥，你看到的，所有子弟都是这面夔牛皮鼓考核……”
巫圃之怔了怔，也意识到巫积之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帮最后上场的巫越动手脚。迟疑道：“有没有可能是考核的人太多，导致它损坏了？”
听到巫圃之还这么说，巫积之不由得气往上涌，冷声道：“大长老，你要不要亲自来检查一下？”
“太麻烦了……”不待巫圃之回答，巫越突然开口。
虽然只有四个字，却引起现场一片大哗……什么意思，这是拒绝巫圃之检查器具？难道其中真的有猫腻？
巫家人议论纷纷，外来的人，都是脸上带着笑一声不吭。
巫积之愣了一下，眉头锁得更紧，开口道：“巫越，别跟着胡闹！”
“三叔这话真有意思……他这哪是胡闹啊，分明是做贼心虚！”巫封冷笑道。
巫越扭头朝他看了看，脸上突然露出微笑：“堂兄的炼气境七重，没有作弊吧？”
“你什么意思？”巫封脸色一沉。
巫越轻笑，道：“大长老是我二叔，亲自来检查，恐怕还是难免兄弟姐妹们说‘偏袒’……堂兄一直在觊觎‘少家主’的名位吧，这个位置，虽然不是我坐，就一定轮到你……不过，你现在可以挑战我……我当众承诺，只要你能战胜我，我便放弃‘少家主’的名位，并离开巫家府邸进入产业……你觉得怎么样？”
巫封心中冷笑……正愁找不到机会，自己找上来了。炼气境五重而已，难道还能战胜炼气境七重？
“好，我答应你！希望你说话算数，别反悔！”巫封冷笑一声，纵身跃到演舞台中央。
巫越轻笑：“稍安勿躁……堂兄先前口口声声说‘公平’……公平起见，堂兄是不是也当众作个承诺？”
巫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你这个从来都不修炼的废物，能战胜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