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
国际机场。
钟喻夕和无月坐在VIP等候室里,无月正在跟服务人员交谈,她独自捧着那个行子发呆。
里面是一本护照以及机票,还有换好的现金。
他总是想得这么周到,就像他算计别人一样,滴水不漏。
她发了会呆儿,又给钟爸打了个电话,钟爸最近和一帮老朋友四处打球钓鱼,忙得不亦乐乎,这才是他向往的晚年生活,无忧无虑,她看到他这样,就觉得很满足了。
钟爸在电话里不断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念念碎碎了很久,钟喻夕难得乖乖的听着,情不自禁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没敢告诉钟爸她要去樱国,怕勾起他伤心的回忆,她只是说出国旅游,要过一阵子回来。
父女俩又聊了很久,直到无月过来催她,她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要挂掉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钟爸。
“怎么了小贼?”
她对着话筒小声的说:“老爸。。。我爱你。”
在电话的那一端,钟爸捂着眼睛,眼泪掉了下来,但依然是乐呵呵的口气:“爸爸也爱你。”
“别哭了。”无月俯下身,替她擦了擦眼泪“马上要登机了。”
“嗯。”钟喻夕笑了一下,拿起背包。
无月帮她拉着行李箱,两人并肩向检票口走去。
“真没想到,你会主动要求回樱国。”无月似乎很高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去。”
钟喻夕望着窗外,大朵大朵的云组成各种形状,层层堆叠着。
“是啊,世事难料。”
无月若有所思,“你和宵风之间,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钟喻夕反问:“那你认为我们还能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但是我能看出来,那小子是真心的喜欢你。”
钟喻夕笑笑:“可惜他是个太自以为是的小子。。”
宵风打翻了面前的砚台,慕若凝急忙帮他收拾。
他将毛笔掷到一边,笑说:“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写毛笔字。”
慕若凝边收拾边说:“不知道为什么殿下还能笑出来,你现在可是被软禁。”
“有什么关系?”他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慕若凝欲言又止,宵风继续写字,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嘟起嘴巴,“我今天去找钟小姐,可是她根本就不想管殿下,她说她帮不了忙,把我赶走了,我一直觉得钟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冷漠。”
宵风提笔在手,低下身子,慢慢的边写边说:“她走了吗?”
“嗯,我不甘心,又去找了她一次,那里已经没人了。”
宵风几个大字一气呵成:“走了就好。”
他提起薄薄的宣纸递到慕若凝面前:“怎么样?”
慕若凝认真的一看,几个大字力透纸背,铁勾银划,分外苍劲。
她轻轻念道:“千里佳期一夕休。”
不解的皱起眉头:“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宵风但笑不语,轻轻放下笔凝着窗外。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明月西下。
淡淡的月光笼着面前这座高有三层的府邸,门口的铁门旁有一个金色的长条门牌,上面用樱语书写了几个大字“大将军府”。
两个守卫提枪站得笔直,见有车子开来,急忙警惕的看了过去。
当看到率先走下来的无月时,他们急忙行礼问好:“少爷好。”
然后立刻有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迎出来,又有仆人过来接过两人的行李。
吉田也跟着一起来了,虽然伤势还没有痊愈,身上还包着绷带。
钟喻夕站在车前,仰望着这座陌生的建筑,带着几许惆怅,也有几许落寞。
对于里面这位生父,她没有任何的概念,虽然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但是却是陌生的。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匆匆的步下台阶。
他已经有四十多岁,但依然神武英俊,眉宇间英气飞扬,霸道十足。
见了这个人,所有的人都恭敬的弯腰九十度行礼:“大将军。”
他就是大将军?
钟喻夕一脸的茫然。
无月迎上去,同样恭敬的说:“父亲大人。”
大将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眼光马上就转到钟喻夕身上。
钟喻夕除了眼睛继承了樱国皇室的紫色,其余的地方都和这位大将军神似,往那里一站,眼睛再拙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一对父女。
大将军神色惊喜交加,站在那里,这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会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无月牵过钟喻夕的手将她引到大将军面前:“由衣,这是父亲大人。”
那声父亲,钟喻夕叫不出口,她只是看着他。
大将军激动非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由衣,欢迎回来。”
回头吩咐管家:“快去给大小姐准备房间,饭菜。”
管家急忙应是退下。
三人进了厅堂,浅灰色的榻榻米上,茶香飘逸。
大将军一身青色和服端坐在席上,钟喻夕和无月去换了衣服,也围着八角的茶桌坐好。
大将军亲自为钟喻夕倒了一杯茶,说道:“由衣,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你就留在父亲身边,父亲一定会把欠你的十倍百倍的补偿给你。”
钟喻夕手握着茶杯,看了眼无月,无月向她点点头。
她这才轻声说:“谢谢。”
“由衣,快跟父亲说说,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大将军兴致勃勃的询问。
钟喻夕放下茶杯,转身朝向他,然后在大将军和无月的惊讶下向大将军直直的跪下,双手撑在头侧,额头触到榻榻米上。
“我有一个请求,恳请大将军答应。”
大将军面色无奈,她还是不肯叫他一声父亲,不过,他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对她没有尽过一天的养育之恩。
他双手扶起钟喻夕,摇摇头:“由衣,你有什么事,父亲一定答应你。”
钟喻夕看着他,言辞恳切:“我有一个一定要救的人,现在只有大将军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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