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模狗样
巫积之看了一眼，高台之上有些精神恍惚的巫圃之，朗声道：“成人考核，就到这儿吧……大长老，你觉得呢？”
“散了吧……”巫圃之神色有些黯然。
孟雄哈哈大笑：“巫家年轻一辈出现这么多人才，真是可喜可贺……圃之兄，你得请我们喝几杯！”
“孟兄说笑了……”巫圃之脸色恢复了正常，道，“家中早已备下粗茶淡饭……恭请城主、孟兄、柳兄，还有诸位移步。我先告个罪，犬子受了伤，就由我三弟，陪各位贵宾去赴宴啊……”
黑水城城主站起来笑道：“同在一城，大长老无需这么客气……今日多有不便，赴宴就免了吧……”
柳阔哈哈大笑，道：“城主说的是……我家中也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孟雄笑着说：“既然城主和柳兄都有事，那么正式的宴会也就不必了……圃之兄，我略懂医道，陪你一起送令公子回去吧……等会儿让嫂夫人随便整两个小菜，你我喝上两杯。”
巫家府邸仲兰苑小客厅，孟雄端坐在客位慢条斯理的品茶，坐在主位的巫圃之皱着眉头。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过了好一会儿，巫圃之开口说道：“孟家主，你跟过来，是看我笑话的吧？”
孟雄将手中的茶盏朝桌上轻轻一放，哈哈笑道：“岂敢啊……圃之兄，说实话，我是来求你的……”
“孟家主说笑了……孟家财大势雄，就算有所求，也求不到我这里啊……”巫圃之阴沉着脸说。
孟雄哈哈一阵大笑，然后说：“不得不低头啊……哎呀，犬子看上了贵府的一位小姐，我是来求亲的……”
巫圃之眉头皱得更紧了……孟雄的独子孟浪，在黑水城可是鼎鼎有名……年方十九，黑水城花街柳巷六家绣楼，就没有不熟悉的姑娘。
巫家的小姐嫁给他？巫圃之心中是一万个不乐意。
可是孟雄亲自开口，直接拒绝却也不太合适，只能淡淡地说：“不知孟贤侄，看中了巫家的哪个丫头？”
孟雄哈哈一笑：“圃之兄，瞧瞧你那张脸……年轻人嘛，喜欢玩是天性。你我也都年轻过，是不是？至于说看中哪个……不是我自夸啊，巫家能配得上我儿的，也就是玉之家的灵儿。”
这话说的实在是过分，巫圃之心中有气，不过嘛……来者是客，好吧，其实是修为低了两重，打不过。
沉默了片刻，道：“孟家主，灵儿年龄尚小……”
“今天不是成人礼嘛……圃之兄，既然来求亲，我当然不会空着手……听听我的条件，你再作决定也不迟啊！”孟雄哈哈一笑。
巫圃之下意识地问道：“条件？”
“嘿嘿，是条件。只要能玉成此事，孟某就祝圃之兄高升一步！”孟雄意味深长地说道。
巫圃之脸色一变沉声道：“孟家主这话，圃之听不太懂……”
“嘿嘿，圃之兄，就要成亲家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做梦都想将‘代家主’前面那个‘代’字，去掉吧？”孟雄冷笑。
巫圃之脸色再次一变，道：“孟家主说得不错……不过这是我巫家的事，我这么想也是为了巫家能更好的发展。”
“圃之兄的苦心，我怎么会不明白？名不正言不顺嘛……不过巫家有些人偏偏不懂这个道理，处心积虑的跟你过不去……我没说错吧？圃之兄行事不方便，孟家愿意代你扫清障碍……不管是巫越，还是巫积之……”孟雄将上半身朝巫圃之探过去少许，低声说。
巫圃之“腾”地站起身，戟指孟雄道：“你！你要敢动我巫家人，我必定和你不死不休！”
孟雄抬起一只手掌，朝下压了压，道：“别这么激动……我知道圃之兄重情重义，可是你把他们当兄弟当侄儿，他们将你当兄长当叔父吗？今天演武场上那一幕，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对掌过后，巫封贤侄已经收手，可巫越那个小崽子竟然趁其不备突下狠手……巫封贤侄伤得那么重，巫积之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哎呀，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啊……”
孟雄说得是义愤填膺，巫圃之的脸色随之不停变化，想了想，大声说：“后厅摆宴，我要和孟家主喝上两杯……”
翌日上午，巫府大厅，巫圃之端坐在家主之位，左手一侧，依次坐着少家主巫越，巫积之、巫玉之等几位长老。右手一侧，端坐着身材魁梧的孟家家主孟雄，以及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的孟家少家主孟浪。
巫圃之神色之间有些不悦，拱手道：“昨夜承蒙孟家主出手医治小犬，巫某再次谢过。”
孟雄哈哈一笑，道：“举手之劳，圃之兄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巫圃之可不像孟雄说的“客气”，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热情，单刀直入地问道：“恕巫某失礼……敢问孟家主今日又来，所为何事？”
巫积之和巫玉之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都是轻轻地摇头……
巫、孟、柳三大家族在黑水城鼎足而立。可自从十年前巫家现任家主巫玄之突然离开，巫家就开始走下坡路，实力一落千丈。
按理说，孟雄父子前来拜访，应该要说些诸如“蓬荜生辉”之类的客套话。
巫圃之倒好，一上来就甩脸色。他们当然清楚，巫圃之不是这般性格……内心猜想，应该是昨天巫越打巫封那一巴掌，影响了他们二哥的情绪。
孟雄却是谦恭有礼，起身拱手，道：“圃之兄，你知道我这个人性子急……客套话也就不说了……今天过府，孟某是为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这小子不争气，看上了贵府的一位小姐，非得逼着我来上门提亲……”
巫圃之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在场的巫家人也都是脸色大变……
孟浪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却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大街上就敢调戏女人。不过以前也算是懂得分寸……城主府和巫、柳两家的女子从不招惹。
重点还不在孟浪将魔掌伸到了巫家，而是孟雄的话……什么叫“这小子不争气，看上了贵府的一位小姐”？
这是求亲还是逼婚？巫圃之等人，不约而同的脸色大变，整个大厅骤然陷入沉寂。
或许是不太习惯，孟浪站起来，朝巫圃之一抱拳：“巫家主，我看上了灵儿妹妹……你就将她许配给我吧！”
这次不待巫圃之发话，巫玉之立马站了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灵儿岂是你这个浪荡子可以觊觎的？”
巫圃之朝巫玉之摆了摆手，冷声道：“孟家主，孟贤侄，灵儿年纪尚小，还没有嫁人的打算……”
“别急着拒绝……或许圃之兄看了我们带来的聘礼，会改变主意。”孟雄哈哈大笑。
巫圃之满脸疑惑：“哦？不知孟家主带来的是什么聘礼？”
孟雄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不急不慢地说：“自从玄之兄十年前突然离开，巫家就有些举步维艰……前些天又听人说，柳阔那个家伙，在争夺东城坊市管理权……巫家伤了不少人，是吧？”
巫圃之作色道：“孟家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便是孟家给出的第一份聘礼……只要巫家答应这门亲事，我保证，东城坊市管理权必定还是巫家的。”孟雄一脸奸笑。
巫圃之听到这话，拍案而起，道：“这算是在威胁？”
孟雄不咸不淡的开口：“威胁？我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要说威胁，孟某倒是想起一件事……若是巫家拒绝了这门亲事，犬子不能收心，为了他的安全起见，孟家少不得要圃之兄，谈谈花街柳巷那一片的管理权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