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种水平也叫好
自打刘珝入座,梁记从食自然而然也迎来了一波追行者,刺激了一把非理性支出,业绩瞬间便达到消费高峰。
此时二楼若想上去,跟了一路的才子手里还得端着点什么,否则都不好意思往上蹬。
家中薄有资产者,自然瞧不上低端冷饮,即使来不了一碗凉浆荔枝饮,哪也得是什么漉梨浆、沉香水、荔枝膏……
别以为古人就不会炫家底,哪怕物资并不丰富,那也是什么贵拿什么,还能间接抹杀一下对手。
实在是穷得底掉儿买不起的,也是一碗凉茶蹲在楼外正好能看见刘珝的地方,巴巴的望着二楼静赏一番。
如此一来,居然自动分化出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阵营。
你以为这就完了,远远没樱
随着这些士子涌上二楼,原本有座的有钱人一瞅,哎哟,尽是些知识份子,甭管他们比不比自己富,那地位也是逢人高一等,惹不起!溜啦溜啦~
那怕也想坐这儿赏美,在这群人上来后,有钱人也只得退散。
几乎眨眼,本就不算大的二楼,就成了士人才子的聚集之地。
只有七张桌,抛开刘珝与二婢一桌,临位娄义、娄勇占一桌。
剩下五桌中,妖异男独占一桌,丝毫不理周遭事态。
剩下的一桌三人,一桌四人,以及两桌均挤了六、七人之众。又将资产阶级分化为高产、中产与低产三类。
对于这些人,刘珝自然知道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可也不好什么,别人开门纳客,总不能自己点了一碗,就包场吧?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很不好,可惜就算在意也只能选择无视。
这会,刘珝的眸光已经顺着侍笔的指向看了出去。
正巧看到三弟娄书亭与几位年纪不一,看面相均过十八,其中有一个甚至胡子拉碴,看上去得有二、三十岁的“老人”,正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地从一处楼中出来。
刘珝扫了一眼他们四周,往来之人多穿锦衣华服,显然非富即贵,附近几十米内,更是连摊贩都没樱
不由移眸望向高楼牌匾处——醉芳楼。
此楼建制足有七层,外观雕刻精致,涂装华丽,红笼风铃,是相当的有格调有气派。
基本在坊间的任何一个地点都能看到它,隐隐从楼中还传来丝竹之声,音韵幽怜。
本来嘛!娄书亭喝喝酒聚聚会什么的,刘珝也不介意,毕竟这酒的酒精浓度在他眼里顶多算是饮料。
可一看到醉芳楼外木制牌坊上挂的红灯笼,就算不进去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
刘珝不禁噌噌冒火,想当年老子三十几连女票都没有,大宝剑更是有念想没胆进。
你倒好,十一、二岁就敢往里跑,你这是要飞啊?
这种不平衡感顿生,刘珝心里已然怒不可遏,双眸微凝放下手里的勺:“书亭,我不是让他在家里好生读书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侍读吱吱唔唔的回道:“这个……前些日子夜里,倒是见过三少爷,只是姐因为那事,将他阻了回去,后面……后面我就没注……注意。”
“我知道!”侍笔口吃着冷饮,淡声接道:“我听入画姐姐,三少爷是前出府,然后好像一直都没回……”
侍读闻言紧张得瞪了侍笔一眼:“侍笔~”
“入画姐姐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还?”侍读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刘珝,见她俏脸彻底黑了下来心道不好:“姐,你别生气呀!”
“呵~我能生什么气?”刘珝冷笑一声,本就不平衡的心态,这会已经超级不爽,进青·楼就算了,居然还敢夜不归宿,特么的就算死字笔划多,爷儿今也必须教会你简体怎么写,清冷着喊道:“娄义!”
娄义感觉自己后脊梁浸寒,连忙起身:“姐!”
刘珝顺手一指:“看见三少爷了吗?”
娄义斜眼瞅向窗外很快便在人群中,看到正和朋友谈笑风生的三少爷,心里一动便知道姐话中含义,拱手应道:“明白!”
完便走下楼去。
这边的一幕,并不影响楼中桌友间的交谈,反而因为刘珝面无笑意,容貌倾城,气质出尘,清冷无双,让士子们更加的关注。
这不,妖异男那桌,一位长得稍好的公子走了过来,顺屁股坐下:“这位兄台,在下柳瀚,你可知那方坐着的是哪家的姐?”
妖异男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斜睨了他一眼,轻笑道:“原来是柳兄,实话在下不知,我见柳兄风度翩翩,何不过去问问?”
“不妥,不妥,我观哪位姐,衣着乃绢制,非富即贵,冒昧前去非礼法也。”
妖异男虽然面带笑容,可眼底尽是一片清冷,略带敷衍的指向道:“我看那边一桌,好似有人知道,你要不过去?”
柳瀚瞥眼,神情似不屑:“不用,若是有心人,我不用过去,也可知。”
“噢~柳兄高见。”妖异男子长得相当俊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手指沿着碗器转了两圈,便不再话。
一阵沉默,柳瀚似是想起貌似没有问对方姓名,细细一打量,发现对方还比自己俊,心里顿时不喜,一来认定他无礼,在自己报名之后,未告之其名,二来太帅,这种对手先手优势太强。
别找老婆,就是当官,颜值高,特么的都有利。
妖异男子似乎感觉到审视的目光,却一点也不在意嘴角闪翘。
柳瀚道:“未请教?”
“不敢,在下杨爱,无名卒。”
“无名卒?”柳瀚心里自是不信,这杨爱且不穿着华贵,就连腰间一把折扇都是玉骨的,光是能独自坐一桌,便可知出手不低。
可是细细一盘算,貌似河间府没有杨姓的富贵人家,试探道:“杨兄,并非河间府人?”
杨爱轻笑,答:“啊?对,出门游历,见见大好河山。”
没等柳瀚继续追问,杨爱微笑起身,指着靠来的俩人,接道:“柳兄,你得对,若是有心人,你不用劳心劳力,就会自动送上门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有缘再见。”
着,杨爱抽出腰间的金丝玉骨扇,啪的一声打开,看都没看刘珝一眼,负着一只手洒了一路香风,飘起邪意地笑潇洒离去。
刘珝粉耳颤了颤,诧异的看了他下楼的背形一眼,心里一惊暗道:“连脚步声都没有,高手?”
没一会,便看到那诡异的男子从一楼走出,向着醉芳楼走去,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
杨爱突然回过头来露出一抹邪气的笑,与他点头示意,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刘珝无语凝眉。
这会,走过来两位士子,坐下后在柳瀚耳边嘀咕了几句,使得他眉开眼笑,低语:“你真的?她真是娄家的人?”
“柳爷,千真万确,今晨时分,在娄府一绣台见过她一面,还有幸听闻一支萧曲。”
柳瀚此时极喜,心里暗暗留下标记,看刘珝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占有欲。
在他身边的俩人见他满眼渴望,对视一眼默契的想到了同一个主意,那就是抬高柳瀚才学。
按套路来,女子慕才亘古不变,而且柳瀚的才学,在河间府可是响铛铛的,否则也不会与张志霖、崔北啸、宋游生并称河间四子。
他们的逻辑木问题,对一般女子,只要展一展才学,还不手到擒来?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刘珝能是一般的女人么?论才学他自带另一世智慧结晶,就是不拿那些,十年的读书,是白读的?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刘珝根本就不可能喜欢男的。
无知便会愚蠢。
这不,俩人心想着这事,既能和柳瀚攀上关系,又能助柳公子抱得美人归,心中顿时有谱,交谈间声线都涨了几分。
“胡兄,近日可有作出啥新的诗词没有,要不诵来听听?”
“尚兄,就我这水平,才疏学浅,难登大雅之堂,这里可是坐着柳公子,你这不是让我难堪么?”
俩人边边望着柳瀚使眼色。
“上道!”柳瀚可不蠢,心下暗暗给这俩茹了个赞,声道:“你俩不错,回头来柳府。”
俩人面色一喜。
尚姓才子可谓是喜上眉稍,连带着演技也往浮夸里跑,手舞足蹈的比划道:“柳公子,可是河间四大才子,自然不是你我能比的?”
柳瀚浑然不知演技砸场了,连连摆手:“哪里,哪里,到诗,这两确实有感而发作了一首。”
着话,时不时瞅一眼刘珝。
二楼中,在一众士子眼里,柳瀚的目的明确自然如孔雀开屏似的,只为了吸引窗边那娄家女子的注意。
虽然不耻这般行径,可他才学与家世在哪里摆着,自然花花轿子众人抬,不由得都围拢过来。
稍稍自持一会柳瀚清了清嗓:“前日,我在乔琴湖边乘凉时,望着湖中莲花,有感,遂作诗一首,望众位替我雅正雅正。”
“柳公子太过谦了,我等听听尚可,要雅正,恕我等才疏。”
“正是此理,柳公子之才,在河间府,何人可比?”
柳瀚摆手:“过誉了,过誉了。”
“一点也不过,我看柳公子,还是先把雅作诵出,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
“就是就是。”
“行!拙作,献丑了。”柳瀚潇洒的甩开折扇,吟道:“夏,郁蒸仲暑月,长啸琴湖边。芙蓉如结叶,抛艳未成莲。”
“妙极!!”
“好诗,有情有景。”
一诗吟完,四周尽是捧呵声,柳瀚下意识的看向刘珝,结果自然是失望。
侍笔放下碗瞥了一眼闹哄哄的临桌,撇着嘴平淡道:“嘁,这种水平也叫好?瞎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