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南意和韩煜眼中狼狈的自己对视，下意识想逃，却被韩煜牢牢按住肩膀。</p>

    韩煜的声音压着戾气，似要把她撕碎。</p>

    “好玩儿吗，许南意。”</p>

    许南意觉得委屈，她玩了吗？</p>

    她只是来聚个餐，她怎么知道会发生这些。</p>

    她又不是畜生，她怎么知道畜生平时都在想什么。</p>

    许南意倔强地和韩煜目光相接，一个好字就要闯出唇缝。</p>

    可韩煜的气势倏地软下来。</p>

    他见不得许南意堆满水光的眼眸，不想许南意在难受时还要绷着，和他针锋相对。</p>

    韩煜占上风的局面那么多，这一次让给许南意也没有关系。</p>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算账。</p>

    韩煜堵住了许南意总是喜欢说硬话的唇，惩罚似的咬着她。</p>

    “回家没有看见你。”韩煜把她抱进怀里，用能将她揉进身体的力道，一边吻她一边在咫尺间吐露心迹，“我很担心。”</p>

    许南意的鼻梁一酸，眼泪从两侧滑下来。</p>

    她抓着韩煜的衣服，韩煜以为她会哭着服软，会说害怕。</p>

    可许南意从不在他面前低头，唯一一次就是答应他荒诞的协议。</p>

    许南意那么委屈，今晚辛苦坚持了那么久，没有抱紧好不容易等到的救世主，反而视韩煜为毒蛇。</p>

    “你是个骗子。”许南意的身体很烫，眼泪更是灼人，“我讨厌你。”</p>

    她哭得那么厉害，好像快要碎掉。</p>

    “韩煜，我讨厌你！”</p>

    韩煜庆幸提前吩咐了薛凯清场。无论许南意是哭是笑，都只有他能看见。</p>

    “我知道。”韩煜擦掉她的眼泪，“我知道你讨厌我。”</p>

    讨厌吧，没关系的。</p>

    我对你那么差，你应该讨厌我。</p>

    韩煜在心里想。</p>

    他任由许南意发泄，想让她把近日的委屈都哭出来，但坚硬的城墙没有坚持多久就被雨水冲垮。</p>

    韩煜根本受不了许南意在床下崩溃大哭。</p>

    他把人抱起来，坐在附近的沙发上，让许南意坐在自己的腿上，拍着许南意的后背哄，手指曲起放在许南意眼下，接住连绵不断的泪：“韩煜是混蛋王八蛋，韩煜不是个人，韩煜就该早点死。”</p>

    “你死了还怎么寻欢作乐？”韩煜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触碰到许南意的泪点了，本来有了偃旗息鼓前兆的人哭得更凶，“你不准死，就算死也得是老死。”</p>

    韩煜叹了口气，腿晃了晃，语气无奈：“别哭了乖乖，心都让你哭碎了。”</p>

    “身上这么烫。”怀里跟抱了个烧红的铁块一样，韩煜声音冷下来，“那孙子给你下什么药了？”</p>

    “你看不出来吗？”许南意睫毛挂着泪，伸手捧住他的脸，“韩二少身经百战，花边新闻满天飞，有什么必要在我面前装纯？”</p>

    被许南意触碰到地方湿哒哒黏糊糊的，韩煜以为是她沾到手上的眼泪，一开始没太在意，皱着眉头拿开她的手，语气又沉了几分，“别那么叫我。”</p>

    许南意眼神空洞，没头没尾地问：“你什么时候二婚？”</p>

    “什么二婚？”韩煜嗤了一声，“你见过浪子收心的吗？我这样的混蛋纨绔，就该一辈子孤家寡人。”</p>

    他顿了一下，不太自然地说：“和你结婚算意外。”</p>

    许南意点了第一下头，手就被韩煜很大力抓住，掌心撕裂的疼痛让她痛吟着想躲开。</p>

    “许、南、意。”韩煜终于发现脸上的液体根本不是什么眼泪，他直直盯着许南意的手，咬着牙问，“你的心就这么狠？不把我的命当命，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是吗？”</p>

    许南意攥了很久的酒瓶碎片被韩煜一片片挑出来。</p>

    碎片上染着许南意的血，许南意的手心鲜血淋漓。</p>

    许南意靠在他的肩头，看他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掌包住。</p>

    那年在医院，韩煜的手法比现在生疏很多，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p>

    许南意感受着韩煜胸膛的起伏，知道他被气得不轻，比看见唐科试图对她不利时更加生气。</p>

    她放松地窝在韩煜怀里，“只是看着严重，没流多少血。”</p>

    “都嵌进肉里了还不严重？”韩煜凉飕飕道，“那怎么才算严重？许南意，你干脆也别往自己身上扎了，你就往我胸口扎，扎个过瘾，行吗？”</p>

    许南意拨了下韩煜系得歪七扭八的蝴蝶结，“你根本没有心。”</p>

    韩煜哼了声，“还好没有，不然早晚被你作死。”</p>

    看吧，韩煜总有让人误会他用情至深的能力。</p>

    她会栽在韩煜身上，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宿命。</p>

    没有疼痛压着，药效很快猛烈地反扑。</p>

    许南意难耐地喘了口气。</p>

    他们离得很近，许南意的气息和空气一起扑到了韩煜脸上。</p>

    韩煜的呼吸跟着重了。</p>

    他又不是不行，许南意都这样了，他还和她讨论这些有的没的干嘛？</p>

    韩少爷是个行动派，当即脱下西装将许南意一裹，阔步将人带进自家库里南宽敞的后座里。</p>

    “去最近的酒店。”</p>

    “是。”</p>

    薛凯很有眼力见地第一时间升起挡板，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将车开得很稳。</p>

    许南意在韩煜怀里喘息，她不舒服，韩煜也没舒服到哪儿去，西装裤凭空小了一圈，箍得紧。</p>

    五分钟后，许南意被压在床上，韩煜的气息急迫地堵住她的感官。</p>

    她感受到韩煜越来越亲密的动作，这让她舒服，连眼神都迷离。</p>

    金属腰带落在地毯上，许南意撞进韩煜臂弯里，熟悉的双手掐着她的腰。</p>

    本该涌出的靡乱记忆却迷了路，那段不合时宜的录像从正确的路口出来，给了许南意当头一棒。</p>

    韩煜也会这么抱着别人？韩煜这双手到底摸过多少人。</p>

    韩煜还在亲吻她的唇。</p>

    说是亲吻也不准确，韩煜的吻充满占有欲，他总是在撕咬啃噬，他喜欢看许南意双唇充血红肿的样子。</p>

    许南意想，韩煜这张嘴，又亲过多少人呢？</p>

    酒精灼伤胃部，带来痉挛产生的反胃感。许南意蓄积起全身的力气，推开韩煜，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p>

    韩煜怕她摔倒，被推开的下一秒就紧跟着追进洗手间，等许南意吐完后，让人靠着自己漱口。</p>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许南意就被狠重地打开。</p>

    “别碰我。”许南意红着眼睛躲他，“我不要你碰。”</p>

    韩煜眼神一变，黝黑的风暴在他眸底聚集，一字一顿地重复：“你不让我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