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底层女人的幸福

    夏天，跟着邻居和姐姐们到城南面采蘑菇，经常看到一堆尸骨。一次，三姐捡着蘑菇，不小心，突然掉进一个坑里，里面都是尸骨，吓得她回来病了好几天。

    学校组织到东山看日本侵略者挖的地道 ，从山的西边进去，东边出来，满山里面都是地下通道，水泥钢筋浇筑的，宽的地方可以通汽车，通道内两侧布满了隐蔽射口。

    山的北侧平缓地带一个大坑，里面堆满了尸骨， 都是中国劳工的尸体，老师说，这叫‘万人坑。’

    一大片地带荒草长得非常奇怪，隔个一米就有蒿草长得非常茂盛，用铁锹一挖，就是一个人的尸骨，而且头上都有一根铁丝穿连着  ，死尸张着嘴，老师说，‘铁丝是人死前穿的，因此，他们是张着嘴的。’

    学校是让大家带着午饭去的， 那是在1968年，抗日战争已经结束23年，但是人肉腐烂的气味熏得人只想呕吐。好多同学已经吐的浑身无力。没有人能吃得下东西，倒是省了一顿饭。

    邻居包姨有一个表弟在东山边上的牧场工作，是个20多岁，很乐观的酗子。每次到他表姐家来，都会和她们讲故事，玩游戏。他吓唬她们说，晚上在牧场经常能听到马蹄声和哀嚎，哭啼声。 伙伴们对东山包充满了恐惧。

    离火车站不远，有一个苏联红军纪念塔 ，里面埋葬着一批苏联红军，听大人们说，这批苏联红军是在打了胜仗之后，晚上睡觉放松了警惕，被两个没逃掉，漏网的日本鬼子拿刀挨排儿 巴特尔老师原来还是日本鬼子的孩子９仇恨伟大领袖毛主席！他受批斗的程度自然要比其它的牛鬼蛇神要多。

    老师不让当了，他被下放到南屯牧区。一次，他来城里办事，赶着老牛车往回走，老牛识途，不用人赶。他躺在车上，唱着悲凉的歌，听着叫人心酸。

    后来，中日友好，日本遗孤，遗孀都回日本了。他也回去了。他的养父母养他一场，随后也孤独的死去了。

    海拉尔解放前就是个小小的草原城市，居民少数民族居多，后来，汉族越来越多，天南地北，什么口音的都有。

    有一个老邻居，大家都叫她八斤奶奶，汉语说的不好，一次上街里回来非常生气，说；‘买‘山羊头’ 营业员就是没卖给她！ ‘’

    因为那时候，头蹄下水等都非常便宜，只有几分钱一斤。因此，大家都买来吃。

    大家问，‘你怎么说的，他不卖你？’

    ‘啊，我问他  ，‘你妈头多钱一斤？他说多儿钱也不卖！怎么说也不卖我’。

    大家乐的前仰后合； ‘你要买人家妈妈的头谁能卖你啊，你要说‘山羊’头‘’。

    因为达斡尔族语里，音‘尼妈’是山羊的意思。

    老年人学起语言来很慢，她的母亲一直到80岁去世，还是把姓王说成姓忘。

    但是孝子从小生活在达斡尔族的语言环境里，那时候，海拉尔南门外，一小片基本都是达斡尔族，只有几家朝鲜族，汉族，不知不觉中，也都学会了说汉语。

    因此，孝子学外语从娃娃抓起，非常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