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哨兵lou天tingyun肚chu产,向导jing神力开始恢复
矮墙和瓦钢搭建成的小窝棚占地面积不超过一平米,里面还堆放着摞成墙的玻璃瓶,白墨的后背已经碰到了部分积满灰尘的瓶口。
傅远痛的伏身跪地,双手无措地抱在身前膨胀的大肚上揉搓抚弄,额头用力磕在白墨的大腿上,整个后背仿佛在糟糕的路上颠簸:“呃啊......破...破了......嗯......”
他的身下哗地一声淌出水来,打湿了宽松的裤腿,厚实的布料吸饱羊水后,湿漉漉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这个狭窄的小地方躲藏进两个成年男性只算勉强,白墨的视线越过墙壁犬牙般参差不齐的棱角,甚至在几座棚户的夹缝处隐约看到了追兵晃动的背影。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只要这个人转过身,或者走开,傅远路在外面的半条小腿就会被看到。
他们或许会认为这里藏着一对白天野合的情侣,然后走过来近距离地观赏活春宫。
傅远感觉自己的子宫收缩的快要破腹而出,破水的一瞬间胎儿的头部突破了羊膜和宫颈的束缚,已经进入了他湿润蠕动的松软产道。
“塞住了...”他闷声道,声带随着音响的频率震动,将自己的声音隐藏在嘈杂的声波中,如同在树林里藏匿一片叶子,“呃啊......肠子好胀...嗯啊......”
白墨只能看到他冷汗涔涔的后颈,他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更加安全的地方,狠下心,手臂架在傅远的腋下,硬生生将他拔了起来。
“嗷啊......呃额额...疼嗯——媳妇儿...啊......媳妇儿我疼.........”傅远想往下蹲,蜷曲着膝盖不愿意站起来,“啊......啊噫......屁股里坠的疼...疼啊......”
胎儿的小脑袋推开叠套的肠腔,蠕动着霸道地挤进傅远的窄臀,傅远感觉自己的屁股里像塞了一把烧红的铁锤,又涨又疼,紧绷的内壁简直快要撕裂。
他难受地想躲开,央求白墨:“嗬啊......媳妇儿...我腿酸的站不住...嗯啊——让我蹲着...呃......蹲着生...好不好?”
傅远疼的脸色惨白,眼睛里布满血丝,脆弱的像狂风里的一片纸,他抱着肚子嗯嗯地想要发力,裤裆被胎头顶起,一颤一颤。
白墨苦笑着抱着他的后背,嘴唇颤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浸泡在柠檬水里一样,无比酸痛。他不住抚摸着傅远的后背,那饱满的背肌随着产痛而抽搐。
傅远低着头,下巴用力地像要挤断那把漂亮的锁骨,满脸惨痛难耐,半挂在白墨身前,膝盖跪在向导的鞋尖上,屁股一撅一撅地试图生产,喉咙里发出抽泣:“呜......呃嗯——”
他们的小姑娘体型并不算太大,但傅远的产道狭窄,生产还是困难。
白墨想要闭上眼,不去看傅远惨痛非常的样子,狠下心,手臂用力,总归强迫傅远站了起来。
大腿骨被迫合拢,已经靠近穴口的胎头硬生生被推了回去,傅远双眼茫然地瞪着,风箱一样呼哧作响的胸口平静了数秒,软软地靠在白墨身上,大肚垂坠,表情诡异地平静了许多。
哨兵五感敏锐于常人数倍,傅远这样的顶级哨兵尤其如此。失去向导精神调节后,他的感官敏感又紧绷。
分娩的剧痛、扑鼻的恶臭、嘈杂的声音,这些恶劣的条件夹杂在一起,劈头盖脸地席卷而来。傅远涣散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白墨秀气的下颌线上,在这个瞬间,所有的疼痛似乎都被完整地剥离,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像回到母亲腹中一般,舒适又温暖。
白墨发现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也不喊痛,心中忙道糟糕。
这是哨兵精神力过载的前兆。
白墨不能说话,也不能对傅远进行精神调节,细瘦的腕子帕金森发作一般将傅远的侧脸按到自己的胸口,手心堵住他的耳朵,徒劳地阻挡噪音入耳,试图用心跳稳定他的情绪。
傅远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但与舒适的感受截然不同的是,他的心跳从正常的速度不停加快,甚至快要逼近二百,所有的血管也在随之跳动,血压飙升使得傅远皮肤黏膜下最脆弱的血管率先扩张破裂,一行鼻血落到他的胸前和手臂上。
他的精神图景内天地倒悬,海洋灌满沙漠,大树被狂风连根拔起,求生的本能让哨兵四处寻找自己的向导。断裂的精神连结像一只巨大的章鱼,摇晃着雪白的触角,探入破碎的虚空——那里曾经是白墨的小世界,但它碎了。
白墨额角青色的血管跳动扭曲,好像细嫩的皮肉下囚禁了一条凶恶的长蛇,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像被人敲入一枚长钉,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
但他已经没有心力顾及自己。白墨慌乱地把傅远抱在胸口,仓皇失措地抚摸他的脸颊和颠簸起伏的孕肚。
父体糟糕的状况影响了胎儿,他们的小姑娘恐惧不适地剧烈挣扎。
他想出声安抚,但敌人就在不远处。白墨公开发表过无数讲话,那些哨兵们对他声带振动的频率和发音习惯烂熟于心。
只要白墨开口,如此近的距离下必定会被发现。他对白塔有用,还能留下性命,而傅远呢?大少爷父母家族势力普通,这大半年又杀死了不知多少塔的高手,那些人必然恨他入骨。
他的哨兵马上就要生了,他们的孩子已经在敲门。如果此刻被发现,恐怕白塔会放任傅远死于因精神过载而造成的难产。
白墨亲吻傅远的脸,眼泪模糊了视线,再一次试图与他精神对话:[别睡,乖,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傅远软倒在他胸口,急促地倒气。所有的声音忽远忽近,疼痛忽而强烈忽而舒缓,视线里俊秀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鼻梁和脸颊上。
这是他曾经永远冷静自持的首席向导,他的美人,他用灵魂深爱的伴侣。
傅远的思维如同暴风雪中瑟瑟发抖的一枝树苗,白墨的眼泪就像风中的一根线头。傅远艰难地顺着它,找回了一点理智。
[我是不是要死了。]他迷茫地想。[宝贝媳妇儿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他的思想孤独地飘荡在震颤的精神图景里,无处可去,也无人知晓。
白墨流着泪啄吻他的脸:[乖,别睡,求你...]
但已经断开的连结传递不出他的痛苦。
懊恼和后悔撕扯着他的心。如果当初他能果断地把傅远交给他的父母而不是让他跟随自己四处逃亡,也许傅远会恨他,但总归可以平安产下他们的孩子。
[可是我不想死...]傅远的手被白墨攥紧,在过载前的混乱里,竟然还可以从二人相贴的皮肤处感受到他的体温,[我舍不得我的美人,还有......还有什么?]
他总觉得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记了。可他的头很疼,疼的他根本无法思考。
劣质而隆隆作响的音乐终于惹恼了周围的居民,一位鹤发鸡
皮的老妇人啪地推开窗户,合页松动的窗框砰砰地撞击铁皮外墙,玻璃咔咔作响:“作死的小娼妇,再不把那个破音响关了,老娘撕烂你的逼!”
年轻女人尖利的声音如同刮在黑板上的指甲:“有种你来啊!看看谁撕烂谁!”
双方阵营很快掀起一场骂战,各种生殖器伴随污言秽语满天乱飞,对逃犯久寻不见的小混混们凑在一起粗鲁地大笑不止。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被凶恶的大人们惊醒,哼了两声,张开嘴嚎哭起来。
清亮的婴啼破空而来,穿过傅远混沌的意识,利剑般刺破他的思维。
他想起来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女儿。
傅远的理智化身呆呆地站立在精神图景里,缓慢地转过头,颈关节如同锈蚀的机械,震荡的精神世界逐渐平缓,一声威严又震耳欲聋的豹吼回荡在山间树林。
被主人精神世界排斥的承影在时隔十个月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真没出息!]承影狼狈但傲慢地说,[幸亏老子回来了,不然得给你陪葬。]
他甩甩尾巴,猫科动物的呼噜声大手一样抚慰傅远燥乱的精神世界。狂风不知何时舒缓下来,淹没一切的暴雨化为绵软的春水,混乱褪去,秩序回归。
[滚回去生你的孩子,老子要去找媳妇儿了!]承影傲慢地龇牙,沿着向无尽远方而去的精神连结,屈起强壮的后退,跃入虚空。
傅远浑身一颤,理智重新回归躯体。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就这么死了。
还未来得及庆幸,熟悉的疼痛又从他的孕肚处翻滚着碾压过来,傅远猝不及防地抓紧白墨的手,力道大的险些将手骨折断:“呃啊——”
随着他的挣扎,羊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原先饱满圆润的肚腹干瘪下去,胎儿的轮廓随着子宫的收缩已然清晰可见。
傅远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看肚子,又看看震惊的白墨:“老子也太倒霉了吧???”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结果羊水在这段时间里都快流干了。
“我这他妈的该找谁说理去?”他麻溜地脱掉湿透了的裤子,甩到啤酒瓶堆顶上,主动站直了身子,分开双腿,伏倒在白墨胸口,嗯嗯啊啊地用力,“呃啊......是...这样用力的吗?嗯......”
白墨还未从要失去爱人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傅远就已经满血复活,不哭也不闹地拿他当分娩架,趴在他身上随着用力有节奏地屈膝下蹲:“啊......啊嗯——”
他的产道因为羊水流失过多和长时间的精神调整而略微干涩,本应该顺畅的产程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下面疼...”傅远蹭蹭白墨的耳朵,委委屈屈,“太干了。”
他一用力,胎儿就摩擦产道。失去羊水润滑后每一寸下行都势必遭受更大的阻力。
白墨的太阳穴跳动着抽痛,眼泪还挂在浓密的睫毛上,听到傅远抱怨,身体先于意识地伸出手去,摸着傅远的产道口。
胎儿的头顶已经微微路出,被一圈软肉轻轻包裹住,白墨的手指触碰到了湿漉漉的胎发。
[再加把劲,就快出来了。]他难得呆楞地想道。
傅远笑嘻嘻地啃了一口他的脸颊:[我在努力。]
换来了白墨震惊的一眼:[我们的连结?]
虽然时断时续,像信号不好的老旧电台。但的确已经有所恢复。
白墨碎裂的精神图景内一片虚无,唯有那断裂的连结挥舞着触手,渔网般张开,拼命向各个方向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