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滚开。”许南意哭出声，“我不要你。”</p>

    许南意是真的在躲，她慌不择路，后腰撞在白瓷洗手台上，手一直推着韩煜。</p>

    韩煜从她眼里看不见惧怕。</p>

    许南意在抗拒他，哪怕中了每片肌肤都在渴望和人亲密接触的药。</p>

    “你不要我？”韩煜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很快被阴霾掩盖，他的脸色比单方面殴打唐科时还要恐怖，“不要我你还想要谁？”</p>

    韩煜步步紧逼，许南意能活动的范围只剩韩煜狭窄的臂弯。</p>

    身体渴望着，心理抗拒着。</p>

    许南意被架在火上烤，韩煜的出现没有让火焰熄灭，反而使火光更加猛烈。</p>

    她被扛起来，不算温柔地扔到床上，身上压下来韩煜的身躯。</p>

    滚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p>

    紧接着双手被按在头顶，脖颈喷上热气。</p>

    韩煜埋在许南意颈间，气息不稳，字字清晰：“你是我的。”</p>

    “许南意，你只属于我。”</p>

    许南意不断挣扎，想曲腿踹开他，还没行动就被韩煜按回去。</p>

    这让她愈发想要抗拒。</p>

    凭什么她只能属于韩煜，而韩煜要属于那么多人？</p>

    许南意开始流泪，她想她要的真的很多，既要韩煜的钱，又要韩煜的真心。</p>

    可韩煜的钱只会给三年，真心更是没有。</p>

    从头到尾，只是她一个人唱着两个人的戏码，依靠臆想补全韩煜的戏份。</p>

    最为悲哀的是，她心甘情愿，她无人可怪。</p>

    泪水模糊视线，掌心的伤口在挣扎中又裂开，溢出血来。</p>

    许南意痛红双眼，狠劲泛上心头。</p>

    她抬起头，隔着白衬衫，一口咬住韩煜的肩膀。</p>

    她咬得重，唇齿间多了血腥味。</p>

    韩煜只是“嘶”了一声，没有推开她，甚至还笑出了声，说她恩将仇报。</p>

    许南意把牙齿都咬酸了，松口时意犹未尽。</p>

    “差不多得了。”韩煜揉她的脑袋，“别得寸进尺。”</p>

    许南意又咬了回去。</p>

    她毕竟没什么力气，还没有情到深处时抓人的力道重。</p>

    韩煜由她胡闹，在不足以扰人的疼痛中想到了正经事，捏了下许南意的耳朵，“为什么不回消息？”</p>

    韩煜的消息在聊天框里躺了一天，许南意看见了，她就是故意不理。</p>

    要她随叫随到，又要她提供情绪价值。</p>

    十万是很多，但她不愿意了，她在生气，在计较，在……吃醋。</p>

    许南意松口，垂眼看着衬衫上淡粉色的牙印，不服气地反驳：“我就不回你，你能把我怎么样？”</p>

    “不乖的人会付出代价。”韩煜将许南意的耳垂揉到充血发烫，“许南意，做事之前，你应该有心理准备。”</p>

    韩煜三两下褪去衣服，许南意移开眼睛。</p>

    “不是想知道我会把你怎么样吗？”</p>

    他俯声说：“这样。”</p>

    回应他的，是许南意变得破碎的哭声。</p>

    他们做这种事时，两个人都是舒服的。</p>

    但这次不一样，韩煜不再照顾她的感受。</p>

    最开始的几分钟，许南意甚至觉得是虐待。</p>

    “你，在生气？”</p>

    许南意迟钝地意识到韩煜其实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平和，他还沉浸在酒馆的情绪中，差点把唐科打死，现在又换了种方法惩罚她。</p>

    可韩煜凭什么生气呢？</p>

    差点毁掉的是她。</p>

    韩煜可以继续抱着想抱的人，他从来都是得利者。</p>

    什么都如愿的人也配生气吗？</p>

    韩煜鬓角的汗水滴下来，砸在许南意眼角。</p>

    许南意睫毛颤了一下，连呼吸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p>

    韩煜的每一次都在手下留情，许南意选择的抗拒，成功打破了韩煜的顾忌和一点儿聊胜于无的怜香惜玉。</p>

    药效和韩煜的双重攻势很快让许南意连理智也没有了。</p>

    她只能任由韩煜索取。</p>

    韩煜用鼻尖蹭她的脸，嗓音是不满足的哑：“意意，说你爱我。”</p>

    许南意发出喘息，手心全是汗，韩煜一次次在她耳边说着同样的话，慢慢的，她脑子里也就剩这么一句话。</p>

    她攀着一个人，在理智全无时说了他爱听的话。</p>

    “我爱你。”</p>

    像什么讯号，许南意瞳孔失焦一瞬，回神后开始无意识地流泪，手臂缠住韩煜肩膀，主动凑上去。</p>

    她放声大哭，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尽。</p>

    哭得韩煜不敢再碰她，只一下又一下亲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脸，吻去她的泪，又说骗人的话哄。</p>

    “我也爱你。”</p>

    许南意还是晕了，晕倒在韩煜怀里。</p>

    他们都没有穿衣服，亲密地贴着。</p>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韩煜抱着她进浴室，像从前一样替她清洗，又让前台送来了药和新床单，亲自把一切处理干净。</p>

    把许南意放回床上时，很快滚到一边，远离韩煜，抱着被子睡得香甜。</p>

    韩煜把灯关完，只留一盏地灯，怕许南意睁眼时满眼黑暗，会害怕。</p>

    他就站在床角，盯着许南意的背影，直到双腿发麻。</p>

    阳台的窗户没关紧，吹进来一阵风，韩煜觉得脸上格外凉。</p>

    伸手一摸，意外触碰到潮意。</p>

    真荒谬。</p>

    他居然也会跟许南意一样哭啼。</p>

    韩煜本来想，就让许南意讨厌他就好。这样以后分开，也少了许多纠缠。</p>

    他趁人之危偷来了三年欢愉，把许南意强留在身边，积攒了很多自以为美好的回忆。</p>

    许南意会带着对他的恨离开，而他不会再去打扰许南意，余生就靠着这些回忆度日。</p>

    但许南意哭得那么伤心。</p>

    她哭得那么难过。</p>

    韩煜用力捏住指骨，他在强迫一个有严重心理洁癖的人强忍着恶心和他做他爱做的事。</p>

    他都那么不是个东西了，也不该在任何时刻心软，反正他都做了那么多年。</p>

    恨会随着时间堆积，爱也会。</p>

    许南意和他在一起后不怎么笑了。他知道自己爱吃醋的毛病，许南意为了迁就他，连朋友也少了。</p>

    他期盼过许南意能喜欢他，哪怕只有一点点。</p>

    可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路没走。他和韩家纠葛一生，最后一定会是鱼死网破的结果。</p>

    许南意不能参与到其中，他不可以让许南意有任何一点被牵连的可能性。</p>

    从前怎么做，往后也该怎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