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再螳螂黄雀
华西空手套白狼,在贵港建起了两层楼,于南苑孩子们里,可算是风云人物。他觉得他的智商为佼佼者。可他那里知道,在南苑大人们的心目中,他的品德却是孩子们里面最低下的。冼显马和马三八因这,受了千百个白眼也不止。尤其是牛三七,含沙射影不说,还拿华中来作比较,说华中正正当当,清纯如冼村河。他们气不过,怨恨冼光佑,若他娶黄慧娟回来给华月和华北当后妈的话,就没有此祸,之后又去找冼光照说家宅风水,才于劳动节这天早上到龙厅向老祖殿中,高祖秉刚,近祖绍球等一派宗亲敬茶,述说他们的无奈!请祖宗保佑华西收敛心性,别再做有违常理的事情。愿,过年宰只大阉鸡,外加一只烤乳猪来祭拜。而且是长跪了一个多小时不起,饭也不回去煮了。
华西睡大觉,完全不知爷爷和奶奶这刻的心情。这时,华娘说她肚子饿了,死活把他拖下床。他难得睡个懒觉,妹妹如此难缠,就说她自己不会做么?就是请爷爷奶奶煮也成,为何这样不识趣*娘一向被华西宠爱惯了,那受得他如此呵斥!跺脚擦泪撒起娇来的,他只得哄她,说到下学期读初中给她买一只宽屏幕手机。华娘破涕为笑,伸手指出来与华西拉钩。华西问她,爷爷和奶奶那里去了,他们不弄早饭么?他不问还好,一问华娘嘟起了嘴。华西睁大眼睛望她,她说爷爷和奶奶到龙厅为他忏悔去了。
什么?!
华西皱眉。
华西带着华娘,心怯怯地去龙厅。
华西和华娘的到来,冼显马和马三八不动声色,一脸的严肃。这阵势,华西和华娘跟在他们后面跪下。
“……祖宗,坐高望远,你们保佑华西好好读书罗!他有娘生,却没娘教……”
华西俯首。
南苑清静了几天。也就是几天光景,华中突然跃上南苑顶尖。他这个黄雀,与螳螂玩出了火。
因网名相识到相知,然后顺理成章,成了早恋,接着有了身孕,这属平常之事。要,就生,不要就去打胎,干脆利落。华中和王音缓就是走的后着。但有一点,他们不走阳关大道,却走去私人诊所。
其实,私人诊所也有精英,就看你的运气碰没碰着了。他们去旧县府老街,一间不起眼的诊所。他们私访,那里的女医生在人民医院妇产科干了半辈子,技术一流。
他们躲躲闪闪,想进不想的样子,早被白衣白帽白口罩的女医生看在眼里。不过,女医生不急,在等愿者上钩。
最终,华中和王音缓还是进去了。
女医生问了一些情问况,可当她细审王音缓的容貌时,心里格当了一下。心说:这不是王羽姗的孙女么?她在人民医院时见过好多次的。虽说现在长高了,面部轮廓她是认得出来的。她相信,如果她不带口罩的话,她王音缓也一定能把她认出来。
她和王羽姗关系不错,为不留下遗恨,她与王羽姗通了电话。
天!
王羽姗心急火燎,就差没踩在云端上请狂风吹来了!
然她急,有人比她还急;那就是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独生女王丽池,早从聚龙城文具店飞扑而至。
王音缓那想到母亲突然到来,吓得夺门就要往外跑。当然,她的行为不得逞。她母亲怒目圆睁,把她死死地逼视回去。
王音缓倒退回沙发低头弄衣角而坐,不敢正视她的母亲。
王丽池向熟识的女医生郑阿姨询问了情况,一时气恼,举手就要骟女儿的耳光,却被旁边的华中遮挡住。本来,王丽池这火要发在他华中身上的,初次见面不知华中的背景,她不打华中而打女儿,是不敢就次罢了,现在他华中自己送上来,她就不客气了。
“丽池!”
一声断喝,王丽池的手如着了法般举在半空中落不下来。她知道,这是她母亲赶来了。
她掉转头望着满脸诧异的母亲,心说:这是为何?这华中把王音缓的肚子都搞大了,不应受到惩戒么?
王羽姗只一眼,就知道华中是孙女王音缓的相好;也就这一眼,让她的心胸寒满了蚯蚓。她不去理会女儿的眼光,而是围着华中身边转了两个圆圈。问华中的姓名和地址,华中一股为崇高爱情的热血涌上脑门,如实回答了。
“……丽池,带音缓回家。”王羽姗用命令的口吻。
“……哦。”王丽池带着女儿走了。
王羽姗谢过好友,喝华中跟她走。
走就走,你这老妪能把我华中吃了不成!
“你这只死老牛,”王羽姗半道上与人打电话,怒气冲冲里,全是责备的话语。“你这只死老牛生的好种!……快上贵港,不然我闯去你家门!”说罢,面红耳赤右手微微的按着腹。
回到家,王羽姗反锁自己的房门,在里面揪发捶胸泣号。王丽池以为是伤心过度,也不去安慰,在逼王音缓回房间后,只在客厅外闷坐。
华中没人理他,头耷耷干坐。坐久了,抬头四处看。
这是一套一厅三房带厨房洗手间阳台的房子。粉红色地板白色墙,热烈中带着文雅。花枝招展的吊灯,在天花板下一枝独秀。紫红色实木长桌上的高挑音箱,张嘴打着哈欠。而它再上一点的液晶电视,那黑黑的屏幕里面,似乎有暗流涌动。这时,一阵阴风从明净的窗台飞窜而入,抖动着王音缓那米黄色书包,更利利的拂过华中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将近黄昏的时候,响起了啄啄的敲门声。
门开处,王丽池睁着忧郁的眼睛望着陌生的来客。
“……爷爷。”华中心虚虚的叫着。
爷爷?这来客是华中的爷爷!他爷爷怎么会登上我家的门?难道是中途这小子搬来的救兵?
王丽池看看华中,又看看来客。不错,从相貌上看,这是爷孙俩。
这是那跟那啊!
冼显牛不睬王丽池的表情,也不等她发出邀请,就直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坐下就坐下了,竟自顾自的神情凝重的抽起烟来。
“……妈!”王丽池镇不住这气势,去叫母亲。
噎。泪睛湿湿的王羽姗轻轻地开门出来。她没有了牢骚,只有悲凉。
王丽池满脸疑惑地望着她母亲。
“沏茶。”王羽姗不愠不怒的命令王丽池。
“……哦。”
“请用茶。”王丽池极不情愿地向冼显牛敬茶。
“跪下双手捧。”
“这……”
“这什么这!这就是你问了我几十年了的生父。”
啊!
当!王丽池手上的茶杯跌落了地下。她不是惊愕于冼显牛是她的生父,而是惊愕于女儿和华中是同一个爷爷。
我的天!
王丽池晕了过去。
王丽池好不容易被她母亲救醒,可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的那会,反应在脑海里不是一遍空白,却是凶神恶煞似的牛三七。
原来,冼显牛接王羽姗的电话时,她就在旁边听着。她不看重丈夫接电话时的表情,只是电话里的声音令她警觉。这声音太熟悉了!三年的室友,上下床的学妹,更是情场的竞争对手,她那能不稔熟呢。
冼显牛那时那想到爱人牛三七这点心结!他挂了电话就驾车匆匆忙忙出门,牛三七问他去那里,差点上到墨砚岭头顶,才甩出一句:上贵港。
哼!
牛三七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跟踪丈夫,决不让他再上王羽姗的床。
这怎么办呢?
唉!如果自己早学车就好了!
嘟。门外响起车声。
牛三七出门一望,心里一喜。
“妈,我从贵港回到和平看到了爸。我爸去那里?”刘珍妮未下车就问。
“别问那么多。车我去钓他的尾。”
“哦。”
刘珍妮使倦身解数,一直到八塘的港南工业园才钓上家公的尾。
冼显牛心里焦急,也完全没有想到这婆媳俩会钓他的尾。所以,只顾驾车前往。
王羽姗的房子,有一半的钱是冼显牛出的,就是装修的钱大部分也是他出的呢。他来王羽姗家,可说是轻车熟路。一上郁江大桥,沿着中山路直去,然后右拐去长满荷的东湖,就到了湖畔人家小区。
冼显牛泊车去王羽姗家屁股尚未坐热,牛三七和刘珍妮已站到了家门口。按照牛三七的脾气,一脚就要踢开门冲进去,是刘珍妮死死地拽住她,才不至于莽撞。但,她却是耳根紧紧地贴在门板上,倾听里面的动静。当她听到王羽姗叫女儿认父,接着是王丽池晕倒的那刻,她牛三七再也忍不住,在门外哇哇大叫,并把门啪得嘭嘭响。
王丽池醒来看到牛三七的模样,已是她和她刚知道的生父搏杀过一回了的。如果不是这样,牛三七发怒起威来的样子,准保她第二次晕倒。当然,这也得益于刘珍妮在一旁的劝说,和华中的默默流泪,及王音缓在房间里的撕心裂肺的嚎啕。
用一锅滚粥来形容这刻的状况实不为过。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滚粥会冷冻,再揪心的局面也会平静下来。
王音缓在房里哭到只有抽泣的时候,王羽姗把她请了出来。也是直到这时,牛三七和刘珍妮才有机会知晓发生了什事。这下,轮到她们痛心疾首了。
怪谁呢?
老人从少年过来,网络势必有网名。
摆在他们面前的,过去的就过去了,但王音缓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生,是近亲,更是乱伦之珠胎暗结!不生,他是一个生命;生命无罪。
三天后,王音缓亮出惊人消息:古有父与女交而传裔,何况她与华中已是隔代!再是,祖母单亲,母亲单亲,她单亲是宿命。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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