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心已经死了
那个小太监走的很匆忙，看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回。
凌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明嫣然也难免有些讶异，心里面暗暗猜测，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朝上的事情？
太监已经到了近前，俯身施礼：“奴才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凌澈冷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太监急忙道：“回皇上的话，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要生产了。”
凌澈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太监急忙回道：“就是刚刚才开始阵痛，御医和稳婆都过去候着了，绮罗姑娘让小的给皇上传个话。”
凌澈本来有些紧张的脸色一点点淡了下去，望一望身边的明嫣然，就见她依旧低垂着头，似乎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皱眉道：“好了朕知道了，你去传朕的话，让人好生伺候着，千万不可以出任何的纰漏，不然，朕绝不轻饶。”
那太监本来以为凌澈无论如何都会过去一趟的，却不想他是这样的态度。
微微愣了一下才道：“是，奴才马上过去回话。”
小太监匆匆忙忙的离开，凌澈重新坐回位子里去，望一眼雪儿：“朕记得，当初把它带回来宫里的时候，它可是比现在顽皮得多。”
明嫣然笑了笑：“这畜生是通人性的，它也和人是一样的，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忘了收敛了本性……”
凌澈心头一凛：“朕，还是喜欢以前的它，锋芒毕露，四处惹祸。”
明嫣然似乎是靠的有些累了，微微皱起了眉头：“臣妾实在是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一下，就不陪皇上了。”
她说着就抬手弹一弹雪儿，那雪儿意会，直接从她的身上蹦下去，却依旧抬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
明嫣然这才起身，一只手扶着蒹葭的胳膊，转身回去内殿。
凌澈却依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没有动，望着她艰难离开，脸色说不出来的沉郁。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中，他才终于收拢回来视线，起身，向着宫外而去。
明嫣然倦倦的靠在榻上，好一会儿才不再喘息。
蒹葭给她端过来一杯温水，她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才觉得嗓子不那么干涩了。
蒹葭看她脸色不好，猜测着她是因为听说淑妃慕容千阙要生产了，所以想起来自己的孩子，心情不好，所以直接转移话题。
“娘娘您知道么，皇上昨日让太后禁足了呢，而且留了人在坤宁宫外守着，放下话，太后不管什么时候想要出宫，都必须要有皇后娘娘您的懿旨。”
“自古以来，后宫中虽说是皇后做主，但是太后总是为大，皇上下这样的旨意，似乎于理不合。”
明嫣然的确是有些倦了，微微阖着双目，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蒹葭笑道：“谁不说是呢，这也正说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是不可取代的，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巴不得置太后于死地呢。”
明嫣然唇边掠过一丝涩涩的笑意，沉沉叹了口气：“她就算是死了又如何？本宫的孩子依旧不会回来……他这么做怕是又会给那些大臣们诟病了。”
蒹葭冷笑：“大臣们就算心里不满又怎样？现在太后的弟弟也死了，现在的阮家和以前根本没法相提并论，就不信还有谁敢公然对峙皇上。”
明嫣然不言语，蒹葭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心已经死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
凌澈到了淑仪宫的时候，就见宫女太监忙作一团。
御医们守在外殿，见了他进门，就急急忙忙的施礼：“臣等见过皇上。”
凌澈只是冲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道：“情况怎么样？”
领头的一个御医道：“回皇上的话，娘娘现在刚开始阵痛，所以，应该还要晚一阵子能生吧，不过之前臣等给娘娘把脉，一切都是正常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凌澈点了点头，然后在一边的位置坐了：“那就好！”
内殿里面，这时候传出来慕容千阙的声音，无比的凄厉，可见此刻的她是有多么的痛不可耐了。
凌澈端起来宫女奉上来的茶盏，慢慢的抿了一口，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明嫣然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孔，还有她那一双疏离冷漠的眸子。
他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说不出来的压抑，让他连呼吸都觉得不畅起来。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一边的御医以为他是在担心里面的慕容千阙，急忙道：“皇上其实也不用太过挂心，生产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的，淑妃娘娘现在这声音听上去底气很足，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凌澈垂着头，手里的杯盖拂去杯子上面的茶叶，淡淡的语气：“哦。”
御医又道：“有些人生产，足足会折腾上三两天呢，淑妃娘娘这也才不过两三个时辰的光景，时间也不算多长，所以皇上不用会担心。”
凌澈再抿了一口茶，然后才抬起头来道：“你能去外面候着就好。”
御医愣了一下，然后才纷纷俯身施礼：“是，皇上！”
御医们离开，凌澈才望一望内室的方向，他仅仅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身边的程安这时候道：“皇上曾交代让把昨个进贡过来的燕窝收着给皇后娘娘进补，您看，这也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是不是该安排御膳房去做了？”
凌澈点点头：“你亲自去吧，盯着御膳房那边，熬好了送去凤藻宫那边，看娘娘喝了多少，然后再来回朕。”
程安不敢怠慢，急忙点头称是：“是，皇上，奴才现在就过去。”
望着程安离开，凌澈的脸色依旧难看，他在再次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喝进去一口浓茶，苦苦涩涩的味道，完全品不出来茶香，实在是叫人难以下咽。
而就在这个时候，内室当中发出了慕容千阙一声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
凌澈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