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牵手

    第二天，也就是七月三号，我们没有出去玩，因为今天第二批人要来，我们在家等她们。因为这群人中有雯在，所以我等人的心情是除了兴奋还有更多的焦急。时间在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熬过，盼着快到三点半她们就来了——当然雯也就来了。兴奋撑着我，中午都没睡觉，可三点三十一分她们还没来，三点三十五分她们仍看不到影，三点四十分还是没看到人……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我的心沉的越来越低，一种感觉越来越清楚她们有事来不了。其他的几位同学也等烦了，要河边玩去了，我还在望穿秋水……

    四点，她们还没来，我已气晕了——睡觉去。九年前那时候，学生还没有几个能拿手机的，联系她们是不可能的。我在半睡半醒间听到有上万只鸟在叫，然后醒了，半睁着眼走出门口，看到了一群花花绿绿的美女，雯也在其中，可我以为是梦，没去理她们。直到有人说：你还没醒啊？我意识到这不是梦，赶紧和大伙打招呼。吴玉玲、王海燕、姜婉云、陈俊玲、宋丽芹还有她男朋友金明、还有一个温柔的看着我的人，那是雯~。雯今天穿着白色上衣，碎花齐膝裙，背着一个漂亮的棕色小坤包，脸好像比平时更白了点，没关心过她用什么护肤品，可能是刚才上我们家“三楼”山路，有点累，脸上有浅浅的红晕，更显的妩媚动人。在别人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可却看了雯近一分，直到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瞪我，我才意识到我太专注了。让着大伙坐下，给大家去冲枣茶喝。在这时先来的几个同学也从河边回来了，我灵机一动发动原来的人照顾新来的。这样我的担子就轻多了，并且原来的人也有归属感。这应该也算管理吧，只是那时我还没意识到。

    晚上的聚餐场面，达到了我们聚会的空前，我发动两边对酒、对饮料，有三分之二的女生在场面，自然是火啊。以至村里很多天之后还在淡我们家一下子来了十来个女孩儿的事。她们很奇怪我们这的房子是依山势自然而成，大致是北房但有很多是说不清什么房？还有路岔口多，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上了别人家的房顶上？为什么这里的人家大多可以不打围墙？为什么晚上可以不锁门？不怕丢东西吗？……像孩子一样有着太多太多问题。

    晚上睡觉呢，安排在我们家“楼上”的新房，那里比我们原来的老房还要高一层，所以他们都叫楼上。女生住两个房间，男生住一个房间。

    第二天大家一块去爬我们村最高的山，十三个人，一多半是蝴蝶一样飞舞着的女孩儿，走在村里的路上真的一道特别的风景。雯穿着裙子和半高跟鞋，这样的“装备”上山根本不行，她个子比我妹妹高出好多，我妹妹的衣服是不能穿了，我找出我的裤子给她，她说什么也不肯穿，勉强穿上鞋子，现在想想：我们当时的关系大多数人不知道，她又怎么好意思穿一个男生的裤子？

    离开村子四里来地儿，到了我们村的古寺残址那。寺数十间房子，早已被小日本一把火烧了，里面值钱的早被抢光，仅有的一些佛像也被文革时砸成了碎石，但上面的花纹还可以看到。寺前面的长阶上长满了杂草，寺后面的塔林也只剩下一堆破砖烂瓦，高僧的石冢被鬼子打开挖宝，听说什么也没找到，一把火烧了，但十几公分厚的石门却还有半扇在。大家看了这些都是大大惋惜这么多的文物被毁坏尽了。我当时没想到的是，我们公司会在十年后做旅游项目时，把这个寺重建起来，成为整个景区的一大景点。

    十多个人的队伍走得很慢，一方面主要是女生；而一对对的又在卿卿我我，走不动；大家边走边玩；不时跑出来的野兔，又让大家惊喜不已，去追；直到中午才爬到了半山腰。大家都喊着爬不动了，不远处就有眼泉水，在泉水旁边的杏林中安营。男生捡柴，女生滔米，我生火开始做饭，其他男生看着好玩也要试试，教会了他们，我说要去找甜甜的野山杏去，附近的几棵杏树上的杏都是苦的。立刻有几个女生要跟着前往，雯也跟着去了，可我不明白走到半路上，除了雯外别的女生都说不想去了——后来她们说不想当灯泡。远远的看到前面有几棵杏树，对着那个方向走过去。没有路，眼前却到处是荆棘，我一手拉着雯的手——这是我们俩谈恋爱两个月来，我第一次牵她的手，一手拿着木棍开路，荆棘不断的挂住雯的裙子，我只好返回头给她摘裙子，然后对视着笑。

    “在家就和你说了，别穿裙子穿裤子，非要穿裙子来，多麻烦啊！”我对雯说。

    “嫌麻烦你别管我，自己走吧！”雯笑着。

    “我舍得吗？”

    “怎么舍不得？”

    “把你弄丢了，我到那找这么好的媳妇啊！”我大胆的说。偷看雯时发现她只是脸红没有生气。

    我早已把找甜杏的目的忘了，只是拉着雯向前走，好像不知道要走到那，只是希望我们俩能这样一直走下去……

    直到有人远远的喊我们吃饭了，才匆匆和雯摘了些杏往回返——那些杏也是苦的。

    中午大家在树荫里休息、聊天，有的成对去旁边山谷逛，我知道雯不会在这时和我一块出去，没敢对她说。下午三点，号召大伙开拔，去山梁上采山丹花。一上山顶看到的是一片“火海”，到处是红艳艳的山丹花，两年生的居多(山丹花每一年增加一朵花根据花数可以判断年数),还有三年的五年的,最长的有七年的。那满山的红，后来我在南方杜鹃花开时见过一次，再后来和高雨萌一块去看香山红叶时见过一次。大家欣喜的拍集体照，成对的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拍双人照。我看了看雯，她躲开了我的目光，我知道那是不敢拍，我们俩一直到分手也没拍过双人照，不知道算是遗憾，还是少了伤感。

    这里距主峰还有二三百米，剩下的山路真的算是爬了。有的路是从大石块中间上去的，我在前面先爬上去，再把女生一个个拉上去，最后还有刘志勇在那挡着怕有人掉下来摔着。不好意思拉了八个女生的手，不过除了雯的手外，都没有感觉。快五点时我们终于爬上了一千多米的主峰，在那里真的能感觉到一览众山小，其他的山头已成馒头一样大，地里干活的人小的已像蚂蚁在爬，村里的车比小虫子大不了多少，天上的云白的比纱还透，如果不是有些东西在动，真的感觉是在画中……

    山

    看到的

    是山

    看不到的山外

    还是山

    我漂浮在空中

    像漂浮在空中的一片云

    那样漂浮了在空中

    如丝如缕的画着我的梦

    山丹花

    火一样的开着

    燃着了我的梦

    烧红了西边的天

    我不敢挥一挥手

    怕点燃更多的云彩

    不知是花香

    还是鸟鸣

    从林中飞出来

    一直钻到我的心里

    让我变的空虚

    空虚的心里只有你

    这是后来雯到我家和我一块放羊时，非让我就那天去玩写首诗给她，不过也差不多是那天在山顶上的感受。那天我们的队伍全部回家时已九点多了，天大黑了。回到学校后那些在山上拍的照片被一抢而光。

    暑假里雯到我家玩，陪着我一块去放羊，让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暑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