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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酒逢知己

    宁海才满脸嫌恶地甩开他,发怒道:“苏景阳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无爵无禄的一介平民,依仗着你父亲的身份和太子的宠幸才混了个什么第一才子的名声,在这长临城内,你什么也不是,还敢来阻拦本世子?”

    寇承武也随即赶到,听到这话已是怒冠冲发,直接重重地扇了宁海才一个响亮的耳光,大怒道:“那本公子呢?宁海才,你还敢如此猖狂?”

    看着苏景阳脸上发红的掌痕,寇承武心里很不舒服,这个忠义侯府的草包世子竟敢在他的眼前打苏景阳,已经猖狂到了这种地步,如若不给他点厉害尝尝,只怕会越发嚣张。

    这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听风阁里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但却无人敢插手,毕竟这两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宁海才痛苦地捂住通红的脸,震惊道:“寇承武!你……”

    寇承武嫌恶地甩了甩手,冷冷道:“既然你要讲爵禄,那本公子就来和你比一比。且不说,本公子乃是皇上殿前御封的大明第一勇士,即便是单论品级,你不过只是一个区区的二品世子,可本公子是一品世子,你又敢说什么?”

    长临城内谁人不知,这高武侯府的蓄爷一向为人低调,但是低调却不意味着他是个好惹的人,否则以其年少弱冠之身,怎么能成为独掌过万兵将的神火营主将。

    宁海才已经有些畏畏缩缩,只能先带着随从们落荒而逃,为了顾全面子,逃走前还不忘放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的狠话。

    寇承武鄙夷地看着宁海才落跑的方向,转而回头礼敬道:“寒兄,请不必放在心上,此人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之徒。”

    苏景阳方才回过神来,显然刚才的那个耳光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景阳身为东道主,今日让寒兄受惊了,实在过意不去。”

    寒翊云瞥见苏景阳脸上的红痕,看他有些不想提,便也没有开口了,而是淡淡一笑,“无妨,切莫让此人坏了我们的兴致。”

    两人一起迎他上楼,入席之后,却发现席间突然多了很多佳肴,这听风阁的侍女还奉上了一壶十分珍稀的冰域葡萄酒。

    苏景阳抬起头看向这名侍女,疑问道:“姑娘,我们似乎还没有点菜,这些是?”

    “三位公子,先上八小碟,还有五大盘,这些都是那位公子请的。”侍女将他们的目光引向对面桌坐的年轻公子,之后就退下了。

    三人好奇地看向对面,一位长得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少年公子正向他们微笑敬酒,以示友好。

    苏景阳随即也举起酒杯,回敬道:“多谢,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台若不介意,我们能否拼个桌,结识一下?”

    那年轻公子举起酒杯豪爽地一干而尽,“有何不可?来人!并桌!”

    很快地,就出来三位侍女,将他们的桌子都合并在了一起。

    苏景阳拱手以礼,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萧濯笑看着三人,“鄙姓萧,单名一个濯字。”

    听完,苏景阳也介绍道:“萧兄,在下苏景阳,这位是寇承武,这位是寒翊云。我与承武都是京城人士,寒兄是青野人士,此次是受景阳之邀来京城一游。”

    “三位皆为豪杰,萧濯有缘结识,荣幸之至。这位寒兄所发出的银镖,已达炉火纯青之地,实在令在下大开眼界。”萧濯丝毫不掩饰对寒翊云的欣赏,夸赞之词也毫不吝啬。

    谈笑间,寒翊云认为此人绝不简单,肯定不只是寻常的贵家公子。

    寒翊云疑眉间,已是一笑,“过誉,萧兄也是京城人士?”

    萧濯微微颔首,“是的。”

    苏景阳不禁有些疑惑,瞧着他的容貌,似乎很是陌生,这京城多数的贵家公子,他都是见过的,可此人却好像素未谋面。

    “请恕景阳孤陋寡闻了,不知萧兄是京城哪家府上的公子?在之前,景阳似乎从未有缘得见过。”

    萧濯大方一笑,“没落士族而已,不足一提。不过这长临四杰的大名,萧濯早已耳熟能详。”

    苏景阳淡笑道:“萧兄,你这一出手便是极为珍贵的冰域葡萄酒,实在是让景阳好奇得很,便多问了几句,幸好萧兄你有大量,并不介怀。”

    萧濯并不在意,自己提起酒壶,帮他们把酒满上,冰域葡萄酒的芬芳一下子就溢了出来,“人生得意须径,莫使金樽空对月。萧濯便以此酒敬英雄,与三位对饮乃人生一大快事。”

    听风阁上,四人举杯共饮,以诗佐酒,畅聊甚欢,至了夜间方休,苏景阳与萧濯的酒量较为浅薄,都已醉卧桌前,寇承武便请听风阁的侍女将他二人先送入房中休息,但是寒翊云和寇承武的酒量却很好,十大坛女儿红下肚,竟还没有丝毫醉意。

    于是两人又站在二楼的窗前,吹风深聊。

    “景阳今日被如此羞辱,心中必然是不好受的。寒兄,我刚刚绝口不提此事,也是为了景阳考虑,但在你的心中必定是有所疑惑吧,像景阳这样一个世家的公子,出身相府,又是丞相长子,他的母亲更是安阳长公主,他不仅师从名满天下的公子潇,更负有长临四杰之首及大明第一才子之名,又有哪个不说他是集万千幸运于一身的宠儿?只是……”

    寇承武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寒翊云抿了抿嘴,低声接道:“只是景阳不愿入侍朝廷。入朝为官虽能为民谋得一时福祉,却始终猜不透帝王家的心思,而景阳……他更不愿见到的,是被他与太子的竹马之交所牵连,从而使得太子以权谋私,把他的乌纱变成党争的法宝。”

    寒翊云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看似太平无事的长临城,实则诡谲风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想要持身中立,保有心中的清明又谈何容易。

    这一席话,让寇承武惊得瞠目结舌,过了良久,他才缓过神来。

    “总以为寒兄远在江湖,却没想到你心如明镜。父亲曾经说过,党争十分丑恶,当年的东侯……一家上百口人,便是如此。所以父亲戎马半生,素来不涉朝政,只想一心守卫家国,皇上也特例准许父亲,平日无需上朝,只专军政大事。”

    提及兵德侯一家,寒翊云不免动容伤怀,隐藏在心底最深的仇恨也被暗暗地牵引了出来。

    “传闻十多年前兵德侯率领二十万大军在北海叛变,承武,此事你怎么看?”

    寇承武缓缓闭上双目,似乎有些不愿忆起那些事情,毕竟他幼时最喜欢的薛东哥哥也是……

    他不愿再深思,便哽咽着道:“当时我还小,并不清楚其中缘由。我只是后来曾经听到父亲感叹过,皇上要的也许并非是真相,而是一个理由。”

    兵德侯征战一生,细算下来,他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百场,在军中的声望也非常的高。当今皇上还是明武王之时,也十分的信任和倚仗这一员智勇双全的大将,只是一朝为帝,难免患得患失,疑心渐起,最终致使这一代名将走上覆灭之路。

    这是帝王的猜忌,也是臣子的悲哀。

    “承武,你当时虽小,却也看得很是透彻。平素我以为你心思单纯,却没想到对于此等事情,你还是有所认知的。”寒翊云单手提起一坛女儿红,豪爽地一饮而尽。

    阁外打更声传来,今夜,月满西楼。

    听风阁里一片沉静,只剩下二楼雅座传来的些许饮酒之声。

    夜间的云山十分静谧,奇峰上的青云斋也一样沉寂,为了第二日能精神饱满地上课,学子们通常在晚课结束后,便马上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不外有些格外刻苦的学子,会在灯火常亮的九层古塔里,翻阅一些经典古籍,为自己的学业增加更多的裨益。

    除了那座九层古塔里的灯火常亮以外,青云斋里还有一处的灯火也是通宵达旦。

    那便是青云之主公子潇的书阁了。

    虽说是书阁,但其实此处并无古籍藏书,而是存放着暗探们每日梳理好的、来自这天下各地的消息,故而这座书阁又是个梳理及抄录天下大小事宜的中转阁。

    这间诺大的书阁又分为内阁和外阁,外阁里各个书僮将暗探们从各地打探并再三求证好的消息经过梳理后编写成册,而内阁里公子潇就靠在临窗的一张古木长椅上闭目养神。

    这么晚却仍未上榻休息,是因为他在等一个消息。

    夜又深了,天边的残月也被夜霾隐去了仅有的一丝光亮,只能朦胧的看到月的影子。

    随着一阵轻缓的敲门声,而后又是一丝切耳的开门声。

    进来那人穿着青色衣衫,一副书生打扮,明眼看去便觉得是公子潇的近身之人。

    “公子,您让我们密切关注七侠盟总舵主的消息,近日终于有所进展。”

    公子潇微微起开双目,眼眸略显无神,这么长时间了才有进展,这可不是青云斋该有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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