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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北唐行 南平现(三)

    罗不起好奇的转过头望过去,就见一个男子慢慢的走下马车,那人身着蓝白色绣端云纹衣衫,举动之间,仪态非常,身姿绰约,不着锦衣,便是远山芙蓉,莲步微移,尽是风姿妍丽,她眼睛之中莫名惊艳,这些年在官场之间沉浮,还从未有人可以只靠一个远远的背影就可以看出风华绝代,虽然如今还稍显稚嫩……她微愣,心中缓缓地摇了下头,还有那人……那个住在王宫里的人。

    荣珵走了下来,他的脸上带着长长的面纱,遮住了脸,公良臻上前将他扶下来,许是初睡醒,人带着谐谑倦怠,眨着他的朦胧凤眼,想罗不起那边轻飘飘的瞟了一眼,罗不起条件反射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想着要在美人的面前留下几分好印象,荣珵看了一下就转过头来,罗不起瞬间内心默默尴尬,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默念道,美人一向与我无缘……无碍无碍……

    公良臻牵着荣珵走过来。向罗不起说到:“罗大人,这是本王的堂弟,荣珵。”

    罗不起眼角微抖,默默的瞟了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中冷哼,堂弟,都牵手了还是堂弟……脸上倒是比变分毫,拱手行了一个礼,说到:“荣公子安好。”

    荣珵微微点了一下头,神态矜持,带着镇国侯府娇生惯养出来的骄矜优雅,云衫翩迁,清冷雅致,他站在公良臻的身旁,若湖光山色,清新俊逸。

    罗不起微微愣神,不知为什么,这人方才的举动,给她的感觉,莫名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什么,她便罢了。领着他们去向广成传。

    …………

    而此时此刻的,明成传之间,南平的使臣已经到了那里,安置了下来。

    “王兄,母上可是吩咐我们好好的招揽一下各位贤才……王兄,可是有什么心意的人选?”闾丘芝眼神迷茫的望着站在窗台边上的男子,嘴里调笑道,两只手还不断地盛着酒,往嘴里灌着,许是灌得太急,有些都洒在了胸前,粉色扑蝶纹的衣着上面瞬间就打湿了一大片,她也不在意,就看着那个一心望月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眸,撑着手肘子,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若不是眼底偶尔划过的精光,这活脱脱的是一个浪荡子弟。

    那男子没有理会闾丘芝的话,扶着窗台,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色,仿佛那里有着什么吸引目光的物件儿在。可是,那人就呆呆的站在那里,连着身子都未曾有丝毫的椅。像雕塑一样,死寂死寂的。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惊艳时光的脸变展现了出来。水墨晕染出的眉目,朱砂点染过的唇,秀气乖巧的唇珠微微挺翘着,带着一丝丝勾人的弧度,傅粉何郎,粉面桃颊,可是这人,会让人由衷的产生一种可惜……他的眉眼处,捆绑着一条白色的缎带,一头青丝划过眉眼遮盖住了缎带,只露出了点点的痕迹。

    闾丘芝可是恨极了这人这样的模样,她摇椅晃的站了起来,上前狠狠的拽住了男子的衣袖,向这边用力拉扯,那男子眼睛带疾,还未好好的转过身便被女子向那边拉扯,身体不稳,就拉着女子一同倒了下去。

    瞬间桌子上面的酒和酒杯碰撞,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女子的腰狠狠的撞在了护栏上面,她发出一声闷哼,在安静的楼阁里面显得格外清晰,外面的护卫瞬间惊动,握紧了腰间别着的刀,向里面大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闾丘芝将男子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五指扣垄,整个人呈现一个保护的姿势,将他护着。

    男子的头靠在她的胸前,他怔了一会,抬起头望着女子,耳畔捆绑的缎带缓缓地滑下来,露出了一双令人讶异地一双眼……这双眼无神空寂至极,但是这是一双重瞳,所谓重瞳,被誉为是圣人的象征,古代圣贤重耳的眼睛就是重瞳。

    他的眼眸之中,墨黑色的瞳仁旁边是墨蓝色的瞳仁,在眼中慢慢的混合点染,渐渐荡漾出了漂亮的紫罗兰,此刻之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面容上面充斥着惧怕,微微泛着白色,他怕这个女人,从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压抑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停的抖动着。

    “看着孤!”一声厉呵冲进男子的耳畔。

    外面的军士瞬间惊吓,想要立刻冲进来,连忙问道:“殿下……奴才们要进来否?”

    “滚!”闾丘芝脸色瞬间难看,大声呵斥道。

    男子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将他的目光聚焦在女子的身上,他的尊严不允许……

    闾丘芝看见这人孤傲不拘的模样,心中的愤怒几乎冲破了防线,他有什么可以自傲的,不过是与他父亲一般的货色,他的父亲那般无耻淫贱。他的父亲躺在床上勾引她的母上时,将她的父君硬生生逼死悬梁时,他怎么不是这副清高的样子?

    她心中冷笑,伸出手掐住男子的下巴,一瞬间就出现红印,眉眼之间充斥着的残酷冷厉,让这张原本温和的脸上面此时尽是暴戾,她“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整个人身上充满了厌弃,她不懂她为什么要护着他,这个杀父仇人的儿子。

    男子的脸对着她,他的脸被闾丘芝捏的变了形状,五官都扭曲了。闾丘芝将他拉过来,整张脸都对着他,面目凶狠,眼睛里面尽是血丝,可是语气却很是轻柔的说着:“王兄……您可是心里委屈啊……”

    倏的放开他,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的脸,看着他面容发抖,紧紧咬住唇齿的模样,手指轻轻的分开了她的唇,呵呵的笑道,说着:“这真是一张惹人怜惜的脸啊!”心中想起面对她时候的忍耐,手指慢慢掐上了他的脖颈。

    闾丘芝的头轻轻的靠在男子的肩上面,语气像着情人之间的爱语呢喃,手指渐渐收紧。男子浑身慢慢抽搐着,不停的用手去掰着掐在自己脖子上面的手,闾丘芝眼神望着远方,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绝望,人像是呆在空无一人的大海要被沉溺一样,孤寂绝望的充斥着整个人的身旁。

    闾丘端的手从挣扎慢慢滑下来,眼睛里面空寂凄凉,他仿佛想要说着什么,手臂渐渐无力,面容却隐隐透着一丝丝解脱,嘴角勾起来了一抹几乎不见弧度的微笑。

    闾丘芝怔了一下,看着男子嘴角隐藏的笑意和无力的呼吸,就这样倒在了她的怀里,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看着男子一动不动的样子,人一瞬间仿佛被击穿了一样,眼神之间藏着自己无法发现的惶恐不安。

    她的手微微颤抖,探了探男子的呼吸,耳朵听见了男子隐隐的心跳声,心中松了一口气,眼神里面透着阴狠后怕,她跪坐在哪里不知多久了,直至男子面色渐渐红润。

    她慢慢的弯下身体,靠着男子的耳朵,缓缓地说了一句话:“王兄……孤不会放你死了……你一辈子……都只能和孤牵扯。”

    男子脸色一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闾丘芝大声的笑了笑,笑声之下却是掩藏极深的疲惫。

    她弯腰抱起男子,走向了内阁,亭台楼阁,红烛翻被浪,床帏微动,一双玉白色的脚微微泛着红色从帷幔之间露了出来,又被一只手捞了回去,一时之间,娇喘声,忍耐声,慢慢从帷幔之间飘荡…………

    自古情深难自知,这世间真真假假,又有那一个人能够保证你的伪装,你自己可以察觉。假装的多了,也便是真的了。

    一切的一切完后,闾丘芝躺在床榻上,床榻间还有这没有散尽的麝香味,盈盈绕绕在房间之中,男子面容一脸温顺。闾丘芝心中一片空荡荡,她伸手敷在心口,莫名一种难以排解的心绪勾缠这她,很憋屈但又无法言语。她默默的看着床幔上的流苏,风轻轻吹过,流苏相互碰撞,叮叮当当的,清脆明快。

    她转过头,看着男子的面容,他的眼角泛着泪痕,整张脸泛者红晕,眉目微微放松,呼吸浅浅的喷洒在她的臂膀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上面,露出星星点点的红痕,她伸出手,将被褥向上面拉扯一番,盖住了他的雪白的脖颈,掀开了被子,就下了床。

    衣摆似乎被什么勾住了一下,她低头,看见男子的手无意识的攥着她的衣服。怔楞了一下,瞬间人就像僵硬了一样,眼底迅速划过了什么,她的眼神扫射这男子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可是,失败了,她闭上了眼睛,缓和了一下情绪,慢慢用手拉开了男子的手,男子好似意识到什么,眉头皱了起来,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闾丘芝静静的呆在那里看了许久,转身快步离开了。心中思绪万千,她对他,怎么能够……软下心肠……他……如他那父亲一样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闾丘芝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夜晚天空上面悬挂着的圆月,一种寒凉袭上心头……她呆呆的靠在栏杆上面。

    “殿下,这是这次参与北唐稷下宫的名录。”来人是南平异姓郡王陈稚。这是一个让人见之忘俗的女人,她的面容不是最为隽秀的,但是气质确实让人最为舒心的,她是一个能让人不由自主放弃警惕的人啊。

    “陈先生啊……您放在那吧……孤等会儿看。”闾丘芝看见来人,收拾了一会儿心神,对着她笑了一下。

    月光下陈稚的脸,带着几分朦胧空灵。陈稚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的闾丘芝,心中微拧,殿下……有些不对劲啊。但是作为臣子,再为亲近,也不应该逾矩。她咽下了嘴唇中即将吐露出来的话,道了一声:“喏。”便下去了。

    走在转角处,她转头望了望哪里,心中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夜晚北唐的风刮得有些狠,呼呼大作,竹林间的树叶飒飒作响,叶子四处飘落,长长的走廊里面,有些灯笼的火苗熄灭了,显得某些地方很是暗淡阴森。朱红色的泼漆柱子,墨兰色的冰冷栏杆,和横栏上面被风吹的页面哗哗翻来翻去的名录。

    闾丘芝低头看着放在横栏上面的名录,弯身拿了起来,斜靠在阑干上面,倚着,上面的人倒是很多,眼神无意的瞟过了名额,心中有些讶异,手指无意识的点了点上面的名额,没想到这些人也出来了啊,不过这样也好,挖墙脚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梅夫鹤子万埃洺,和天下南郭孟朔,她默默的看着这些人,笑了笑。所谓不出世,也不过而而。

    梅夫鹤子万埃洺号称一笔写春秋,此人可是单靠笔上真章来杀人不眨眼,百年不留人的绝顶人物,不知道有多少王侯去招揽她们,可是就只有万埃洺这人硬脾气,自己跟着仙鹤梅花的日子,滋润着,竟然会出世,这个是最令她想不到的了。不过,能够出世,这人所求也不会很小了。

    而天下南郭孟朔,这个可是当世着名儒学大家的第三十六代嫡系传人,就单单较东周的衍圣公传人差一筹了,而且这几代的孟家子孙可是逐渐选择入世,如若将她收拢麾下,那么孟家这一代的精良人物,也便不再话下了。

    闾丘芝看着这两人缓缓笑了笑,目光烁烁,就是这两人了。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栏杆,心中倒是有些好奇,东周来这的目的,不是说曾经没有来过,而是说来的竟然是东周大王公良祁的掌上珠,在女尊的世界说是掌上珠其实是不尊重的说法,但是东周大王就真真是将那人当成心肝,护得紧,这次出现到这么远,公良祁竟然允许了,说实话,闾丘芝就很是好奇那时候东周大王的想法。

    毕竟,若是其他国家说是来见识一下别国风光,她或许会怀疑,但是对于东周而言,见识见识估计也是真的,但其中有没有幌子这就是不清楚的了。不过,闾丘芝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想了想,这次估计他们闹,估计就没有我们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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