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需要钱
听了杨若晴的话，杨若沼的鼻尖忍不住酸痛起来。
她的妹妹正在经历她曾经经历的，她知道这些经历足以毁掉一个阳光青春的少女。
她不可能让杨若晴成为第二个她。
“吃饱了？”她温柔地摸了摸杨若晴的头，轻声说道：“姐下午还有课，暂时不能陪你。一会儿我带你去我寝室休息，等我下了课，再回去找你。你放心，姐会帮你的，爸妈不管你，姐来管。”
……
承诺很容易，可是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却很难。
下午的课，杨若沼虽然人坐在教室里，可意识却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
她必须帮杨若晴解决上学的问题，可是怎么解决呢？她之所以把杨若晴一个人晾在寝室，自己跑来上这压根儿已经没了心思听的课，就是因为她要给自己一点时间缓冲。
现在的解决办法只能是由她来支付杨若晴之后读书的费用，可是她手头却并不宽裕。
高中时拍摄赚到的钱一半给了家里，一半支付了北戏大一的学费，而来到北戏之后，原以为能继续靠做模特赚钱的她却发现，北戏明令禁止大一新生进行任何商业拍摄。
这一年间，她靠校外兼职勉强养活了自己，好不容易熬过了大一，她兴冲冲地找到那些曾经合作的摄影师后却发现，她消失的时间太长，市场风向变迁，那些摄影师早已对长大的她失去了兴趣。
幸好她有景盼盼，在得知做模特的路子断了后，景盼盼立刻开始大面积检索剧组拍戏的群演工作。
就这样，杨若沼一边跟着景盼盼跑剧组，一边继续做着那些收入微薄的兼职，再加上靠成绩赢来的助学金，她的生活姑且还算进行得下去。
可这样捉襟见肘的她，拿什么去供杨若晴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她拼了命地拿出钱给杨若晴读书，若是被杨启刚和刘宇知道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从杨若晴那里把钱抢走呢？
头越想越痛，杨若沼趴在桌子上，习惯性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景盼盼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看到杨若晴的时候，她也很惊讶，而这两姐妹悲伤的表情很明显地告诉了她，杨启刚那个家伙又犯病了。
她想帮杨若沼，可是她的能力却也是有限的，况且她也必须考虑杨若沼的自尊心。从杨若沼用自己赚的钱报答景家夫妻就能看出，她知道感恩，却并不想一直依靠别人。
想到这，景盼盼伸手在杨若沼后背捏了捏，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杨若沼就这样短暂地逃避了一节课的时间，下了课，她努力挂上轻松的笑容，回到寝室带着杨若晴出了门。
北戏寝室不允许外人居住，而且她也不能自私地让杨若晴分享其他三个室友的公共空间。
她带着杨若晴在学校东门附近找了家便宜的小旅馆。旅馆前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有些秃顶，皮肤黝黑，在看着长相都很漂亮的杨家姐妹时，他黑黢黢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上扬的嘴角带着难以掩饰的猥琐。
看到男人的这个表情，杨若沼停下了自己准备付钱的手，她拉住杨若晴，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旅馆。
“姐，怎么了？”杨若晴奇怪地问。
“没事，姐可以找更好的给你住。”
最终，杨若沼还是带着杨若晴来到了正规的连锁宾馆，看到价目表的时候，杨若沼默默握紧了拳头，可看到杨若晴对干净整洁的宾馆非常喜欢的模样，她却又没了握拳的力气。
她用最快的速度支付了房费，仿佛这样可以让她感觉不到积蓄的流失。
有了住的地方，杨若晴显然踏实了不少。她变回了杨若沼记忆里那个爱笑的女孩，对北城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安顿好杨若晴并给了她一些零用钱后，杨若沼回到了学校。陪杨若晴折腾了半天，她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可是瞄了一眼支付宝里可怜的余额后，她抿了抿嘴，仅在超市买了瓶矿泉水。
她坐在超市门前的长椅上，灌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液体沿着她的嘴角滑落，滴在她白皙的脖颈，凉飕飕的。
她伸手抹掉水迹，眼中慢慢沉淀出坚定的意志。
现在的她必须想办法赚更多的钱，她需要工作，需要奖金，需要一切可以换成人民币的东西。
想到这，她又惦记起了李立光的电话。如果能在《默读者》里演那个角色，应该会得到一些报酬，她可以用这笔钱先帮杨若晴垫付学费。
可是……李立光的电话为什么一直不来?
就这样，杨若沼一边等电话，一边在校外又找了两个兼职，一个周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周五下午，白月提醒杨若沼准备参加宴会的礼服，这时，神情恍惚的杨若沼才突然想起，她曾经答应了白月一起去窦蓝的生日会。
“谢谢。”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微笑着朝白月说。
白月点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若若，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还要去参加那宴会吗？”景盼盼有点担心。
“没事，我正好去窦蓝生日会上补补营养。”
见杨若沼还会开玩笑，景盼盼稍微松了口气。
杨若沼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却立刻沉了下来。
如果之前的她只是为了战胜总喜欢逃避的自己才答应去窦蓝的生日会，那么现在的她就是无论从什么角度想都必须去。因为窦蓝的生日会上会有很多娱乐圈知名人士，所以那里有很多的机会，而她需要抓住至少其中的一个机会，为自己争取到能迅速赚到钱的工作。
而且，说不定李立光也会去，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当面向他询问《默读者》的事情了。
晚上七点，杨若沼和白月一起来到了位于北城南郊的窦蓝的家。
因为已经到了十月底，夜里的温度很低，所以这场生日会并没有采取露天模式，而是在窦家的别墅内举行。
窦家的别墅从外面看去型如中世纪城堡，而内里，也有着和外表相匹配的金碧辉煌。乳白的欧式装修风格，色彩柔和的原木旋转楼梯，金灿灿的水晶吊灯……这屋内无一处不在彰显着主人的奢华与富有。
一楼大厅面积极大，丰盛的自助餐被摆在两侧。室内播放着优雅的舞曲，中央的空地成为舞池，穿着华丽礼服的男男女女在池中翩翩起舞。
杨若沼孤独地站在人潮之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