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在歧视狗吗
杨若沼的美丽毋庸置疑，可是她忘记了，在这个圈子中，美丽并不是最吸引人的点。
来参加生日会的北戏学生非常少，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娱乐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有自己的圈子，能非常自然地找到自己愿意交流，并且对自己有最大帮助的人。而杨若沼和白月就像两个误入成人世界的孝子，这里的一切对她们来说是那样陌生，虽然歌舞升平，可气氛和环境却有一种诡异的压抑感。
即使这样，比起杨若沼，白月也有着更多可以和旁人攀谈的资本。得知她是北城金玺连锁酒店的千金后，一些来到生日会的新晋导演和制片人纷纷将注意力移到了她的身上，他们期望从金玺那里得到赞助，自然要捧白月的场。
就这样，杨若沼彻底落了单。
她站在大厅的角落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失神地看向面前的人群。
今天的她盘起了乌黑秀丽的长发，露出那完美无瑕的天鹅颈。她的妆化的不浓，却完美地搭配了她的气质，再加上勾勒出圆润曲线的白色低胸小礼服，她整个人的清冷高洁难以遮掩。
她很美，美到很多人都在与她对视时愣了神，可是，却依旧没有人上前与她搭讪。因为同她的清冷相同，她的稚嫩也非常明显，清澈的眼睛向所有人宣告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北戏学生，没背景，没经验，在娱乐圈这样的现实的圈子里，很少有人愿意在这样一个与大牌攀关系的诚去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一个美丽的无名小卒身上。
她百无聊赖地在人群之外喝掉了手中的红酒，最初想来这里找到赚钱机会的雄心大志渐渐泯灭。
她想，如果景盼盼在她身边就好了，以景盼盼的性格，即使无人问津，她也一定会拉着杨若沼自来熟地四处与人攀谈，可是杨若沼却做不到这样。
她很羡慕景盼盼。
想到这，她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她不是想离开，只是想透透气，让自己在短暂的修整后可以重拾那少得可怜的自信心。
她离开喧嚣的人潮，走出别墅大门，门边雕花的欧式白色嗅廊中，一个男人身体前倾倚在围栏上，正沉默地注视着天上的月亮。
他穿一袭黑西装，个子很高，修身的礼服完美地衬托了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只是个背影便足以让杨若沼感叹他的挺拔与修长。
真是个好看的人。
杨若沼呆呆地注视了他的身影好久，而男人似乎察觉到了陌生的目光，他回头，那张熟悉的脸令杨若沼的瞳孔瞬间放大。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站在杨若沼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周前在《默读者》剧组见过的海天泽。
杨若沼知道海天泽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巧会被她碰到。
今天的海天泽做了一个微卷发的造型，那张俊美的脸显得比平日成熟几分。
“前辈你还记得我？”杨若沼有点惊讶。
“……”海天泽不自在地吞了口口水。
以这两人的等级，杨若沼认识海天泽是理所应当的，可海天泽居然能记住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替身，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能被前辈认得，真是我的荣幸。”杨若沼微笑道。
女孩的眼睛微微弯起，弧度正像此时天空中悬挂的弯月。细碎的月光映照在她晶莹的瞳孔里，像泛着银光的钻石。
“我记忆力比较好。”海天泽移开视线，重新将自己倚在围栏上。
什么记忆力比较好，他只是作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成年人，对有特点的异性印象比较深罢了。
可这话，他怎么可能自己说出口。
“啊。”这边，杨若沼却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声响。
“？”海天泽皱起眉头。
“前辈那天借给我的衣服，我忘记带了。”杨若沼歉疚地说：“我明知道您也会来参加这场生日宴的，却还是……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哦，那件衣服啊，不还也罢。”
“那不行。”杨若沼换上认真的神情。
虽然那件衣服早已被景盼盼和陆楠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牌子，估计着只是剧组发给演员们的常服，可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她不想占为己有。
她朝前走了两步，继续说：“如果之后再有机会见面，我一定会带上。”
海天泽一笑，什么“如果之后再有机会见面”，这女孩，是在暗示他她想和他继续保持联系吗？
海天泽那边脑内正在进行错误联想，而离他稍微近了些的杨若沼却发现了些许违和感。
一股浓郁的香味顺着微风钻进杨若沼的鼻腔，虽然这味道算不上呛鼻，却要比那天衣服上的味道香上许多，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和海天泽的形象比较符合的浮夸香水味。
“前辈，您换香水了？”她好奇的问。
“没有。”
“可是您今天的味道，和那件衣服上的不太一样。”
“那件衣服？”海天泽回忆了一瞬：“哦，那衣服不是我穿的，是之前给我家西泽盖的。”
“你家……西泽？”
“你不知道么？”这次奇怪的变成了海天泽：“我经常在ins上晒的，我养的一只小柴犬。”
“……”杨若沼愣住了。
“前几天西泽不舒服，我不放心她，就带着她一起去剧组，我在外面拍戏，她在车里等我。”海天泽没发现杨若沼慢慢黑下去的脸，还在自顾自回忆着：“你闻到的那股香味，应该是狗狗专用沐浴液吧，好闻吗？”
提到西泽，海天泽的表情灵动了不少，他眨着眼睛笑着问杨若沼，没想到却对上了女孩愠怒的眼神。
搞了半天，那是件狗穿过的衣服，景盼盼和陆楠抱着衣服吸了老半天，结果吸的都是狗身上的味道？！
杨若沼真的很想发火，可是不管那衣服之前是做了什么，可在当时，却的确给了她不小的帮助，她没立场发火。
这一憋，再加上外面的风确实有些冷，杨若沼精致的小鼻头慢慢红了。
“……”海天泽以为她要哭，有些傻了：“至于么？你……该不会以为那是我的衣服，然后抱着它又亲又吸，最后还搂着它睡觉了吧？”
“当然没有！”杨若沼秒速否定。
“那你气什么？就因为我的西泽穿过它？你别说，你其实还托了西泽的福，要不是看你趴在石头上睡觉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很像她，我可能不会把那件衣服借给你。”
“所以我还该感到荣幸？”杨若沼气到了极点反而想笑。她以前不关注海天泽，从来不知道这人居然是这么个自恋幼稚还嘴巴臭的家伙。
“至少你不该因为和狗穿了同一件衣服而生气，你是在歧视狗吗？”
“这不是歧视狗的问题。”杨若沼彻底无语：“我是人，狗是狗，这是两种不同的生物。虽然我不能说这两种生物谁比谁高贵，可是作类比是要在同类之间进行的，不是吗？我现在说你像狗，你会开心吗？”
“为什么不？我喜欢狗。”
海天泽眨着他无辜的眼睛，表情里找不到一丝撒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